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或許已經是他盡力克制之後的結果了。
周濂月頓了頓,平聲說:“當然還有別的辦法對付他,讓他生不如死。但我沒這麽做,知道為什麽?”
南笳搖搖頭。
“對他動用任何私刑,都是用一種強權欺壓另一種強權。我不希望你覺得這是資本的狗咬狗,所以我把他交給法律,每一條罪狀列數清楚,該怎麽判,交給公權力定奪。”
南笳眼眶一下便發熱,“……雖然你說,你只是為了讓自己好受點。”
周濂月緩緩吐出一口氣,“我真是為了能讓自己好受點……”
為了消解自己的痛苦、憤怒、無能為力、悔恨……諸多種種。
“我明白,我明白……”南笳聲音微顫,“還是要謝謝你……”
“你不恨我就行。”
“為什麽要恨你……”
“你說呢。”周濂月低頭,伸手,手指按住她的下巴,輕輕托起她的臉。當她不著鉛華,素淨著一張臉的時候,總顯得有種昂貴的脆弱感,輕易激發人的破壞欲。
一度,他也是縱容這份破壞欲的其中一人。
南笳搖頭,眼淚落下來,“即便你覺得這不是你的本意,你依然拯救了我……”和葉冼不同的性質。
周濂月低頭,碰到她的唇,也一並嘗到眼淚,他低聲說,“是你先救了你自己……”
如果她沒有強烈的求生意志,早就溺死在了這長夜裡。
南笳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發聲大哭。
周濂月不再說話,摟著她的腰,一把將她從高腳凳上抱了下來。
抱著她走到沙發那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這樣方可使他,整個將她圈在自己懷裡。
他頸側皮膚感覺到刺痛般的潮濕與溫熱。
無端想到,兩人決裂的那一晚。
他以為這段關系終將如露水一般短暫,只存在於他生命中的一夜。
但原來不是“一夜”,而是“一頁”。
以痛覺為錨點,始終翻不過去的一頁。
·
南笳情緒平複下來。
周濂月告訴她,谘詢過專業的從業人員了,邵從安即便上訴,如果沒有新的證據或者證人,改判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說,邵從安這事兒,可以在她這裡徹底劃上句點了。
南笳臉頰緊繃而微微刺痛,推一推周濂月,說要再去洗把臉。
周濂月親了她一下,松了手。
南笳洗過臉刷過牙,準備去洗澡,“你這裡有沒有睡衣?”
周濂月瞥她一眼,“女式的沒有。”
南笳笑了一聲,想到他昨晚為一雙男式襪子吃醋,“是過不去了是嗎?”
周濂月叫她自己去翻衣帽間,看看什麽能當睡衣的,不行他就找人送一套過來。
南笳對這裡輕車熟路了,去衣櫃裡翻到了一件純色的黑色棉質t恤,洗完澡換上了。
在浴室吹頭髮的時候,周濂月進來洗漱。
他摘了眼鏡在隔板上,接一捧水洗臉。
吹風機嗡嗡地送出暖風,南笳一邊跟自己的濕頭髮較勁兒,一邊看著鏡中的周濂月。
她十九歲之後的人生從來沒有“滿足”這一種感覺,只有長期的精神性的饑渴,渴望溫暖,渴望功成名就,渴望傷痛愈合。
但習慣了饑渴的狀態,也不覺得有什麽。
她甚至習慣自痛苦中汲取營養,並時時自嘲,搞藝術的,誰沒有點悲慘往事。
但在當下的此時此刻,她體會到了精神性的滿足,從這個初識覺得如冷澗深雪一樣冰冷的男人身上。
周濂月直起身的一霎,頓了頓——
南笳自背後抱住了他。
“周濂月。”
“怎麽了?”
南笳臉頰靠在他後背上,搖了搖頭。
她只是單純的,想喊一喊他的名字。
——
南笳早上八點鍾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爬起來,屋子裡轉了一圈,都沒看到周濂月的身影。
她去廚房接水喝,順便給周濂月打了個電話。
周濂月:“起來了?”
“嗯——你這麽早就出門了?”
“有些急事處理。”
“我一會兒要去工作室拍個宣傳視頻。你今天晚上要跟我一起吃飯嗎?”
“暫時說不好。晚點打電話告訴你。”
南笳洗漱過後,回了趟自己家裡換衣服,而後聯系小覃,詢問今天的安排有沒有什麽變化。
小覃說:“笳姐,今天工作室可能挺忙的,你先不用過來吧,就先休息好了……還有,雖然可能忍不住,但最好還是先不要反覆刷微博、論壇什麽的。”
南笳頓了一下,“什麽意思?”
“笳姐你還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更好……”
“你不告訴我,我不就只能自己去看?”
小覃只得說:“就……昨天半夜,有水軍下了黑貼,現在基本已經刪得差不多了,但可能還有沒刪乾淨的……”
南笳倒是很平靜,“什麽黑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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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跟周總的,還有一些之前在話劇團的胡編亂造捕風捉影的事兒……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
“我話劇團還有什麽事兒?”
小覃語氣有很難啟齒之感,“說你跟……你之前話劇團的老板,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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