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看見她熟睡的模樣,站起身,身子向前頃微彎。伸手將靠在角落的被子拉過來,替她蓋上被子。
正當站直身離開時。
他散落在側的髮絲與鬢角處的髮絲纏綿在一起,他想扯開時,躺在軟榻上的女子。
發出喫痛的悶哼聲。
拿起在一旁的剪刀,剪斷纏綿在一起的頭髮。
視線恰好停留在她臉上,長長的睫羽如鴨羽撲扇在眼瞼下,一張明豔嬌俏的臉,粉撲撲。
她即使手臂受傷了,睡相一點也不老實。
才睡沒一會,一會側過一邊,一時正睡,慶幸的是她沒有壓着受傷手的那邊睡。
因睡相不老實,她身上的衣裳滑至肩側,隱隱露出雪白完美的鎖骨。
膚如凝脂,肌凝瑞雪……。
她原就長了一張好相貌,皎若秋月,濃桃豔李,瓊姿花貌,此刻更是嬌俏動人。
一雙眸子顏色加深許多。
手中握着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長髮,打了一個死結。
站起了身,一同剪斷打結的另一處髮絲。
將兩人打結的髮絲放在一旁收起來。
來到書房。
“長柏,進來。”
站在帳篷外的長柏聽見王爺的話,打開門進來。
天知道,他剛剛在外面一直在想,王爺會不會做出一些很禽獸的事。
因爲那韓公子雖說是個男的,但是那體格明顯要比王爺小很多。
倘若,王爺若是強人所難……。
他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接受王爺喜歡男人一事,可是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王爺用強對一個男人。
“長柏,你在發什麼愣?”謝長卿手裏握着一只繡着祥雲紋路的錦囊,擡起眸子看向長柏,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沒什麼。”長柏進來後發現王爺還有韓公子,衣服整潔,這才覺得可能剛剛是自己一時想岔了。
“去將房大夫請過來。”
“是,王爺。不對,屬下記得房大夫不是還在京城嗎?”
“他昨日到了江南,在本王別院住着,請房大夫過來替韓公子看看傷口。”謝長卿剛剛看了一眼她的傷口,傷口深還長。
女子最怕便是身上有傷疤。
長柏聽見王爺的話,這下是真的印證了他的猜想,王爺是真的喜歡男人了。
“還不去?”
“是,屬下這就去找房大夫。”
長柏臨走前提出疑問:“王爺,韓公子將你的塌霸佔了,那你今晚睡哪裏?”
感受到王爺冷眼掃過來,嚇得長柏打了個冷顫。
立馬將頭低下來:“屬下多嘴。”
韓相宜睡在裏間,謝長卿坐在外間手拿着一本賬本看着。
翻看着上面,知府跟江南巡撫遞來的賬冊,這賬本做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找不出半點差錯出來。
賬上面虧空的銀子。
將這些賬冊扔在桌面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哼,這幫廢物拿這種東西想忽悠誰?”
戴着扳指的手,輕輕敲着桌面上。
想起韓相宜說的話。
關於賑災的良策,滿意的點了點頭。
搖頭嘆息着:“可惜了,若是江南知府跟巡府這兩廢物,有她一半頭腦,也不會因爲一場雨亂成這樣。”
可惜,這等人才,是個女兒身。
江南知府跟巡撫都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人,難怪都亂成這樣,這兩個廢物還能這麼淡定坐在家裏。
幾場大雨,不至於讓下游的災民死傷無數。
堤壩被沖毀。
銅江河的堤壩還是前年剛修建好,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好。
這才修了多久,一場雨便沖塌,導致下游的黎民百姓死傷無數。
他找賬本是想看當年施工材料,偷減成什麼樣,這背後的人,又貪了多少銀子……。
眸子微眯起。
語氣淡淡又勾起一抹冷諷刺的笑意:“江南這趟渾水攪渾濁了,來個借刀殺人,再抽身離開……。”也不錯。
三哥啊三哥,這下你該睡不着了。
他拿起當年建銅江河堤壩的布房圖。
一直到天亮。
房大夫天不亮便被長柏那小子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往避難營旁王爺住址過去。
剛到王爺住的地方。
見王爺正在坐在書房的禪椅上,單手半握放在扶手處支撐在他的太陽穴上,半眯着。
“王爺,您昨夜該不會是在這裏的睡得吧?”長柏看王爺微眯着眼,越發覺得自己昨夜誤會了王爺。
才覺得自己昨晚想法有多麼的齷齪。
爲自己有這種想法,而感到內疚。
謝長卿手有些麻,身子微僵硬,喉嚨發出悶哼聲:“嗯。”
眸光卻下意識往裏間看過去,見她睡得很香。
嘴角微抽,她倒是睡得好。
房大夫一大早沒睡醒不說,被拉起牀,還趕了一路。
伸手在自己後背捶了捶,問道:“王爺,病人在哪?”他一身老骨頭,被折磨了一大早,骨頭都快被折騰散架了。
“她還未醒。”
房大夫聽完王爺的話,忍不住瞪大一雙眼看向王爺。
沒睡醒,說明這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急。
氣得他吹鬍子瞪了一眼王爺。
“老頭,你看看你平日喫得太好,一身膘。一大早起來運動,運動,對你老人家身體有好處。”
房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胖肚子,似乎比之前胖了點。
“王爺,病人在哪?我去瞧瞧他是什麼病症,老頭我把事辦好,想早點回去補個覺。”
此時韓相宜聽到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從牀上起來,第一件事便查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完好,稍整理了一下領口位置的衣裳。
右手受傷不方便整理,左手慢了些。
整理好衣服,掀開被子穿上靴子,疊好被子準備離開。
往外間走過去。
韓相宜從剛剛他們幾人談話內容聽了一個大概,她霸佔了王爺要睡的牀。
王爺坐在椅子上睡半宿,心裏滋生一股濃烈的愧疚感。
“草民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想拱手作揖朝王爺行禮,另一只手不能動,便只動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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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過來坐,讓老頭好好替你看看。”
韓相宜不明卻還是往一旁圈凳坐着,伸出手。
她覺得自己現如今,除了右手傷口位置有些疼以外,身體也沒有其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