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出府的日子,早早的,這一批的三、四十個人先去給老爺太太們叩恩,主子們給了賣身契,從此之後就是平民了。
又給兩個時辰,可以和朝夕相處的衆姐妹朋友道個別。
怡紅院裏,寶玉看着晴雯,話沒說出來,先留下了兩行眼淚。
襲人也擦着眼角道:“你個沒良心的,怎麼真就走了呢。看把寶二爺傷心的。”
賈寶玉盯着晴雯道:“我本想着咱們能一輩子在一起,沒成想你卻要先走了。司棋姐姐也走了,芳官也走了,寶姐姐也家住去了。你們都走了,就留我一個濁物在這裏有什麼意思。”
晴雯看着賈寶玉的樣子,有心說兩句,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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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襲人打破了僵局。“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晴雯點頭告辭道:“有緣千里來相逢,以後寶二爺若是悶了,可以到我那逛逛。”
“好,我一定去。”
話說就這樣,晴雯終於擺脫了賈寶玉,離開了賈府,有了自己的家。
還好有小青蛇陪着,到也不算悶。和小青蛇一起仔仔仔細細的,參觀起自己的家來。
前面是三間門臉房,中間是院子,後面又是三間房子。院子裏一棵石榴樹正長得旺,旁邊有一塊空地,晴雯指着道:“以後我就在這給你養雞。”
小青蛇高興的直哼哼,“這回我也有地方修煉嘍!”
屋裏的傢俱都是現成的,前面的三間門臉房裏,連空賬本都準備好了,不得不說,林管家真是用心了,辦事能力槓槓的。
正溜達呢,突然聽見門外一陣哭聲,似乎是小女孩的聲音。
晴雯打開門一看,不遠處一箇中年男子,衣服滿是補丁,正拼命的拖着一個小姑娘往前走。
只聽小姑娘哭着哀求道。“爹,求求你了,別賣我,別賣了我。”
“不賣你,老子喫什麼喝什麼!你個丫頭片子,把你養這麼大,也是仁至義盡了,痛快的,別耽誤了時辰,要不我打死你。”
看着那男人兇巴巴的樣子,小姑娘嚇的縮着脖子,可嘴裏還是哀求道:“爹,我以後多多幹活,不喫飯了還不行嗎?”
“別放屁!趕緊把你賣了,我好打酒喝。”
晴雯看着這一幕,想着當年自己被賣入賈府是不是也是這樣,只不過自己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窮人家賣兒賣女的多的是,晴雯嘆了一口氣,正要關門的時候,突然一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的男人走了過來,“怎麼這麼磨嘰,還賣不賣了!”
“賣!賣!”小姑娘的爹一改神情,滿臉陪笑道:“馮二爺,這孩子不懂事,耽誤您了。”又衝自己閨女惡狠狠的道:“快點的!”
“不,爹!我不去,我不去!”
那馮二衝小姑娘呲牙道:“快跟你爺我走吧,那有好多姐妹陪你呢,再也不用幹活了,就坐那就行。”
“好多……坐那……難道……”
難道他是做童俑的!這童俑就是把一些漂亮的小孩放在木桶裏,不讓其長大,只露出腦袋,讓人欣賞把玩。其手段殘忍至極,一般很少有活過三年的。
看着小女孩無助害怕的眼神,晴雯大喝道:“慢着!這丫頭我買了。”
那馮二見居然還有人敢搶自己生意,罵道:“哪來的小媳婦,別多管閒事!這小丫頭是我的。”
“你不是還沒付錢嗎?那她還不是你的呢。”晴雯衝那小姑娘的爹道:“他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的銀子。”
那男人哆嗦着伸出一個手指頭。“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你就賣你的閨女?知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你閨女跟了他,沒兩年就得被他弄死了。”晴雯罵道。
那男人小聲嘟囔着。“不就是個丫頭片子麼?沒了再生唄。”
晴雯冷哼一聲,丟給那男人二兩銀子。“以後這孩子就跟我了!滾!”
那男人見真給了銀子,忙從地上撿起銀子,千恩萬謝的走了。連看孩子一眼都不看,直衝衝的就往酒館而去。
晴雯氣的衝地上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
身後的馮二發狠的盯着晴雯。“小娼婦,敢從爺手裏搶人,你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
這場鬧劇旁邊已經圍了不少人觀看了,有一大娘悄悄的對晴雯說道:“姑娘,你別惹他,他是咱們這條街上的惡霸。殺人搶劫,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是啊,聽說和那榮國府賈家還有親戚呢。”
“姐姐,姐姐。”躲在晴雯身邊的小姑娘,死死的拽着晴雯不撒手。可能相比之下,還是這個姐姐靠譜點吧。
敢情和賈府還認識,晴雯笑着走到他跟前,道:“好,我給你。”
那滿臉橫肉的馮二見此,得意的大笑道:“哼!還算你識趣!要不老子弄死……”
沒等馮二說完,一個嘴巴直接糊在了馮二那肥頭大臉上,直接震了現場所有人。
“我給你,我給你個大嘴巴子!”晴雯大喝道。
“小踐人,你敢打我!”馮二捂着臉,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踐人罵誰呢?”晴雯道。
馮二咬牙道:“小踐人罵你!”
晴雯笑道:“你這塊頭可稱不了小,可以叫大踐人,大惡棍!”
衆人都憋不住的笑樂。那馮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耍了。呲着牙擼起袖子,“今我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
晴雯沒想到他真敢當街打人,忙輕身躲過,嘴裏大喊:“官爺來了,官爺來了!”
“哼,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只見馮二的拳頭就要招呼上來了,晴雯只能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反正小青蛇能治傷,就是忍着疼吧。可拳頭卻遲遲沒下來,晴雯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一看!
原來是一把摺扇擋住了馮二的胳膊。
“這是誰啊,嘴巴這麼臭!天王老子來不了,可你爺爺我來了!”那扇子的主人,說完直接一個迴旋踢,把馮二踢出去二丈遠。
哇!晴雯在心裏讚歎,好一個翩翩公子啊,真是應了那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