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她是在乎翊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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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安立即上前,和謝知年等人一起將沈放從泥潭裏拉了出來。

沈放看着一腳的泥,狠狠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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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林後,他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還從未踏進過泥潭,這還是頭一次。

這些淤泥,真是又髒又臭。

但眼下,他顧不上這些,看着眼前身量頎長,身穿男裝的沈幼安,他本能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安安長大了。”

沈幼安很不滿,“我都長大了,小哥怎麼還揉我的頭。”

都把她的髮型揉亂了!

“你就是長到七老八十,在我跟前也是個小丫頭。”沈放不以爲然,又揉了一把。

沈幼安懶得跟他計較,問道:“翊王呢?”

“對啊,我四哥呢?”長平郡王頓時四下打量,光顧着救沈放了,差點忘了正事。

沈放收了臉上的笑,換上一副凝重表情道:“你隨我來。”

沈放在前面帶路,幾人立即跟上。

翊王此次入林,共帶了五百人,如今還剩下三百多,都安置在山坳裏。

這些將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淤泥,腳下的鞋更是裹滿了泥漿,有些甚至完全辨不出鞋的輪廓了。但他們沒有多餘的鞋襪,只能勉強穿着。

在山裏困了將近一月,帶的乾糧也快見底了。

前進艱難,後退不得。

這種走又走不了,出又出不去的局面將原本鬥志昂揚的將士折磨得意志消磨。

一個個坐在空地上,垂頭喪氣,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對沼澤的恐懼和對未來的恐慌,他們的到來也沒讓他們看到希望,反而加劇了他們眼底的不安。

沈放將二人帶進了帳篷。

看着臉色蒼白,緊閉着雙目躺在軟墊上的翊王,沈幼安心底咯噔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沈放有些愧疚,“安安,小哥對不住你,翊王變成這樣都是因爲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長平郡王着急問。

上一世,四哥入林也受傷了嗎?

還是因爲他的重生,導致一些事情的軌跡發生了變化?

“我入林沒兩天就和翊王匯合了,正要給他們帶路,隊伍裏出現了細作,想要傷我,翊王爲救我受傷。”沈放簡單說了事情經過,滿是歉意,“我實在沒想到翊王會捨身相救。”

“沈五爺不必自責,即便當時遇到危險的不是您,翊王殿下也會挺身而出,對待部下,王爺向來如此。”守在榻前的副將張升道。

他跟隨翊王多年,早已瞭解了翊王的性格,“跟隨王爺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王爺從不會自持身份便高人一等,他和我們並肩作戰,也和我們一樣守護彼此的安全。”

翊王最看重軍隊的團結。

只有團結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用他的話說,在戰場上,要完全信任自己的同袍,放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多年來,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和翊王做了三年夫妻,沈幼安從前也多少聽過一些翊王身先士卒的事情。

但他爲救小哥而受傷,她還是感激的。

“這些不是四哥的親兵麼,怎會有細作?”長平郡王不理解。

張升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此次入林的人,除了王爺的親兵,還有姜家派來的人。”

“姜家?他們爲何要對四哥動手?這對他們有何好處?”長平郡王皺眉。

姜家是和戎人勾結到了一起,還是和河間郡王勾結到了一起?

他又想起謝知年之前殺死的二人,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帳篷外面,問道:“如今隊伍裏可還有細作?”

張升搖頭,“不好說。”

雖然他們已經清理了一波細作,但也不敢保證剩下的將士都是安全的。

“那我四哥現在是什麼情況?”長平郡王關心道。

沈放更愧疚了,“隨行隊伍中沒有軍醫,翊王胸口這一箭不拔又不行。我想着這事因我而起,我得負責,就主動爲翊王拔箭,誰知拔出來後才發現箭頭斷在了裏面。”

長平郡王:“……”

沈幼安:“……”

讓他小哥拔箭,他們也是一個敢拔,一個敢信。

“拔箭後,翊王執意要求趕路,結果當天就發生感染高燒不退了。現在好不容易退了燒,只是人還在昏迷。”沈放嘆了口氣。

早知這麼嚴重,還不如讓那支箭射他身上呢。

沈幼安皺眉,上前摸了摸翊王的臉,如沈放所說,燒退了,只是臉色蒼白得嚇人。

半年不見,他瘦了不少。

她忙將夏冰叫進帳子,“你給王爺瞧瞧身體,看看他現在情況如何,斷在體內的箭頭能不能拔出來。”

夏冰行了一禮便上前檢查。

榻前幾人頓時緊張起來,同時也在暗暗期待。

若是及時將翊王體內的箭頭取出來,那他便有好轉的可能,若是放任箭頭留在體內,持續發炎,只怕會影響性命。

一刻鐘後,夏冰檢查完畢。

她原本還算淡定,看到衆人滿臉忐忑地看過來,她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王,王妃……”

“如何?”

“王爺現在的情況,能治。”

衆人齊齊鬆了口氣。

長平郡王催促道:“既然能治,那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治療吧。”

“大家先出去吧,我留在這裏就好。”沈幼安將幾人送出帳篷,又讓秋菊將她們帶的行李送進來。

小小的包裹裏有刀具,剪刀,蠟燭,各種藥丸藥粉,還有一小瓶烈酒。

“原本覺得累贅,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秋菊一邊感嘆一邊爲夏冰打下手。

帳篷外面,謝知年繃着臉,不動聲色地瞧着帳篷。

原本他打算進去看看那個男人長什麼樣,但他一想到可能會出現的親密場景,他又忍住了。

直到剛纔沈幼安匆匆出來,又匆匆進去。

連瞧都沒有瞧他一眼,臉上全是對另一個男人的緊張和急切。

她是在乎翊王的吧。

他的心臟猛地一抽,針扎般的疼痛狠狠撕扯着他。

沈放看着即將下山的夕陽,皺眉,“今年也不知是怎麼了,往年這個時候,瀛州早就下雪入冬了,今年卻遲遲沒有動靜。”

他嘆了口氣。

沼澤地帶不結冰,軍隊便無法趕過來。

即便他們能夠穿越沼澤,就憑這三百多個人,也無法與沼澤對面的東夷和北戎抗衡。

情況實在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