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冷‘色’的月華,昏暗的燈光,肅殺的高架橋上,有兩輛車展開了索命追擊。
白‘色’的法拉利如同殘忍的惡魔,一直緊咬着前面的黑‘色’吉普車不放。車裏面俊朗的男人更是像極了冷酷的死神般,熟練地‘操’縱着跑車,瞬間就將碼數提到了最大碼。
沈睿哲也沒有料到自己到頭來竟然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從電視上得知了戈靈今晚出席宴會的事情,沈睿哲就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他想要見戈靈,想得發瘋了——
上次只是嘗試着打電話到AC公司總裁祕書辦公室,沒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是戈靈。當時興奮的心情是難以言明的,忍不住想要說更多,想要闡述自己思念的心情,電話卻在下一刻被無情地切斷了,再打進去的時候發現已經打不通了……
心裏的埋怨情緒開始蓋過原先的喜悅心情,沈睿哲實在是想不通,戈靈既然清醒過來了,爲什麼不告訴他,爲什麼不來找他,爲什麼還要呆在司徒旭身邊。
她就是那樣子對待自己愛她的心情嗎?很好,終有一天,自己要讓她後悔!
沈睿哲現在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到底是愛着戈靈,還是恨着戈靈?愛她嗎,可是又想着報復她。恨她嗎,可是思念不可抑制地生長着,他幾乎快要發瘋了。
果然,一切癥結都出在司徒旭身上,只有除掉司徒旭,那麼戈靈纔會心甘情願地呆在自己身邊的吧。
驅車往會場的方向開去,卻在半路上和一輛急速飛馳的吉普車擦身而過。僅僅只是一瞬間,沈睿哲就敏銳地捕捉到了車裏面‘女’人的身影——
虛弱的,病態的,渾身**的。過往的風吹過,強勁地撩起黏在她臉上的頭髮,沈睿哲就看見那種自己時時刻刻想念的臉——
蒼白的,美麗的,好像一塊上等的美‘玉’,完美無瑕,偏偏又夾雜了些許悽美。
緊接着沈睿哲就看見從車裏面探出了一個腦袋,手裏還有一把冰冷的狙擊槍,槍指向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更遠方的一輛藍‘色’跑車——
炙熱的金屬感劃過,沒過多久,漆黑的夜‘色’中就傳來的刺耳的剎車聲還有男人憤怒的低吼聲。
啊,那個聲音他很熟悉呢,還是刻骨銘心的。
也對,他那麼恨司徒旭,做夢都想除掉。自然是不會忘記屬於司徒旭的音容面貌,屬於司徒旭的‘xin’格特徵。
接下來,沈睿哲毫不猶豫地調轉了個車頭,往吉普車的方向追了過去。嘴角有抹冰冷噬血的弧度揚起——
怎麼辦?爲什麼靈被人帶走了,我心裏反而有些小開心呢。想來也對,這一次一定是我救靈的,這一次抓住,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白‘色’的法拉利在此刻發揮出了優越的跑車‘xin’能,左拐右拐,緊咬着吉普車不放。靈活如蛇般避開了吉普車上不斷襲來的冰冷子彈,沈睿哲笑着從車墊底下掏出了手槍,探頭出去,對前方的吉普車放了一槍——
“吱呀——”拖長的摩擦聲無比刺耳,吉普車猶如失控地野獸在公路上快速地打轉了起來,而後砰的一聲大力地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Bingo!”沈睿哲笑着打了一聲口哨,驅車往吉普車的方向去,打開了車‘門’,下車,嘴角掛着的是屬於勝利者的囂張笑意——
“我是警察,立即舉起手來!”
吉普車中有人跌撞着撞開了車‘門’,一屁股坐在地上,舉起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沈睿哲,而後倏然之間,嘴角緩緩綻放一絲得意的笑容。
笑什麼?!
俊朗的濃眉不由皺緊,沈睿哲不禁往漆黑的深夜裏看了一眼,倏然間面‘色’就發白了起來。氣惱地直接對準那人的‘腿’部放了一槍,沒有理會那人的慘叫,轉身重新坐進了法拉利中,邊發動了車子,邊通知了自己手下——
“立即到XX路口,這裏有個黑手黨,過來處理一下!”
