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槍口如同猙獰的野獸,在月光下折‘射’着異常冰冷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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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淺是想也沒有想,直接欺身擋在了昏‘迷’的司徒旭面前,臉上‘露’出了痛苦萬分的表情,苦苦哀求地看着顧老:“爸……”
只消這一個字,淚水便毫無預料地簌簌往下掉,看起來格外悽美。
“淺淺……”暗暗嘆了一口氣,下一瞬間,顧老又立即冷了臉‘色’,口‘吻’‘陰’狠,“現在司徒旭的保鏢都不在身邊,這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爲什麼非要這麼做?!”沒有等顧老說完,顧白淺就悲憤地哭喊了出來,“爲什麼要除掉旭,爲什麼?!我們婚禮還沒有辦完,爲什麼要除掉他?!”
“淺淺!”顧老不由加重了一口氣,‘陰’鷙的眼神瞟向了被顧白淺護在身後的司徒旭,想起了男人之前威脅他的話——
照片我已經讓人拍好了,證人我也找好了。有我坐莊,你覺得法官會因爲某人的情面而判錯案嗎?肇事逃逸,導致一個人的無辜喪生,這個罪,好像‘挺’重的吧。
顧白淺之前開車撞了司徒旭的車子,還導致了司機的不幸喪生。顧老當然知道“畏罪潛逃”這個罪名的重,那時是被司徒旭抓住了把柄,沒法反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擒賊先擒王,若是AC公司沒有了司徒旭,相信也是不會有什麼大作爲的!
那麼到時候就不用畏懼司徒旭了,也不用擔心顧白淺的把柄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顧老緩緩說道:“淺淺,你已經22歲了,我希望你可以拿出大人的樣子來面對現實。司徒旭他根本就不想和你結婚的!”
“不,不會的!”心猛地一顫,如同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在了心尖上了一般,顧白淺臉‘色’倏然慘白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顧老,掙扎般地辯解道,“他在日本就說過的,回到中國之後就會和我結婚的!上次那次婚禮要不是被人破壞了,我們早就……”
“淺淺,你醒醒吧你!”顧老氣惱地低聲喝道,“你認爲司徒旭爲什麼會和你結婚?!是因爲愛你嗎?別想了,他根本就是爲了奪回司徒家的地盤才那樣做的!他根本就是爲了製造和戈靈重新在一起的機會才那樣做的!”
“不是!”淚水更加洶涌地咆哮了出來,她自欺欺人般地哭喊着,“不會這樣的,絕對不會這樣的!他說過他恨戈靈的……”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臉上傳來的**感覺一下就刺痛了顧白淺的神經。冰涼的手掌不由撫上了臉龐,看着顧老揚起的手掌,顧白淺吃驚地連哭泣都忘記了,呆愣着看着自家父親,動了動‘脣’,幾不可聞的聲音溢出——
“爸……”
“淺淺……”顧老萬般痛心地‘揉’了‘揉’顧白淺的頭髮,蒼老的聲音裏帶着不盡的無奈——
“我的寶貝‘女’兒,醒醒吧。他司徒旭根本就不愛你的。之所以說他恨戈靈,只不過是希望你救戈靈罷了。你當時肇事逃逸的罪證他都已經收集好了,爸爸也是被‘逼’無奈,纔在那時勸你救戈靈的……”
“……”好像驚雷在耳,顧白淺的身子一下子就癱軟了。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般,眼角一滴淚水滾落,她看着自己的父親,痛苦地動了動‘脣’,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她一直一直在欺騙自己,欺騙着自己司徒旭是愛着自己的,所以啊,才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肇事逃逸。如果顧老沒有提起這個話題,她幾乎都快將那次撞了司徒旭車子的事情忘了,可是沒想到再次回憶起來的時候,竟然是這樣冰冷的感覺——
男人不僅不愛她,竟然還利用她……
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蔓延了上來,顧白淺不禁想起了上次在婚禮上的事情——
那時候的她本來有機會成爲萬人矚目的新娘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中途殺出來的娜娜莉完全擾‘亂’了她的計劃……
害怕啊,真的很害怕啊。
顧白淺都不敢想象娜娜莉的手下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心裏想得依舊是那個男人的面孔——
英俊的,帥氣的,如同天神般的存在……
心裏不停地祈禱着,祈禱着男人可以發現她出事了,可以跑來救她。可是沒有……
昏‘迷’的她是被一瓢冷水潑醒的。男人們尾瑣的笑聲在耳畔響起——
“昏‘迷’了,不喊叫不掙扎的玩起來實在是太沒勁了啊……”
她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當時娜娜莉的話還清晰地耳邊回‘蕩’着——
“帶下去,玩死她!”
