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張嬸。”霍寒微笑,露出六顆潔白的貝齒。
張嬸的眼神很溫柔,摸了摸霍寒的頭,“謝什麼,傻姑娘,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
嘻嘻。
霍寒再衝她笑笑,然後,開始用勺子喂進嘴裏。
白米粥是甜的,加上香菇,肉沫,味道增添了極致鮮味。
霍寒肯定,這香菇一定是野生的,味道太鮮香了。
“才起牀呢?”
彼時,老爺子從角落裏出來,看見霍寒吃着粥,眼睛略微皺了皺。
有些心虛,霍寒嚇的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嘴角,還來不及擦掉粥的痕跡。
“吃吧,剛剛起牀?”
“嗯,今天有些困,就沒去公司。”
她如實答覆,然後,重新吃那碗粥。
“也罷,早就說過不用去,你不聽。”
老爺子拄着柺杖,自己慢悠悠走來走去,又說:“餓了就多吃些,再難吃也得吃點,孩子畢竟在你肚子裏。”
“我明白,我這就吃。”
她一口一嘴,吃的可鮮香美味。
張嬸看着霍寒有些傻氣的乖巧樣兒,也笑了笑,隨後退下。
“可有異常?”
“沒有,都挺好的。”她摸摸肚子,覺得還不錯。
“那就好。”
老爺子臉上盡是欣慰
。
“乾脆,等你吃完粥,我讓醫生過來,給你做個檢查,如何?”
霍寒起先是猶豫了下,畢竟覺得還是醫院的設備更好。
想了想,其實也行,再過幾天,她剛好墨霆謙陪自己去第一次孕檢,與其自己要跑去醫院做檢查,還不如今天在家更方便。
“可以啊爺爺,你讓醫生來吧。”
“嗯,那你吃着,我去派人打電話去。”
“好。”
霍寒把最後一口粥硬塞進胃。
這時,電話又響了。
“喂?”
她好奇對方是誰,因爲不是署名電話,她也無從得知。
起先是一番人聲嘈雜的聲音涌入,而後,匆忙着急的聲音也隨之而來,“霍寒,在嗎?幫我個忙。”
是姜婉煙。
“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嗎?打電話給我?”
“霍寒,你立刻,去我的房子裏幫我拿來護照好不好?我已經沒時間了,只能拜託你了。”
姜婉煙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的本意。
“護照沒帶?”
霍寒一時間有些爲難,她不知道她家在哪兒。
“對,我這個人記憶力真是不行了,昨晚都記得放進包裏了,結果剛剛在翻護照,還是找不到啊,霍寒,我記起來了,一定在我的牀頭櫃裏,昨晚忘了放行李箱。”
“還有多久?”
“四十分鐘了,機場離我家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我來去根本不夠,你現在帶着我的護照立刻過來,好嗎?”
左右猶豫,霍寒的心很糾結
。
幾分鐘後,“好,我立刻就來。”
霍寒要出去時,就有保鏢立刻攔住了她,解釋原因後,她帶着保鏢一起去了。
根據姜婉煙傳送給她的地址,霍寒沿着路線驅車到她那兒。
“溫馨風情苑”。
地屬於H市環境一級保證奢侈的地段商品房,沒有七個零,是拿不下來的。
環境優美,安謐,來往的交流便利,十分順暢。
霍寒吩咐保鏢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姜婉煙告訴她,這裏都沒有鑰匙,都是數字開關。
9撞9樓,她在門口,按下了1128四個數字,真的,開門了。
這裏的奢侈昂貴程度不比歐景御苑,但是,輪居住地的環境,更勝一籌。
是挺符合姜婉煙那女人的口味。
霍寒進去,目光,就被裏面多出來的一雙鞋遏制了雙眼,黑色皮質的尊貴拖鞋,男士的。
她如何想不到,而更讓她無所適從的,是那雙女士的,柔和的粉色,與男士的那雙拖鞋,是情侶款式。
走進去,女人將門關上。
只是一雙鞋而已,她不看便是了。
順着裏面走,她打算找到護照就離開。
可是,當她踏進來時,目光,已經被這間房子徹徹底底吸引。
渾身的血液,凝固在了指尖,頭頂,腳趾,不進不退。
裝修的風格,該怎麼說的,墨霆謙那邊主調黑灰色,冷色調,這裏,就是白藍紅,暖色調,冥冥之中,她覺得,無論是從哪個方向看,兩棟房子的裝修風格,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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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無法忽視。
“嘔……”
霍寒體內突然一陣乾嘔,想必是剛剛吃過粥後,體內,無法消化導致
的。
她找尋衛生間,看見一扇和歐景御苑相同的玻璃門,下意識衝進去,果然,流理臺上,下一刻吐滿酸水。
霍寒捂着胸口,胃部極速的收縮,類似痙攣般劇烈顫抖,嘴裏斷斷續續嘔吐出。
直到吐到快沒力氣支撐自己,她使勁扒着化妝鏡,剋制難以抑制的痠軟無力,勉強支撐。
眼睛有些昏暗,哪知,擡起眼,剛擰開水龍頭,放置在化妝臺上的玻璃鏡上,黑色牙刷,牙膏,杯子,還有,男人才會用到的電動剃鬚刀,都隨意的擺放在上面,不是全新的痕跡,全部,都被人用掉了一些。
電動剃鬚刀,還出現了生鏽的痕跡。
霍寒的力氣在這一刻有些瓦解,掉了一地。
這上面的牙刷牙膏,洗刷用具,都有明顯的品牌標示,透着昂貴。
她能說,這個牌子的洗臉刷牙用具,墨霆謙也有相同的一套麼?
甚至,他還給她換上了他現在用的這套——手裏的這套。
霍寒忽然覺得很可笑,目光在上面停留,想起墨霆謙那麼主動爲她換掉她那副廉價的洗刷用具,告訴她用這幅,這算什麼?
所以,姜婉煙現在用的,存放在她行李箱的,牙刷牙膏,就極有可能是和她一樣?
一陣油然而生的噁心在體內蔓延。
剃鬚刀生鏽了,鐵鏽揮發的痕跡,夾雜水漬,沾滿了她一手。
放回原地,霍寒轉身出了衛生間。
這裏只有一間房,她準確的找到了姜婉煙的房間。
手指握着門栓,不知爲何,這一刻,沒有像進大門與衛生間那般從容。
她承認,她的心如同跌進了深淵,泥潭裏的沼澤,找不到一絲倚靠的力量,很空虛很空虛的迷惘。
深吸了口氣,霍寒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沒關係,這些,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