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見王爺身上氣息越發的冷,加上王爺面具上是一條兇猛的白蛇。
她默默低頭握住小姐的手,輕輕掰開小姐握緊袖子上的手。
無論她怎麼掰開,也沒辦法將小姐的手掰開。
謝長卿從一旁架子拿起一把刀。
將手中袖子砍斷。
此舉,把春桃嚇得說不出來話。
她以爲他要砍斷小姐的手,再看小姐的手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長卿面無表情往外間書房過去。
長柏覺得那公子也算幸運了,若是換平常人,王爺別說將他抱回自己榻上,但凡碰王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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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王爺處理乾淨。
更別說像榻上那位公子抓住爺的衣角,若換旁人早就被王爺砍斷雙手。
所以,他才覺得榻上的公子還是很幸運。
沒有砍斷手。
韓相宜在夢中看見爹爹在江裏一直喊救命,她跳進江裏緊緊拉着爹爹的手。
她一直攥緊爹爹的手,不放開,她知道自己要是就這麼放棄爹。
就再也找不到爹。
“爹,別怕。”
“宜兒,宜兒會把你帶回家……”
一直重複着。
春桃心疼的拿着帕子替小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小姐這幾天爲了老爺的事一直在奔波,身體更是肉眼可見的瘦下來。
韓相宜夢到爹從她手裏消失,嚇得從牀上坐了起來。
臉上全是淚水。
哭得泣不成聲:“春桃,我夢到我爹……”
“被水窩捲走。”
她親眼看着爹從他面前消失,她無力的那種感覺……
“公子,那是假,那只是夢,假的。”春桃心疼的拿着帕子替小姐擦臉上的淚水。
“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老爺一生積德行善,他不會有事的。”
韓相宜彷彿又重新看到了希冀,哭顫着說:“我爹不會有事,我這就去找他。”
從榻上穿上鞋子,便往外面跑出去。
跑出外間。
“這麼晚了,你去哪裏?”謝長卿眸子靜靜看着她,見她臉上剛擦乾淚痕,忍不住問道。
“去找我爹。”
“外面下着暴雨,天又黑,你準備去哪找人?”
“不用你管。”
謝長卿還是第一次聽見她任性的語氣,任性的模樣,跟以往不同。
多了一分令人心疼的氣息。
聲音不由放緩:“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賑災一事。”
“救濟災民的糧食,你還沒有替本王找出來。若是,就任由你現在跑出去送死,救濟用的米,本王找誰要?”
韓相宜拱手作揖回覆着:“王爺放心,答應您的事,不會食言。”
“王爺,筆墨在哪?”
謝長卿站起身,指着:“你在這裏寫。”
“是,王爺。”韓相宜往書桌前,不客氣坐在他剛剛坐過的位置。
拿起筆在信紙上寫下。
“四哥,見字如見人……”她將自己賑災的想法,還是災民這邊的場景,寫在信上。
她知道等四哥看到她的信後,一定會明白她的初衷。
寫了幾頁滿滿的信。
站在一旁的謝長卿,低頭看見她寫的一手妍美秀逸的好字。
坐姿端正,頭微傾,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
耳垂圓潤白皙。
一縷烏黑髮絲似毛絨絨的垂落在頸側。
她寫完信後,在落暑地簽上名字,蓋上私印。
又寫了一封。
見她寫字,倒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比欣賞美景更有意思些。
她寫完信後。
天剛亮。
時間恰到好處。
原本她睡醒時已經半夜,再寫完信天剛亮。
雖然外面灰濛濛,但是也好過昨晚半夜天黑走夜路強。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現在外面的雨停了下來。
她提出要離開時,他也沒有阻攔。
“劉副將跟過去。”
“是,王爺。”
見她離開後。。
謝長卿招來身邊的長柏:“去查一查,她在找誰?”
“是,王爺。”
不一會兒。
長柏很快回來。
江南富商韓家二老爺墜江一事,早就傳遍整個江南。
所以長柏很快打聽到。
“回王爺,是韓二老爺墜入銅江河,現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時候的事?”
“加上今天六天前的事。”
“那生存的機會很渺茫,這六天一直在下雨,銅江的水位一直在上漲。”
“是啊!這幾天江南韓家四公子一直派人在銅江河附近尋找韓二老爺的下落,一直沒找到。”
謝長卿坐在梨木太妃椅子上,腦海中想起她難受悲傷的模樣。
原來,是她爹出事了,難怪瘦得那可伶樣。
沉思片刻後。
謝長卿低聲一嘆,緩緩開口道:“原來如此,長柏,如今難民橫行。你找幾個身手好的,又懂水性的暗衛跟着她。”
“是,王爺。”長柏低頭應聲着。
“王爺,屬下不明白爲什麼對韓公子如此關照?”
“她腦子好用,這麼好用的腦子若是出了點什麼意外也怪可惜。”謝長卿語氣沉着道。
“是,王爺。”
韓相宜帶着四哥給的人手,望着天空,見雨小了些。
將手中用牛油紙包着的信遞給春桃,啞着聲音說道:“春桃,替我將信拿給四哥,還有一封信給江南米行劉掌櫃。”
“可是,公子,奴婢擔心你。”春桃不放心小姐。
“我無事,有四哥給我添的人手。加上我帶出來的人,共有十個人。”
韓相宜分了四個人給春桃,這四人護送春桃下山到鎮上。
其餘的人她帶在身邊,去下游尋找爹。
劉副將跟在韓公子身邊,帶着韓公子往下游方向尋找着。
河面上飄着一件深藍色暗紋衣服的人,頭向下。
“公子,那位飄在河面上的人,身上穿的深藍色衣服很像老爺那天墜河的衣服。”一位年輕的家丁指着河面的人大喊着。
另一位家丁也一起喊着:“奴才也覺得那人衣服跟韓二老爺墜江前穿的衣服很像。”
韓相宜見漂浮在河面上的人,頭向下,那人露出外面的皮膚髮白,身體發脹……。
她控制不住的往後退好幾步。
雙手捂着嘴,顫抖着。
不敢相信。
“你們誰的水性好?”
“公子,奴才水性好。”
“你身上綁上繩子,另一頭系在那棵樹上,這樣能保證你的安全。”韓相宜聲音乾啞說着。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