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的序章最終以秦悠悠的腿傷而告終。
秦悠悠趴在擔架上,司少麒給她拆了綁腿的繃帶,重新換藥上藥,並再次嚴厲警告,如果再不好生休養生息,下半生很有可能會在牀上度過。
容澈看著司少麒就想掐死他,要不是他引來的龍心蓓,怎麼會惹得秦悠悠玩兒xin大發,像個孩子一樣滿地跑,甚至跛著腿追幾只螞蚱,一點兒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不過這樣沒有條條框框約束的純真,才是容澈真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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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悠知道,司少麒在危言聳聽,只不過是想把自己牢牢地拴在牀上,好讓容澈寸步不離地守護,也就免去了他的職責,算是將功折罪。但是秦悠悠怎麼能屈服,剛剛玩兒到興頭上,哪能說停就停。
秦悠悠蹭到龍心蓓的身邊,遞給她一個下午喝完的飲料瓶,小瓶的營養快線,根本不够秦悠悠喝的,容澈命令船上的船員幾次向小島上搬吃的喝的,來彌補秦悠悠這個大胃王。
秦悠悠這樣吃,容澈很害怕她的身體會就此發福,一發不可收,到時候若是領著一個胖如猪的兒媳婦回家,估計龍家會鬧翻天,他該限制一下秦悠悠的飲食。於是,大瓶的營養快線才被換成了小瓶,還惹得秦悠悠一個白眼,嘲笑他吝嗇鬼。司少麒不以為意,病人恢復階段是最需要能量的階段,多吃點很正常,便偷偷地告訴了她們存放食物的地方。
龍心蓓接過秦悠悠遞過來的空飲料瓶,一時不知道她想幹嘛,晃動了一下覺出裡面有東西,又是偷偷地背著四哥遞過來的,想必裡面有好玩兒的東西,便舉起來對著夕陽一看,才發現裡面有幾只蚯蚓。龍心蓓素來最害怕蚯蚓這類軟體動物了,還有蛇,總覺得它們滑滑膩膩的,會鑽進身體裡面,噁心死人。突見蚯蚓,龍心蓓嚇得手一甩,便把瓶子扔到了一旁冷眼旁觀的容澈身上。
容澈黑著臉,撿起來一看,不置可否,只是把瓶子對著秦悠悠晃了幾下。秦悠悠一看龍心蓓暴露了,砸吧了兩下嘴,扭頭看向一邊,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悠悠,你拿那個嚇唬我幹嘛?”龍心蓓蹲在秦悠悠身邊,小聲地問。
秦悠悠心裡咒駡一聲,什麼嚇唬啊,那是想叫她一起去釣魚,下午在小河邊她發現了野生的鯉魚,還在遊輪上發現了魚竿,這才偷著挖了幾條蚯蚓,卻被龍心蓓這樣給扔了。
“悠悠,你這是想去釣魚吧?”容澈猜透了秦悠悠的心思,用看透一切的雙眼緊緊盯著秦悠悠,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釣魚?!我喜歡。”龍心蓓跑過來搶剛才扔掉的瓶子,被容澈一擋給推了回去。“悠悠要養傷,哪兒都不能去,就在這坐著。要去釣魚,你自己去。”容澈保護著瓶子,以不容反抗的口吻說道。
秦悠悠一撅嘴,很明確地表示不樂意。
“如果不讓我們去釣魚,我就不讓你們去領證!”也不知道龍心蓓從哪兒有了這麼一個心思,脫口便說了出來。容澈和秦悠悠一時呆滯,待秦悠悠明白過來,早已羞得滿臉通紅,扭捏到一邊兒去擺弄剛採摘的狗尾草。
容澈一看秦悠悠扭捏的樣子,猜想是秦悠悠和龍心蓓玩兒的時候,說過想領證結婚的事兒,不由得心裡大喜,結婚戒指帶不帶無所謂,領了證就無後顧之憂了。妹妹也不是一無是處,關進時刻還真的替他的哥哥分憂解難,不由得豪爽起來。
“我媳婦想釣魚,誰敢攔著?我砍了他的手。快,你們幾個,找個適合釣魚的地方,鋪好絨毯,支好帳篷,我這就背著媳婦去釣魚!”容澈喜形於色,不自覺的稱呼都改了口,吆喝起來也是聲振屋瓦。
“誰是你媳婦,流一氓。”秦悠悠瞥了容澈一眼,容澈只當不覺得,自顧著笑,抱起秦悠悠就往外走。
秦悠悠掙扎了幾下,沒逃脫,手疼脚也疼,便不再掙扎,任由容澈抱著向那頂小帳篷走去。龍心蓓跟在身後,嘻嘻哈哈傻笑,吃了秦悠悠無數的白眼,卻依舊樂此不疲。
司少麒極為不齒容澈這種行為,打情罵俏地在自己面前秀恩愛,便偷偷地給容玥發了簡訊,到時候看容澈不能把人領回去,怎麼過他媽那一關。
“少麒,一會兒咱們分撥釣魚比賽,看誰釣的多,輸了的可要請吃飯!”容澈看著同樣跟在身後的司少麒,一點兒不明白當前的氛圍,就是個榆木腦袋,又不好當著悠悠的面只說要獨處,只得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把他倆支走。
