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蹦躂着走過去。
謝予大手攬上她的腰,薄脣微勾。
謝末桃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末桃,明天見。”
江隨緊跟其後走出來,看見她跟謝予站在一起,掃視了一番,保持着微笑從兩人旁邊走過去。
似是故意地只跟謝末桃打了招呼。
背過身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眼底一抹深意,比京劇變臉的速度都快。
謝末桃一怔,倒不是因爲看見江隨,而是攬在她腰間的大手一緊。
仰起頭,謝予黑眸沉沉,看不出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謝末桃太瞭解他了,要是現在不說清楚,晚上有她好受的。
“江隨是新來的部門經理。”
“我也沒想到他會來我們公司。”
“剛剛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就聊了幾句。”
有意雙手撫上他的腰間,眨了眨眼睛,清透的星眸好似要一眼看透他的表情。
謝予勾脣,應了一聲。
謝末桃見他沒有多大的反應,星眸轉動,主動牽上謝予的大手。
有些討好的意味。
謝予總是這樣,他到底是足夠信任她還是對他自己的魅力瞭如指掌。
他好像從來都不會喫醋,遇到林書明是這樣,遇到江隨還是這樣。
兩人十指相扣,不緊不慢地走在路上。
謝末桃突然想到了什麼,雙脣微張,側身看向謝予。
“佳寧晚上約我出去喫飯。”
“今晚你……自己喫晚飯吧。”
柔軟的嗓音落於耳畔,像是請求指示。
謝予聽着,沉沉開口。
“注意安全。”
謝末桃象徵性地點點頭,渾然不在意,她這麼大的人還能丟了呀。
再說了,跟佳寧一起喫飯又不是別的人。
西餐廳門口。
謝末桃跟着手機上顯示的位置,走到這裏。
仰頭看了一眼餐廳的名字,應該就是這裏了,在大廳七號桌。
一推開門,看到程佳寧坐在大廳的一個桌子旁,她剛要喊她,話卻沒從嗓子裏出來,她旁邊坐着的人……江隨。
大腦飛速轉動,佳寧跟江隨這兩個人不會是在一起了吧,垂眸含着笑意走過去。
程佳寧回頭正巧看到她,激動地揮了揮手,大聲喊她。
“末桃!”
悄悄跟江隨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末桃走過來,嘴角上揚,正要開口問她,是不是跟江隨在一起了。
程佳寧迎上來,雙手按着她的肩膀,硬生生地把她拽到江隨旁邊坐。
謝末桃身體僵硬,疑惑地看着她,雙脣微張,下意識起身,又被她摁下去。
“你坐這吧,我那邊放包了,坐不開。”
程佳寧擺了擺手,坐到兩人的對面。
她只好往旁邊挪了挪,兩人之間才勉強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喫飯的過程中,江隨時不時給她夾菜,弄得她很尷尬。
一直給對面的程佳寧使眼色,她低着頭,倒是喫得自在,好似根本沒看見她遞眼神一樣。
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程佳寧擡起頭來看她,謝末桃終於等到機會開口。
“我喫飽了。”
放下筷子,示意程佳寧跟她走。
程佳寧頓了兩秒,看了一眼江隨,右手沒有放下筷子。
“我還沒喫飽呢,江隨你把末桃送回去吧。”
謝末桃瞪了她一眼,都吃了多少了還沒喫飽,這半個多小時她就沒停下嘴來。
她自打回國就神祕兮兮的,兩人之間該有的默契都沒有了,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謝末桃告訴江隨不用送自己了,江隨一再解釋,時間太晚了,他剛好順路,兩人可以一起。
兩人走在路上,江隨開口找了幾個話題,等聊到公司的小八卦才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走到一個寂靜無人的小路上,周圍也沒有路燈,黑漆漆的。
不知從哪兒突然迎面走來一羣人,走起路像是喝醉了一樣,年紀尚輕,勾肩搭背,十幾個人身上都紋着花臂,不是手裏捏着煙就是脖子上掛着電子煙。
兩人和這一羣人擦肩而過,謝末桃下意識地往旁邊靠了靠。
“喲,哪來的美女呀。”一個男人吊兒郎當地開口,伸出手突然抓住謝末桃的胳膊。
身後一羣人聞聲也都站住,吹着口哨,輕惦着腳步,色眯眯地盯着她。
謝末桃嚇了一跳,使勁掙脫開,往後退了兩步,小手攥緊,強迫自己鎮定。
她哪兒見過這架勢,這羣人跟以前學校外面的小混混似的。
江隨伸出雙手,撫上她白嫩的肩頭,身體靠近了些,一個箭步擋在她的面前。
“你們想幹嘛!”語氣鎮定,神情厲色。
謝末桃感覺到他的氣息絲毫不亂。
這麼多人,他不害怕嗎?
站在最前面的小混混絲毫不在意,不屑地瞥了一眼江隨,嘴裏動了動,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說我們想幹嘛,當然是輪了她。”
“是不是兄弟嗎?”大聲喊道。
身後一羣人笑得猖狂輕浮,似是急不可待。
說完,他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笑得十分銀踐,另一只手伸出去就要隔着江隨去挑逗他身後的女人。
剛一伸出手,就一聲刺耳的慘叫。
伸出手的人是他,下一刻,倒飛出去的也是他,直接摔在了牆上,一口帶着內臟碎末的血吐了出來,手腕幾乎提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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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爲是江隨打的他,擡頭怒目,卻看見面前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肌肉發達,比他高出一頭,眼神冷冽,極具親略性的強大氣場。
渾身一哆嗦,環顧四周跟着自己的那羣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走了。
他哪敢再看他,捂着胸腔半躺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江隨擡起的手還停留在半空,眼底一抹深意,不着痕跡地放下手。
謝末桃看到熟悉的背影,眼眶紅紅的,剛剛還在默唸謝予的名字,他就出現了。
見他轉過身,黑眸沉沉,擡起右手鬆了一下左手手腕處的鈕釦,卻沒有走向她。
“過來。”語氣沉沉。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由不得別人拒絕,天然的高位者氣場,讓人聽到就得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謝末桃繞過怔在一旁的江隨,緩慢走過去,還有一段距離卻被謝予大手一扯,生疼地撞進堅硬的胸懷裏。
撞這一下倒是不要緊,只是突然襲來的溫熱好似化了她眼眶堅硬的冰牆,無聲的淚水像脫了線的玉珠一個追着一個,順着光滑的下顎線落下。
謝予以爲她是撞疼了,一時沒控制住,力氣大了些。
一只大手重重地按在她的腦後,揉了揉烏黑的頭髮,似是安撫。
頓了頓,見她默不作聲,長臂一伸,打橫抱起,由着她把小臉埋在懷裏,眼淚胡亂地蹭在他的襯衣上。
謝予的目光從始至終沒有在江隨身上停留過,好似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