電梯裏，只有電梯運行的聲音，沒人說話，很安靜。
到了負一樓，莫言抱着那束花跟在林景程身後很喫力，情緒也不好。
林景程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回頭見狀，從她手裏接過花。
花被拿走，莫言懷裏輕鬆了。
林景程拿過花看着莫言站着沒動，莫言也不動，不過目光沒有看向他。
站了一會兒，他忍着沒問。
“走吧，先去喫飯。”喫完飯再說。
上車後，車裏依舊安靜，莫言一句話都沒說。
一來是林景程剛纔的情緒很莫名奇妙，如果不是在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在，她都不想理他。
再一個是，她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面對他，兩人的關係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去的是什麼餐廳，莫言也沒注意，喫飯也只吃了幾口，她今天也沒什麼食欲。
喫到一半她用去洗手間的藉口，去前臺買單，服務員告知，已經有人買過了。
林景程都沒離開過座位，什麼時候買的。
在她出神的間隙，林景程也走過來了，“你想請我喫飯？”
莫言沒說話。
她只是不想欠別人太多，談戀愛期間可以理解，現在兩人並沒什麼關係，她不喜歡這種欠別人的感覺。
她之所以會來喫飯，也是想還他之前請她喫飯的情誼。
即便是朋友，也應該有來有往，就像她和姜妍一樣。
見她沉默，林景程建議道：“單我已經買過了，不如你請我看電影。”
等到了電影院後，莫言也沒弄清楚，怎麼就被忽悠過來了，電影票比起喫飯的錢，便宜很多。
沒關係，慢慢還吧。
這段時間不是什麼節日，沒什麼片子可以選擇，隨便挑了一部懸疑劇。
走到前臺，問他：“你喝什麼？”
“水。”
莫言想喝可樂，剛喫過飯，不想要爆米花，可是單點可樂比較貴，單人套餐划算。
最後還是抱着爆米花進了電影院。
影片剛開始比較正常，莫言對這種懸疑劇不是很感興趣，百般無聊的看着，有些地方甚至都沒看懂。
看進去後，後面劇情比較好看，反轉又反轉，再配合着音效，有點恐怖。
旗袍店的老闆出來後，莫言身體顫抖了一下，林景程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身上，自然發現了，左手伸過去準備抓她的手，“還好嗎？”
莫言太專注劇情，對方的手伸的又很突然，嚇了她一跳，直接把他的手甩開了，身體往他這邊靠。
他藉此機會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黑暗中，林景程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莫言後知後覺的發現剛纔那是林景程的手，擡頭看向他，“你幹嘛不提前打聲招呼，突然伸手。”
這種場景下，任何動作對她來說都是很恐怖的。
握住她的手收緊，“抱歉，我不知道會嚇到你。”
話是這麼說，林景程嘴邊的笑意卻沒有掩飾。
“既然怕，爲什麼挑懸疑劇？”
莫言：“我不知道……”
她哪裏知道懸疑劇這麼恐怖，以爲就是正常的斷案推理劇一樣，不然就不會選這部電影，疏忽了。
後面謎團一點一點揭開後，劇情沒那麼恐怖，莫言才發現兩人交握的手。
偷偷看了一眼林景程，對方看着對面屏幕，好像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她鬆開手指，想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
剛松一點，對方又握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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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他面上沒什麼表情，手上的力道卻不小，知道他是故意的。
莫言低聲說：“林景程，鬆開。”
對方這才轉過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等電影放完，怕你後面還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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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繼續看着大屏幕。
莫言看着他的側臉，簡單的一句話，令她心絃一顫，心底某一處軟了下來。
低頭又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才收回視線，繼續盯着大熒幕。
只是電影后面講了什麼，莫言無心去關注。
林景程說到做到，電影結束後，就放開了握住的她的手。
手心裏還有他留下的溫度。
莫言握緊自己手，想延長這份溫度在她手裏停留的時間。
電影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走吧。”
回到公寓樓下，莫言去開車門被鎖了，回頭看向林景程。
對方也在看她。
被他太過深邃的眼神燙到，莫言收回視線。
“莫言，你是不是不想欠我。”
莫言只能再次擡眸與他對視。
從她今天喫飯中途去買單，林景程大概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
無非是不想欠他，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
“是。”
她不是不想欠他，是不想欠任何人。
聽到肯定的回答，林景程嘴角泛苦，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脣，聲音低啞至極，“既然那麼不想欠我，就把飯錢轉我吧。”
你心裏好受一點，我們才能重新開始。
不知道是不是莫言的錯覺，覺着這一刻的林景程很孤獨。
連帶着她心裏也不好受，“好。”
“加微信吧，轉了錢，你要刪便刪。”
“嗯。”聲音很低。
不知道爲什麼，這明明是她之前說過的話，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莫言才發現，原來這句話這麼傷人。
回到公寓，莫言把之前幾頓的飯錢大概算了下，轉了三千塊錢過去。
對方沒有馬上收，明明兩個人就住在對門，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
看着熟悉的微信頭像，莫言心裏莫名的開始難受。
很難受很難受。
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任由它外泄，姜妍打來電話的時候，莫言眼角還掛着淚。
“喂，姜寶。”
“你怎麼了？”那麼明顯的哭腔，姜妍如果聽不出來，那她就是傻子。
“我沒事兒，就是難受。”
說着說着眼淚又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莫言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心口像堵了塊石頭一樣，不上不下的，就是難受。
“難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場，發泄掉壞情緒就好了。”
“已經哭過了。”
姜妍在電話對面無聲的笑，“認識你這麼久，之前從來沒見你哭過，最近倒是頻繁見。”
莫言自嘲道：“因爲之前過的太順了，現在老天爺要使點絆子。”
“你現在和男神怎麼樣？”
“就那樣唄。”
“沒說開？”
“沒有。”
姜妍一時沒有說話，莫言有自己的想法，她尊重姐妹的所有決定。
一直到電話掛斷，姜妍纔想起她打電話給莫言是要說什麼。
算了，小事一件，等她心情好了再說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