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喜歡你!兒子,你喜歡她不?”電話那端的賀母一臉期待,她想着,反正兒子已失戀,如果能早一點補充一個,那是再好不過,免得兒子傷心難過。
可誰知,她的話剛落下,電話這端便傳來了賀夫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不喜歡!”他毫不猶豫的答案,不禁讓電話那端的賀母腦袋耷拉了一下,看起來似是泄氣的狀態,不過她還是想爭取一下,所以,只聽得她進一步道:
“一點也不喜歡嗎?”
“嗯,一點也不喜歡!”
“哎,可惜,太可惜,那個女孩子還是不錯的!”賀母此時已失落無比。
“媽,以後她再來找你,不用對她太客氣,他們江家就是這般獨斷專行,從不顧他人的感受!”賀夫的聲音聽起來是氣呼呼。
“媽就算想對她客氣估計也沒有那機會啦,你爸明天就會去往下一座城,媽在這裏陪你兩天,就要回去了—”
“兒子,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裏?媽希望你不要再回那個戰亂之地啦,自從你到那裏,媽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若不是你那個狠心的爹攔着,媽早就將你拽回來了!”
“這次跟媽一起回家吧,你那邊的事業就算扔下,就算放棄,也沒關係,因爲你有家,家裏永遠是你的堅強後盾。”
“媽,我知道,我知道該怎麼做!先這樣吧,回去再說!”賀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已經被他這個老媽說過太多次,他的耳朵都磨出了繭子。
“先別掛電話,媽還有話說!”
“還有什麼事?不能回去說嗎?”
“不能回來說,媽性子急!你把小鶴的電話告訴我,我要給她打電話,我明天想見她一面,媽已有好多年沒見她,這好不容易來一趟,總是要見面的,就算你們做不了夫妻,那我就認她做個女兒—,你不介意吧?”
“媽,你想幹什麼?我不答應!”賀夫的語氣帶着不可置信,就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的事情一樣,莫蘭鶴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怎麼能允許讓她變成自己的妹妹,絕不能。
“好好好,不答應就不答應,那我就單純地見她一面,把電話發過來吧,媽先掛了!”
電話那端的賀母對她這個兒子的癡心程度,已經毫無辦法,多虧兒子還年輕,否則兒子就這麼吊死在一棵樹上,那他們家就要斷子絕孫了,賀母越想越可怕,看來,她得趕緊給她這個兒子張羅一個下家。
就在她剛要掛電話的時候,電話這端又傳來了賀夫似無奈的聲音:
“媽,我給你聯繫方式也無用,蘭鶴她很少開機,你要想見她,你可以到她的住所去,不過,到住所都不一定能見到她—”
賀夫說到這裏,他已是心痛無比,要知道,住所裏的那個橫行霸道的男人天天纏着他心愛的女人,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就猶如千刀萬剮般。
“你就先把電話發給媽就行,其它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啦,媽就不相信小鶴她24小時不開機,媽有的是時間給她打電話!”賀母聽起來自信無比。
“好吧!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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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結束以後,賀夫根本就沒有翻看通訊錄,就憑着腦中的記憶,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輸了一長串數字,既而將莫蘭鶴的聯繫電話發到了他老媽的手機裏。
發完之後,他的難過心情似乎比剛纔更甚,只見他點燃了一根菸,繼續傷感了去。
與此同時,那友商賓館大廳的休閒區內,一對久別重逢的老人終於面對面坐在了一起。
“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你怎麼變得如此蒼老了?而且還如此發福,若在大街上見到你,我還真認不得你!”
江老爺子蹙着那雙雖有褶子但還算有神的眼睛,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看起來,他對面前的尊容有點不滿意。
“你以爲你年輕啊?無非就是身材好一點,哼,也好不到哪裏去!”黎大師哼嗤了一聲,表達着自己的抗議。
“我總比你嫩一些吧?”江老爺子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臉上那得意的樣子一覽無餘。
黎大師瞥了他一眼,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那雙佈滿褶子的眸中赫然帶出了一絲精光,只聽他道:
“畫兒帶來了嗎?”
江老爺子一聽到那幅畫,他那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到黎大師的臉上去,還好,最後一刻被他強嚥了下去。
這一刻,他剛纔的得意之色已全部散去,只見他尷尬道:
“帶來了,你真的要看?”
“當然要看,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事情!”
“好好,看,那就看,誰讓我欠你的,不過,看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一定要我畫一幅畫,你也知道,我可沒有這方面的造詣!”
“你是沒有這方面的造詣,但這幾十年的時間,就一幅畫也不難吧?”
“是幾十年,可我以爲你在開玩笑,我當時並沒在意,哪知道你還真要我的畫兒,我可是近幾天纔開始深造,所以也沒有多大進步,等你看了以後,可不能嘲笑我!”
“行,不嘲笑你,拿出來吧!”
“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讓我做這件事情?”
“你先讓我看看你的作品,我再告訴你原因!”
“好好,看就看!”他說着,就見他那只滄桑的手掌直接伸向了褲兜裏,丟臉就丟一次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就在他將畫兒拿出來之際,就見對面的黎大師無奈搖頭,並道了一句:
“你們爺倆不愧是親生的,連放的位置都如此一致,那可是藝術,怎麼就隨隨便便放進了口袋裏,哎,真是糟踐!”
“什麼糟踐?”江老爺子不禁重複問了一句,因爲這會兒他正想着老友看到這幅畫的表情,所以一時間,他根本沒聽清老友在說什麼。
黎大師現在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身子向前一傾,就將那畫兒奪到了手裏,此刻,他也沒必要再文鄒鄒地欣賞它去。
“是不是很難看?你想笑就笑吧!”看到老友那淡定的臉色,他的臉上已是尷尬無比。
黎大師沒說話,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只聽他道:
“怎麼樣?作畫的滋味如何?”
“不好,很不好,我以爲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真正落筆的時候,還真是無從下手!”
“你終於體會到了!”
“什麼意思?”
“你可還記得,以前你總想讓我放棄繪畫事業,甚至醉酒的狀態下,還口出狂言,竟然說畫畫就那幾筆的事情,那麼簡單的東西能有什麼出息!”
“所以,我纔給你出了這個難題,看看你認爲簡單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容易!”
“什麼?就因爲我酒後胡鄒的話,就這屁大點事兒,你就記恨上我了?”
“怎麼?不行啊?”
“你可真是小氣!小氣,太小氣!”江老爺子悶喝了一口茶,既而重重地將杯子放下,並怒目嗔了老友一眼。
黎大師看到他這氣呼呼的樣子,不僅不以爲然,甚至心中還暗爽了一把。
哼,終於讓你嚐到了生氣的滋味,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