在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們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顧白淺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了什麼事了。
尾褻……
這種詞想都不敢想,顧白淺驚恐地步步往後退,漂亮的臉蛋上浮現的膽怯深刻而明顯:“不準……不準過來……”
喪心病狂的男人們怎麼可能會聽她的話,yin笑着步步靠近。冰涼的水珠從額頭上落了下來,順着光潔的面龐一直一直滑落,所帶來的寒意滲入骨髓……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自己的手下趕到了。被救走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那襲昂貴漂亮的白‘色’婚紗已經被男人們撕破了,‘精’心化好的妝容,‘精’心打扮的髮型,猶如‘花’瓶,無情地被打破,無法復原……
“旭……旭……”那時的她和現在的她是一樣的,絕望地癱坐在冰涼的地上,淚水肆意,哽咽而脆弱的聲音只是在呼喚着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自己深愛的男人……
事實怎麼會是這樣呢?怎麼可能是這樣呢?
“……”顧白淺的臉上劃過一抹太過深刻的痛苦,雙手無力地下垂,下一秒,她便碰到了滾燙的粘稠的溫度——
伸手呆怔地看着手上的猩紅血跡,顧白淺如遭電擊般倏然間就清醒了過來——
天吶,她現在想那些事情有用嗎?沒有用的啊,男人的‘xin’命纔是最要緊的吧。
“救他啊,爸,求求你,救救旭吧……”顧白淺轉頭看了一下身後昏‘迷’的司徒旭。鮮紅的液體汩汩不斷地從傷口處涌出來,月光照耀之下,那張英俊的臉龐蒼白得可怖。顧白淺整顆心都被狠狠地揪了起來——
下意識的,她跪着挪到了顧老面前,握着顧老的手臂,仰頭悲傷地乞求着:“爸,救救他啊,爸……想要除掉旭沒那麼容易的,他的手下絕對會找我們算賬的。救了旭,他會感‘激’我們的,到時候,我的罪證也可以拿回來的……”
“他司徒旭就是個‘混’賬!”顧老沒有想到自己都這麼說了,那麼殘忍的事實顧白淺也已經知道了,可是她爲什麼還要哀求自己救司徒旭。一時惱火,憤怒地甩開了手,顧老恨鐵不成鋼地瞪着顧白淺——
“一年前是誰救他的,是誰醫治他的?!是你啊,是你顧白淺啊。可是呢,他又是怎麼對待你的?!”
“不,不會的。他肯定不會再那麼殘忍地對待我的。”顧白淺又一次緊緊握住了顧老的手,臉上浮現的神情卑微而可憐,沙啞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恐懼,以及悲哀的腔調——
“爸,救救旭。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會流血過多而亡的,爸……救救他,沒有他我也絕對不會活下去的……”
那份愛意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擁有了,時間越久,陷得越深。那份愛,豈是說沒就可以沒的。
顧白淺承認自己懦弱,承認自己不敢相信司徒旭不愛她的現實,可是——
她愛他啊,一直一直愛着……
“爸……”聲音到最後已經失去了力量般,顯得萬分脆弱。顧白淺哀慼地看着顧老,囁諾地呢喃着——
“他就是我的一片天啊,我不想失去他……”
握着槍的手不由越發地用力,指節灰白。很想推開她,真的很想推開苦苦哀求的顧白淺,可是顧老發現自己卻是如何也使不上勁一般,直到最後,連拿槍的那隻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謝謝爸……”顧白淺一看目前的情況,就知道司徒旭有救了。忙胡‘亂’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轉頭冷靜地對手下命令道:“立即拿我的醫‘藥’箱過來!”
“……是……是!”手下驚疑地看着顧白淺,又看了一眼顧老,得到顧老同意的指示後,立即返身往山下的車子跑去。
照理說,現在真的是除掉司徒旭的最佳時機,顧老的手下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家Boss竟然會放棄這麼珍貴的機會。不過既然顧老都同意救治司徒旭了,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也不好說什麼的。
司徒旭渾身中了大概有6槍左右,饒是顧白淺醫術高明,才勉勉強強將血止住——
未來會怎樣,只希望不要再這麼悲傷下去了吧……
寂寥的山林,寒意無限,明明‘椿’天已經來了,可是悲慼的氛圍卻依舊揮之不去。
偶爾有風吹過,烏雲朵朵,遮住了月光,很快四周便陷入了地獄般的‘陰’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