啪的一聲,沈睿哲重新合上了手機,調轉了個車頭,白‘色’法拉利如同離弦的劍飛快地衝了出去,打破了寂靜的夜幕。他臉上的表情‘陰’鷙恐怖——
怪不得司徒旭的車子沒有追上,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所追的那輛車裏面並沒有靈。
這些個黑手黨看來聰明瞭,還會往偷樑換柱了啊。竟然連他都被騙過了。
沈睿哲懊惱萬分地錘了一下方向盤,腳上的力量也不由加重。直接加大了最大碼,沈睿哲駕駛着法拉利從護欄下躍了下去!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顛了兩顛,又立即飛速地往前開去。彷彿蟄伏的野獸,此刻充滿了怒氣般地復活了過來。車子急速行駛在沉寂的山林間,很快就驚起了飛鳥無數。
手下已經彙報過來司徒旭車子的方位,沈睿哲臉上的表情不由更加‘陰’狠了——
司徒旭,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司徒旭的車前腳剛停,後面沈睿哲便追了上來。
“……”看着同樣從車上下來的沈睿哲,司徒旭臉上表情‘陰’鷙如狼王,幽深眼眸裏泛出的殺氣濃郁,在這肅殺的夜裏,途添無數寒意——
“我不管你是怎麼過來的!總之別給我拖後‘腿’!”
哼,司徒旭,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副狂妄自大的嘴臉。
沈睿哲笑了,似乎並沒有被司徒旭惡劣的態度影響到心情。俊朗臉上的笑容很深,也很溫和——
“法國黑手黨抓了靈,肯定是想引你上鉤。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好了,你去正面引開黑手黨的注意力,我從後面繞過去救靈,如何?”
很完美,也很務實的計劃,但是同樣很殘忍。
司徒旭當然知道沈睿哲安的是什麼心——
借刀殺人!
自己的手下還沒有過來,孤身面對有槍有人的黑手黨,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勝算。如果黑手黨可以幹掉自己最好。幹不掉,他沈睿哲也沒有損失,反正他還還是可以救靈的。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大抵不是你做了什麼錯誤的事情,而是你明知道這件事是錯誤的,可是還是迫於現實,無奈地只能去做。
“……”僅僅是一秒鐘的猶豫,司徒旭便堅定地點了點頭。他不能拿戈靈的安危開玩笑——
唯有戈靈是他一輩子願意爲之付出的存在!
戈靈多呆在黑手黨手裏,她的安全就多一分威脅。
司徒旭不知道戈靈爲什麼會突然掉進水裏,可是當時戈靈那絕望痛苦的表情他還是捕捉到了。心裏的痛不由劇烈了起來,司徒旭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忍不住猜測着——
難道她想起來了嗎?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嗎?
恐慌,不安,愧疚,一直如惡魔般折磨着自己。司徒旭暫且壓抑下那些紛雜的情緒,毫不猶豫隻身便往山上走去——
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用腳趾頭想都可以預料到,不盡的子彈,不盡的偷襲,不盡的暗殺,只要稍稍一個不注意,從此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司徒旭這個人了……
那種冰冷的悲涼就如此刻潑在戈靈臉上的水,漠然的,刺骨的,滲入血液裏的‘陰’冷——
戈靈被人帶到了一個昏暗破舊的小木屋裏頭,如海般的寒意親襲,戈靈不由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地掃視了一圈周邊——
穿着黑‘色’勁裝的男人們簇擁着一個狠厲‘陰’鷙的老男人。老男人戈靈覺得自己是認識的,但是想不起名字。
“美麗的小姐,看來你醒了啊。”頭髮蒼白的老男人笑了,笑容猙獰得如同發怒的野獸在醞釀暴雨前寧靜的一刻,森然的目光如劍,無情地剜在了戈靈的心尖上,不帶溫度。
“你……你是誰?”戈靈想要撐起身體,可是渾身疲軟的一點勁也用不上。頭腦昏沉,還帶着陣陣發麻的痛。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顧白淺在會場上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着。她總覺得自己想起了什麼,可是都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看不清真實的面目。
“戈警官,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老男人依舊笑着,起身走向她,蹲下,伸手惡劣地鉗住了戈靈‘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着他。看他‘陰’狠的目光,看他猙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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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們可是見過面的,你難道不記得了。就算不記得我,那你也該記住我的‘女’兒娜娜莉啊,她可是曾經舉槍對準了你呢。”
戈警官、一年前、娜娜莉、舉槍……誰能告訴她她缺失掉的那些記憶啊。爲什麼她一點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你是誰……”下頷上傳來的劇痛讓戈靈不由皺緊了眉頭,原本蒼白的臉蛋此刻更是泛着一層如死灰般的慘白。清澈的眼眸也像是失去了光彩般,顯得毫無生氣。她痛苦地看着面前憤怒的老男人,聲音虛弱不堪。
“嘖嘖,我都這麼說了,你竟然還想不起來。”老男人冰冷地甩開了手,起身朝身後的手下示意了一下。便立即有人會意地將戈靈從地上拖了起來,綁在了十字架上。
老男人接過了手下遞來的槍,對準了虛弱蒼白的戈靈,冰冷的話像極襲上了地獄的‘陰’風般——
“娜娜莉未完成的事情,還是讓我替她完成好了。慢慢來,你總會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