司少麒自然是明眼人,知道容澈想說什麼,便自覺地跟龍心蓓站在了一起,龍心蓓倒也高興,她喜歡了司少麒那麼多年,終於能離他這麼近,也算是占了四哥和悠悠的光,只是司少麒心裡不平衡,他愛的是容琳,不能在一起罷了,卻還要看著別人秀恩愛,哼,等著吧,秀恩愛、死得快。
太陽漸漸追向西方,夕陽的餘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微風吹動,湖面蕩起一層層的漣漪。秦悠悠就像個頑皮的孩子,靠在容澈的身上,細數著藍天上的朵朵白雲。
在這剛剛置辦好的人工河裡,哪裡釣的著魚。容澈早在前幾天,就安排人向河裡撒了大量上好的魚食,生怕秦悠悠還沒來,魚就餓死了。現在他們拿著幾條蚯蚓做魚食,能釣上魚來才怪!要是魚有思想,肯定在吐槽這幾個貨:你們在耍爺玩兒嗎?這樣魚食也敢來,太逗了吧。
秦悠悠靠在容澈身上,因為玩兒了一天,很是疲勞,半睡半醒的迷糊著。
容澈一看時機到了,便想偷偷地蹭過去吻一下悠悠,結果被她發現,臉上被狠狠地擰了一下。
“悠悠,咱們去民政局領證吧。”容澈理順悠悠被海風吹散的頭髮,深情地看著她。
“為什麼?”秦悠悠還在迷糊,不想說話,只想睡覺。
這個女人竟然問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就是領證結婚唄。但是容澈這暴脾氣又不能這樣發洩,否則證還沒領,人就已經嚇跑了。
“悠悠,我想對你好,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我要保護你,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容澈苦心鑽研了這些話,雖然也是他的心裡話,但是要從他的口中說出,總顯得和他的身份不符。
“嗯。”秦悠悠微眯著眼看天邊的晚霞,沉靜在美好的幻想中。這麼美的景色,如果有人為她畫一個“梨花一點紅”,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秦悠悠一時動容,便跟著容澈念下了整個下闋,《詩經》裏的情話,總是讓她不能自已,這邊給了容澈有機可乘。
容澈一低頭,吻便落了下來。秦悠悠沒有拒絕,只是眼角掛了幾滴淚,沒有梨花,卻是帶雨。花謝花飛霜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秦悠悠是個被人拋弃的二婚女,她的愛情早早地夭折,容澈的垂憐,不知能否挽回她殘缺不全的愛。
“你愛我嗎?”這是每個女人都會問的問題,也是每個男人都會回答的問題。秦悠悠問這句話,不想要什麼答案,縱使對方回答一千遍“我愛你”,縱使他說便了所有的情話,縱使他山盟海誓說的情真意切,也難逃世事無常的安排。她只想讓容澈知道,一個女人要嫁給他,最在乎的便是這一問題。
“我當然愛你,我怎麼能不愛你,我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你,把我所有的關懷都給你。”容澈情至真,竟也有些動容,他容澈也可以為一個女子說這樣的話。
“好,我信你。”
還有什麼比相信一個人來的更加讓人篤定他的愛?
容澈輕輕地抱起秦悠悠,把她送到飛機上,兩人便直奔M市的民政局去了。太陽已經下山,留下紅彤彤的一片。
龍心蓓和司少麒還在爭吵到底是該誰把蚯蚓掛在魚竿上的時候,龍心蓓突然發現四哥帶著秦悠悠已經上了飛機,飛奔起來也是趕不上。沒了秦悠悠,誰願意跟一個大男人在這裡釣魚。一時間沒了玩兒的穀欠望,便嚷嚷著讓遊輪的船員把她送了回去。
“容澈,這麼晚了,民政局都關門了,要不明天再去吧。”秦悠悠突然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跟容澈領證,而是既沒告訴養父母,又沒告訴哥哥,連於菲也蒙在鼓裡,就這樣悄悄地把證領了?有點兒不太好吧。
容澈看到秦悠悠那想耍賴皮的臉,心裡就不痛快,不行,必須領了證,免得夜長夢多。一落地,容澈便把秦悠悠抱上他的拉風跑車,開著一溜煙的向民政局飛馳而去。
“我說民政局已經關門了,你聽到了沒有啊?”秦悠悠扯著容澈的耳朵大聲地說。
容澈的耳朵被吵得嗡嗡響,才沖秦悠悠吼道:“我說有人就有人,沒人我會去嗎?”
秦悠悠乖乖地縮回到了一邊,神情有些煩悶,手指扣著車窗上的貼花,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