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妻子很好,卻不知她還能處處給他驚喜。
寧晏也漸漸明白公公深意,公公完全可以自個兒去齊家,卻提點她去,也是想替她揚一揚名聲。
她在內是燕家長媳,對外是閣老夫人,閣老夫人要有閣老夫人的派頭。
想起她今日應酬時的裝扮,一身湖藍色的緞面長襖,外罩銀鼠皮的織錦披風,胸前戴著一串青金石搭配珊瑚的項圈,一串翡翠十八子壓襟,處處透著沉靜與溫婉,
年紀輕輕的,愣是打扮得莊重,坐在一群上了年紀的誥命夫人當中。
她才十六歲呀,還沒過夠少女的時光呢。
寧晏按了按眉心,懶洋洋往牀榻滾去,
“這閣老夫人誰愛做誰做去,我不幹了….”
她踢了緞面繡花絨鞋,連帶那繡著桂花點點的細軟羅襪也被她一道扔開,一雙俏皮的玉足如粉荷似的,舉在半空,粉雕玉琢的腳指頭繃得直直的,
左遙遙,右晃晃,
簾帳似浪,被那玉足拱得飄飄蕩蕩,似纏繞在她腳跟的水花。
寧晏趴在拔步牀裡,粉粉嫩嫩的寢衣裹著曼妙多姿的嬌軀,墨發如稠,滿滿鋪在她後背,又滑落肩頭,
她雙手絞在一處往後背拉去,嘴裡哼著少時在泉州學來的搖籃曲,
簾帳未被拉滿,任誰往裡探一眼,隻覺有一娉婷妖治的美人魚在那浪花裡嬉戲。
寧晏正滾得帶勁,隱約聽到一些不同尋常的響動,睜著水靈的杏眼扭頭望去,
只見一人身著二品錦雞補子緋袍矗立在屏風處,寬大的官袍被他生生撐出俊挺的氣質來,
他面容深邃,冷峻無波,不怒自威的氣場無聲鋪開。
寧晏對上那雙沉湛的眼,腦海閃過一刹那的混沌,牙關往下一磕,痛感襲來,
她如一隻受驚的兔子驀地往被褥裡一滾,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委屈巴巴露出一雙含怯的美目來,
“夫…夫君…”
”您怎麽回來了…”
連著幾日不見蹤影,這會兒回來的可真及時。
他進來多久了,剛剛的話沒聽到吧?
燕翎咬著後槽牙,盯著可憐兮兮的小妻子,他剛剛看到什麽了…….
看到那隻小烏龜唱著歡暢的曲兒,肆無忌憚把小脖子伸出來左右晃蕩,
待一撞上他,立即又老老實實縮回那層皮殼下。
果然,是隻難纏的小烏龜。
燕翎將領口的紐扣扯開一顆,讓自己呼吸地更為順暢些,徑直往圈椅裡一坐,那模樣兒活像審案的閻王,
“我耳背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道說道,剛剛說什麽了?”
寧晏:“…….”
第50章
燕翎目光幽深,“我耳背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道說道,剛剛說什麽了?”
寧晏眨眨眼,眼眶裡慢慢溢出一些無奈,這分明就是抓了她一個現行。
她抱著膝蓋坐在被褥裡,苦著臉望了一眼簾帳,又咬了咬唇,罷了,也不是第一回 ,厚著臉皮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她慢慢挪下牀榻,將長襖披在身上,側身將扣子扣好,回眸過來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痕跡,“您回來這麽晚,可餓著?要用些夜宵嗎?我先去給您斟杯茶。”
從西側的長條案上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那人並不接茶,冷淡銳利的眼直勾勾盯著她。
這是不依不饒了。
寧晏看了一眼茶盞,才意識到茶水已涼,臉上窘了幾分,本就心虛,這會兒面頰猶如燙紅的桃子,既然燕翎非要問到底,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些許是心情好,些許是在他面前越來越放得開,便低垂著眼,
“您想想,自個兒為什麽會耳背?”
扔下這話,悄悄抿著嘴逃也似的挪去了外頭。
燕翎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視線追著她過去,那窈窕的身影一晃而過,飛快消失在珠簾後,甚至隱隱聽到那悶笑的聲音,
這是拐著彎罵他老?
的確是比她大個幾歲,但也犯不著嫌棄他老,
應該要生氣的,偏生湧上來一抹難以言喻的歡喜,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開玩笑。
又怎麽舍得責怪她。
被嫌棄竟也甘之如飴。
原先他滿意妻子穩重妥帖,如今卻恨不得寧晏跳脫一些。
這算什麽?他苦笑一聲,往浴室踱去。
寧晏在外間換了一壺熱茶回來,裡頭已不見人影,該是沐浴去了,
以前他回來的晚,也不叫她伺候,這會兒也懶得管他,
總之得罪了人,不差這一點兒,
回想剛剛在牀上那番情景,躁得將小臉埋入被褥裡,羞於見人。
燕翎匆匆擦洗了身子,換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進來,寧晏將自己包得像個粽子滾到了最裡側,
唯留一頭茂密的秀發鋪在枕上。
吹了燈,躺進去,側身整暇看了她一會。
牆角的燈芒若隱若現,她身上披著一層柔和的光。
她裝睡裝得有模有樣,忍不了了,修長的手臂從下面伸出去,握住了那柔軟滑膩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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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給撈了過來。
寧晏怕癢,蜷縮著身子,雙手抵在他胸膛做最後的掙扎,
“世子,我錯了,我不敢了….”
燕翎聽得她還在笑,氣得有些狠,覆身將她壓住,單手伸過來連帶握住那雙不老實的手,齊齊給捆在她腰後去了,
寧晏不甘被他鉗住,側身去躲,溫涼的吻落在了她脖頸,她身子倏忽僵住了。
燕翎順著溫膩修長的天鵝頸,慢慢往下,嗓音被夜色沁得粘稠,
“不想當閣老夫人,你想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