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程注意到她視線一直停留在遠處的煙花上。
“喜歡煙花。”
“喜歡。”不是有多喜歡煙花，而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看一場煙花。
可惜，今天這場太短暫了，距離又遠，缺少氛圍感。
沒遺落掉她眼底的失落。
“南城很多地方都可以放煙花，喜歡話有機會能看到的。”
“嗯。”莫言沒有多說。
她想看的不僅僅是煙花。
“冬天的晚風和夏天的晚風相比更喜歡哪個？”
莫言沒回答，而是擡頭看着他。
其實在來的路上她一直想的是，林景程帶她去的地方會不會是他們之前一起去過的小山坡。
內心也期待着，她很喜歡那裏。
從車窗外看到路線不是去那邊的時候，她心裏是失落的。
現在林景程問這個問題，不得不讓她多想，對方是因爲她之前說過的話，所以才帶她來這裏的嗎？
林景程也看着她，沒催，等着她回答。
“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夏天的晚風。”
“假話呢？”
“都喜歡。”
聽到她的回答，林景程久久不語。
“站太久了，坐一下吧。”
莫言朝後面看了一眼，她剛纔都沒注意，這裏有坐的地方。
坐着觀看，也別有一番風景。
她剛纔注意力都在高樓下的綺麗壯觀上，樓頂四周有很多植物是綠植。
如果腳下的不是木板和玻璃，而是石頭，泥土，莫言會有站在山頂的錯覺。
坐下後，林景程問她：“喜歡之前去的那個小山坡？”
莫言心裏震了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對，喜歡。”
比起這裏她更喜歡之前去過的那個小山坡。
“爲什麼喜歡那裏？”
問完林景程一直看着她的反應，聽到他的話後，他從莫言眼裏看到了懷念的感覺。
莫言也在心裏問自己爲什麼？
大概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讓她在心裏有一絲確定林景程是喜歡她的。
甚至在那天晚上兩人親密的某一刻，莫言心裏有對方有點愛上她的錯覺。
在山頂沒問出的那句“你喜歡我嗎？”也一併留在了那晚。
莫言臉上帶着微笑，回答道：“因爲那裏更讓人放鬆。”
“你現在不放鬆？”
“又不一樣。”
“爲什麼不一樣？”
“因爲……”
莫言的話戛然而止。
對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她應接不暇，差點脫口說出自己心底的話。
“因爲什麼，爲什麼不說了？”林景程還在追問。
身體也越來越靠近她。
莫言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你到底想聽什麼？”
“想聽你的心裏話。”
憑什麼？莫言悲哀的想，憑什麼要告訴你我的真心話。
她裝聽不懂：“什麼心裏話？”
“你知道。”
林景程擡手用拇指指着她的心臟的位置，“莫言，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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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了，吹紅了莫言的雙眼，“是，我知道，但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因爲我想知道。”林景程很堅定，即便她眼眶紅了也很堅定。
如果不這麼逼迫她，永遠不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
“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訴你？”
“總得試試。”
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氛圍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許久許久，莫言開口，“好，我告訴你。”
“第一，因爲那裏是純天然的大自然，這裏再美我也更喜歡那裏。第二，因爲那是你以前去過的地方，在我認識你以前屬於你私人領域地方，而你願意帶我去，我會覺得走進了你的生活，所以對我來說意義不一樣，第三——”
說到這裏莫言停頓了一下。
“第三，是因爲那天晚上你的反應讓我覺得，其實你也有一點喜歡我，即便後來我知道那只是我的錯覺不是真的，可是那天依然是我和你在一起的一年中最開心的一天，因爲哪怕是錯覺，至少我感覺到了自己有被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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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於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說話中，莫言幾次哽咽，都被她忍住了，完整的說完了她的心裏話。
而林景程，在她說到第二點的時候，臉上神情就開始不一樣了，說到第三點的時候直接皺起眉頭，臉上滿是疑惑，最終還是沒打斷她讓她繼續說完。
“什麼叫你覺得我喜歡你那只是你的錯覺不是真的？”
“很難理解嗎，你就是不喜歡我啊。”
林景程突然說不出話，通過莫言的表情來看，她說的是真話。
在她心裏一直認爲他不喜歡她。
即使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用那種無所謂的語氣，仔細聽還是能聽出裏面的傷感。
莫言不喜歡這種沉默的氛圍，正準備開口想離開。
旁邊的林景程突然開口：“抱歉。”
莫言擡頭，疑惑不解。
林景程看着她，樓頂細碎的暖色燈光映照着他的臉，深邃的眼底隱晦不明，聲音帶着沙啞，“我以前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莫言一怔，心臟莫名刺痛了一下。
“沒關係，都過去了。”
沒過去，也不能過去。
“沒有不喜歡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沒說過喜歡她嗎，還是所作所爲沒讓她感受到他的喜歡。
好像都是，他確實沒對她說過喜歡，也沒爲她做過什麼事兒。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問題。
所以，林景程沒繼續說了，無需再說。
莫言希翼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那些不規律的心跳也瞬間恢復原位。
她還在期待什麼，心裏不是早就知道了結果。
林景程最近的一系列行爲，應該只是因爲她突然提出分手，一時之間不適應，內心的佔有欲在作祟。
莫言低頭在心裏無聲自嘲。
林景程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又誤會了，用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對方看着他，“我說了沒有不喜歡，不要多想，你以爲的不一定是對的。”
是嗎？莫言看着他：“如果不只是我以爲呢？”
“什麼意思？”林景程眉頭緊皺，對她話很困惑。
“你親口說的。”
“我說了什麼？”
“說你不喜歡我。”
林景程：“……？”
他什麼時候說過。
“我沒說過。”
“你有。”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