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笑作一團，顧景行強忍笑意，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
遞給曲挽寧道：“昨夜來時，你已經睡着了，也不忍喊醒你。給你的壓歲錢。”
曲挽寧接過，普通的紅紙，包着一沓厚厚的銀票。
以顧景行的性子來說，定然不會面額太小，這可是一大筆銀錢了。
“謝皇上～”
“你在後宮要用錢的地方也不少，多些錢傍身，喜歡什麼就着人去買。”顧景行大氣地大手一揮，將來小公主出生了，花錢的地方總是要多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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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挽寧暗想，這一年來，她得到了諸多賞賜，可惜大多數都無法寄出宮去。而打賞下人，置辦事情確實還是銀錢來得硬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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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對下人大方，月俸也就堪堪夠打賞的錢，能拿回家的實在不多。
好在得寵，大多數東西根本不需要自己置辦。
顧景行倒是體貼，口渴了送水，這起碼短時間根本不會缺錢了。
誰能想到，錦衣玉食寵冠後宮的錦嬪娘娘，會缺錢呢！
轉念一想，顧景行雖看起來大條，其實是個極其心細的人，怎能不知道她在銀錢上，確實有那麼一點缺？
顧景行心情好，自然也不會光賞了曲挽寧，一個眼神遞給福安，福安笑呵呵地朗聲說道：“來來來，大年初一，都來沾沾喜氣，新的一年好好伺候你們主子，這好日子啊，少不了。”
邊說邊將準備好的錢袋子，送到毓秀宮的宮人手裏。
沉甸甸的，足有二十兩銀子。
大夥兒拿了錢也是喜笑顏開，紛紛跪下叩謝皇帝和娘娘。
顧景行攬着曲挽寧，往裏屋去，嘴裏還忍不住囉嗦：“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也不怕過了寒氣。”
“有夫君的真龍之氣在旁，人家怎麼會冷？”
“你這嘴啊。”顧景行無奈道，“是擔心你身子。”
曲挽寧被顧景行如珍寶一樣，按在躺椅上，生怕她累着。
甚至還貼心地蓋上了一層薄毯。
彷彿她柔弱不能自理。
“夫君，我想看話本子！”曲挽寧小聲抗議道。
顧景行直接拒絕。他可是特意去問了太后的，女子孕中如果看書太多，會脖子疼，會眼睛疼！
但對上曲挽寧委屈的表情，他又心軟了。
“不然，我……我讀給你聽？”
這敢情好。
顧景行從桌子上，拿起一本話本子，定睛一看《多情書生俏寡婦》。
……換一本。
《霸道王爺愛上我》。
……再換一本。
《重生之王妃快跑，王爺狠狠追》。
……啊這。
顧景行越翻臉越黑，他的挽寧到底都在看些什麼東西。
這些文化糟粕，怎麼就能送到宮裏來？
明年，等春闈結束，定要好好整治一番文化圈亂象！
顧景行翻了半天，終於翻到一本名字正常一些的——《瓷瓶梅》。
梅花，乃高潔之花。
裝在瓶子裏的，定然是講被豢養的失去自由的如梅之人！
行，就講這個。
曲挽寧離得遠，自然沒看到顧景行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直到看到顧景行拿着這本書走過來的時候，頓時羞紅了臉，甚至想起身從他手裏奪書。
“咳咳，夫君，這本不好看。”
顧景行低頭端詳了一番，這本書明明翻動痕跡明顯，怎麼能不好看。
“安心，爲夫講故事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說完，便端了張椅子，翻開了書。
完了……
曲挽寧用毯子捂着自己的臉，不忍看顧景行。
開始，顧景行還不知道爲什麼，可讀了沒幾句，就愈發覺得不大對勁。
這！這！！！
這純純的就是比宮廷祕書還要隱祕的書啊！
顧景行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可到底也沒說出什麼責怪的話。
乾咳了幾聲，把書合上了。
“這書不好看。”他尷尬地起身，“我再換一本。”
如今回想起來，他已有兩個月沒沾過葷腥了，之前並不知道曲挽寧有了身孕，但正好這陣子忙得很，也沒心力想這方面的事兒。
後來知道她有了孩子，自是再不敢了。
今天卻看了這麼一本書，頓時也覺得有些氣血下涌。若不是怕傷着孩子，高低得叫幾回水。
曲挽寧看着他緊繃的背影，自然也是想到了。
不由也覺得好笑。
這兩個多月來，顧景行倒真真除了皇后那，哪也沒去過。
今是初一，按規矩來說他必須去皇后宮裏的。
怕是將來幾日，也得去別的宮裏排排火了。
雖也想得通，心裏卻還是有些不痛快。
顧景行按着民間的習俗，給毓秀宮發了紅包，毓秀宮的宮人們，自然也想着按民間的習俗，來包一餐餃子。
過年，總要喫餃子的嘛。
小土豆畢竟還小，曲挽寧一說要包餃子，自是高興。
那年過年的時候，福安公公把他喊到身邊，偷偷給他一大碗餃子。
那是入宮後，他喫的最美味的東西。
山茶是南方人，從小也沒喫過餃子，當然也是好奇的緊。
曲挽寧看着他們打打鬧鬧的樣子，也心生羨慕，偏過臉對顧景行說道：“皇上，我們也來包餃子吧？”
顧景行哪幹過這活。
當即蹙眉道：“讓小廚房的做就行了，你好好休息。”
“不嘛不嘛～”曲挽寧拽着顧景行的袖子撒嬌道，“人家就想自己做嘛～”
見顧景行不肯，只好退了一步：“皇上不肯做，讓人家做一下嘛。”
顧景行拗不過她，只好讓她順着她意了。
芍藥端了一盆和好的面，還有一盆拌好的肉餡。
雖然主子想試一試，但芍藥卻知道，主子多半也是玩心大起。
曲挽寧學着宮人們包餃子的樣子，捻起一塊面團兒，用擀面杖來來回回地擀。
可宮人們明明隨意滾幾下，就能做好一張圓圓的，厚薄均勻的餃子皮，她的面糰兒卻像跟她作對一樣。
一擀，破了。
一擀，歪了。
折騰了半天，頭上都沁出了汗水，終於纔算擀出了一張勉強不破的堪堪算圓形的餃子皮。
得意洋洋地拿給顧景行炫耀，顧景行在一旁撐着腦袋，滿眼寵溺地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