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08: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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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駱常芳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是織哥兒呀。」

江織進了院子。

「二伯母。」他喊了聲,邊咳著,態度不冷不熱。

駱常芳卻是笑臉迎人:「你來得正好,你奶奶又和維爾吵起來了,你去勸勸吧。」

駱常芳口中的維爾是江老夫人的么女,算是老來得女,年紀不大,只比江織長了四歲,老夫人膝下五個兒女,三兒子與四姑娘都沒了,對這五姑娘便甚是疼愛,只是這母女二人向來不太和。

老遠,便聽見兩人在爭吵。

「那個圈子亂得很,你攪和進去做什麼?」

「怎麼就亂了,織哥兒不也是圈子裡的人,他攪和得,我怎麼就攪和不得。」

江老夫人惱了,怒斥道:「你是女孩,怎麼能跟他比!」

「我的事不用你管。」

短髮,鵝蛋臉,相貌有三分像了老夫人,只是個子不高,模樣看上去有幾分鄰家小姑娘的靈巧,只是性子嘛,不怎麼乖巧。

這便是江家的老五,江維爾。整個江家,除了江織,也就只有她敢和老夫人頂嘴。

老夫人氣得直摔杯子。

江織推了門進去:「怎麼又動氣了?」

老夫人見是寶貝孫子來了,臉上的慍色消了幾分:「織哥兒你別管,你五姑姑越發沒了規矩,再不管,不知道還要闖出什麼彌天大禍。」

江維爾嗤笑了聲,從椅子上起身:「我走了。」

她拽著包就走人。

老夫人氣急,手裡的枴杖都扔出去了:「還說不得你了?給我站著!」

江維爾理都沒理,氣沖沖地往外衝。

「你——」

老夫人剛要發作,江織便犯了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上不來氣,臉通紅。

老夫人心疼,立馬打住了,走到孫子身邊:「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坦了?」趕緊喚人來,「阿桂,快去叫秦醫生。」

「我這就去。」

院子裡頭,那只貴賓還在吠,它不太認人,江維爾來本宅的次數少,衝著她直叫喚。

「入冬了,織哥兒的身子不知道熬不熬得住?」駱常芳這麼說了一嘴,便吩咐身邊的傭人去廚房端湯來。

江維爾停下腳,回了她一句:「二嫂您放心,織哥兒那小混蛋會禍害遺千年的。」

駱常芳笑而不語。

江織在老宅住了兩日,喝了幾貼藥,也沒什麼大的成效,老太太便差身邊的桂氏給江織張羅藥膳,隔幾日便去送一次。

週四那天,有夜戲。

阿晚晚上七點去接僱主,在八一大橋下,等紅綠燈的時候看見了熟人:「江少,貼膜的!」

原本閉目養神的江織掀了掀眼皮,不鹹不淡的語調:「她沒名字?」

阿晚回憶了一下:「周、周,」實在想不起來,「周小姐在橋下貼膜。」

車窗關著,江織隔著玻璃看橋下。

那一處擺攤的很多,也是奇怪,他一眼就看見了她,總是穿一身黑,戴著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分明這麼不喜歡與人接觸,還四處打工。

怪人。

「她看上去跟我妹妹差不多大,我妹妹還在讀大學。」阿晚有感而發,「她要貼膜,要跑劇組,還要送外賣,不知道還要不要打別的工?」

好可憐的小姑娘啊,家裡一定很困難,沒準還有一群弟弟妹妹要養……正想著,江織踢了踢主駕駛的座椅:「看路。」

綠燈了。

「哦。」阿晚趕緊發動車。

剛過十字路口——

江織懶洋洋地吩咐:「靠邊停。」

今天的僱主依舊陰陽怪氣莫名其妙,阿晚把車靠邊停了。

僱主漫不經心地玩著他的棉花糖玻璃盒:「你的手機有沒有貼膜?」

玻璃盒裡的棉花糖是阿晚今早剛添上的,是僱主愛吃的那個牌子,那個牌子本來已經停產了,他廢了好大勁兒才把那個破廠子收購了,以後就專門給僱主大人一個人供貨。

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阿晚回:「沒貼。」

江織打開玻璃盒,拿了塊糖出來,含在嘴裡,舔了舔唇:「下去貼個膜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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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晚沒反應過來。

「下去貼膜。」

他愣了一下:「哦。」

他解開安全帶,剛要推開車門出去,後面又扔過來一句:「再買個手機殼。」咳了一陣,舌尖棉花糖的甜味絲絲暈開,「你的手機太醜。」

阿晚:「哦。」

阿晚下去,貼了張膜,並且買了個炫酷的手機殼才回來,回來就看見江織若有所思地在發呆。

阿晚把新手機殼遞給他看:「江少,我覺得你對周小姐挺好的。」江少有多討厭女人他知道,周小姐是例外,江少不僅收她的禮物,還照顧她的生意。

江織沒接話頭,把玩棉花糖盒子的手指略微停頓了一下:「開車。」

後視鏡裡,阿晚看見後座的人擰眉了,似不解,似懊惱,似煩悶。

晚上八點,月亮兒正圓。周徐紡又接到了群頭招募群眾演員的消息,她報了名,坐在電腦桌前吃外賣,桌子旁邊還放了一罐牛奶。

電腦嘀的一聲,自啟了。海綿寶寶鋪了一桌面,霜降的消息過來了:「有個高中生,出五萬,要幫忙寫作業,接嗎?」

這年頭,還有人僱人寫作業的。周徐紡搖搖頭,不接。

霜降打字過來,問:「是僱傭金太少了嗎?」

她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埋頭沉默了許久,頹著眼神說:「我不知道我念到了幾年級。」

霜降發了個問號過來。

卡噠。

周徐紡把牛奶罐打開了,喝了一口,神情已經恢復尋常了,就是沒什麼神情:「我被抓到一個實驗室裡,他們給我注射了很多藥,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就是注射很多藥物之後,她就不正常了。她脖子上有個牌子,上面寫了她的名字,其餘的她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多大了。

她抿了抿唇,一口乾了牛奶。

霜降沒有問她的私事:「我可以寫作業,我接行嗎?還是你七我三。」

「不用分給我。」

啪嗒。

她又開了一罐牛奶,她以前不怎麼喝牛奶,給江織買的時候,她多訂了一箱,然後神奇地發現,那個牌子的牛奶特別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