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些家常,沈明嵐提起侯府裡的情況來,主要是沈琢那邊:“前幾天我娘過來,說太夫人在催大哥另結一門婚事呢。”
虞寧初驚道:“這麽快就催了?”她以為太夫人就算要催,也會等個幾年。
沈明嵐撇撇嘴,道:“她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侯府這麽多孩子,她最喜歡大哥,這是怕韓家的事拖累大哥的前程,所以想讓大哥盡快與大嫂撇清關系。”
虞寧初點點頭,這的確是太夫人能做出來的事,繼而問道:“大表哥不會同意吧?”
沈明嵐:“嗯,別看大哥平時冷冰冰的,其實是個重情之人,大嫂才給他生了女兒,他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大嫂做妾。太夫人強硬慣了,但大哥也不是泥人,據說太夫人都被他氣病了呢。”
虞寧初本就敬佩沈琢,此時更加欣賞沈琢的重情重義了,如果一個男人能輕易拋棄新婚一年剛為他生了孩子的妻子,那此人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沈明嵐又提到了沈明漪:“安王活著的時候,她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現在安王沒了,她倒瘦了一圈,鬱鬱寡歡的,不過也能理解,她還這麽年輕,連個孩子也沒有,一下子就成了寡婦,以後可怎麽熬啊。”
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虞寧初。
虞寧初反應過來,表姐是想借沈明漪守寡的事勸她改變心意嫁人呢!
她立即反駁道:“寡婦又如何,她貴為王妃,吃喝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多少人羨慕不來,只要她自己想得開,照樣可以安度余生。”
沈明嵐:“說得簡單,唉,你不懂,女人一旦嫁過,身邊有沒有人陪著,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虞寧初的確不懂,安王養了那麽多小妾,死了興許還能讓沈明漪少置些氣。
將親人的近況都說了一遍,最後沈明嵐提到了宋池:“侯府裡多少還是因為那事沉寂下來,唯獨池表哥因禍得福,升了錦衣衛指揮使,他才二十歲啊,就已經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聽阿湘說,近來媒人都快踩爛郡王府的門檻了,不是為池表哥說親,就是替她。”
這個虞寧初也聽宋湘抱怨過,宋湘甚至還想去她那邊住一段日子躲清閑,因為宋池不許才罷休。
“池表哥的眼光也真是高,以前不提,如今全京城的貴女幾乎隨便他挑,也沒見他定下誰來。”沈明漪有些難以理解地道。
虞寧初不予置評,宋池晉升才多久啊,說不定下個月就挑好了妻子人選。
虞寧初並不關心宋池身邊有沒有人照顧,她只盼著宋池早日成親,早點有一位郡王妃管著他,最好迷得他神魂顛倒忘了欺負別人。
最近一段時間,宋池都很忙,差點被韓國舅造了反,正德帝對大周的官員更加疑神疑鬼起來,點了很多案子給他,宋池既不能像韓國舅那樣給所有的無罪者栽贓,弑殺為樂,也不能一個都不抓,讓正德帝質疑他的查案能力。
另一方面,韓國舅斬首後,正德帝將大部分朝政都交給了太子。
太子野心勃勃,早有參政之心,因為韓國舅才一直沒有得逞,如今太子大權在握,急於提拔他的黨羽,甚至對宋池也有一絲提防之心,並非完全信任。
宋池周旋於正德帝、太子中間,言談舉止都必須小心翼翼。
忙了一日,回到郡王府時已快一更天。
“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倒要看看,下次你準備再從哪裡挖一塊兒肉下來。”等候多時的宋湘沒好氣地道。
宋池笑道:“挖了還能長,無非添道疤而已。”
宋湘:“醜死了,你就不怕我未來嫂子嫌棄嗎?”
宋池噎了一下,想起在揚州時,虞寧初看到他的傷口,似是想吐。或許到了成親那一日,她真會嫌棄他的疤?
果真嫌棄,那就夜夜不掌燈吧。
用過晚飯,宋湘回房了,宋池去了書房。
阿默守在門外,阿謹跟著主子進去了,將這一日各方人馬傳遞回來的重要消息一一稟報。
宋池默默地聽著,偶爾交代兩句。
最後,阿謹瞥他一眼,低聲道:“虞姑娘那邊,原來的教書先生周老去吊唁故友了,安排他的兒子周既明代為教書,大概要半個月,今日剛好是周既明第一天授課。”
宋池翻了一頁手裡的書,淡淡道:“其人如何?”
阿謹當然派人都調查清楚了,道:“周既明與您同歲,前年考中舉人,去年初試春闈落榜,他好讀書,平時多埋頭苦讀,只一兩個摯友,品行都算正派。”
十九歲就能中舉,即便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宋池又看了兩行字,見阿謹似乎已經說完了,沒有別的補充,這才問:“儀表如何?”
阿謹:……
主子這模樣,就算周既明是個俊美公子,主子有什麽可擔心的?
雖然如此,主子都問了,他只好答道:“我也問過阿風,阿風說,周既明跟我身高相仿,不如我好看。”
聽聽,連他都比不上,主子真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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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卻知道,她想嫁個文人,一個身份不高的文人,這個周既明,只要不是太醜,都有可能入她的眼。
第76章 (還剩半年,乖乖等我)
昨日虞寧初才去寧國公府陪沈明嵐坐了一上午,次日宋湘就派人來請她去郡王府玩。
恰是初七,朝廷官員都在當差,宋池這個新晉權臣肯定也難得清閑,虞寧初將府裡諸事交給溫嬤嬤,帶著微雨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