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是血色的手掌印,混雜著抓痕,似乎是人極其痛苦之下掙扎後留下的痕跡,那些抓痕、掌印密密麻麻佔滿了整個屋子,混雜著字跡潦草的“救命”二字,讓整個屋子顯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可怖來。
而上官鴻就在這房間的正中央,他像是動物一般,四肢著地趴在原地,此刻有一只手抬著,那手被延長開去,跨越了半個房間,手指插入了上官遠的頭顱中。
他在吸食上官遠的靈力,而他運轉的功法……
傅長陵敲打著肩頭的扇子慢了下來——是他當年最恨的業獄的人的手段。
只是業獄的功法更為精妙,不需要靈根也可吸收靈力,吸收靈力的程度也更強更徹底。而上官鴻的功法更像是業獄功法一個最初的雛形,吸收的靈力有著極大的限度。
但無論如何,遇到業獄的東西,傅長陵就覺得頭疼。
他忍不住抬手捂住臉,抱怨出聲來:“這也太醜了。”
“我覺得他不是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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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客觀評判,傅長陵抬起頭來,歎了口氣:“很明顯,他是一只長得巨醜的元嬰。只可惜這元嬰也不過是個偽元嬰,結了元嬰,天道卻不肯承認,雷劫都不願意降下來,所以現在還是這麽個醜東西,真是可悲,可憐,可歎。”
“你們兩個,”上官鴻扭過頭來,眯起眼睛,“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上官前輩,”傅長陵聽到這話,趕緊一臉真摯道,“我們兩年紀小,口無遮攔,您別見怪。現下快到子時,也不早了,要不這樣,我們今天先行告退,改日再來叨擾?”
“來都來了,”上官鴻咧嘴笑起來,“還能讓你們走了不成?”
“看來上官前輩很寂寞啊,”傅長陵歎了口氣,隨後看向秦衍,滿臉真誠道,“秦道友,您和上官前輩喝杯茶吧,我先走了!”
說完,傅長陵把秦衍往前一推,轉頭就朝著來的方向疾跑了出去。
上官鴻的手立刻延長,朝著傅長陵就抓了過來,但秦衍的劍更快,他一劍斬向上官鴻,逼得上官鴻的手偏了方向,傅長陵趁著這個機會,一路狂奔,跑了個沒影。秦衍皺了皺眉頭,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將目光放到上官鴻身上來。
“你這功法是誰教的?”
他冰冷出聲,上官鴻“桀桀”大笑:“無知小兒,死到臨頭還關心這些?等你活下來再說吧!”
話剛說完,上官鴻身體上暴漲出無數只手,朝著秦衍就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地面頓時亮了起來,數千道紅光從地面如刀劍一般破土而出,秦衍足尖一點,便揚劍朝著上官鴻斬了過去!
他們兩的動作都很快,整個空間裡全是上官鴻的手,他的手上帶著一股奇異的光,只要碰到那光,靈力就會立刻被他吸食。與其說他在與上官鴻搏鬥,倒不如說他在被上官鴻追趕。
他有些艱難挪動著自己的動作,朝著傅長陵跑的方向移動。而傅長陵瘋狂奔跑在甬道裡,一面跑一面繪製自己的傳送陣。
快一點,再快一點。
只差一點就好了,只要畫好了,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也不管是不是秦衍滅上官家的門了,也不想管上官鴻的功法哪裡來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現在最大的目標只有一個——保住小命,迅速撤離!
快快快快快!
他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陣法,一面跑一面飛速繪動著手指。
眼看著陣法就要成型,他突然聽到一個女子溫柔的呼喚聲:“傅公子。”
傅長陵手上一僵,他抬起頭來,看見上官夫人,她手上提著一盞燈,整個人被籠罩在黑霧之中,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色,血色的眼淚懸在她的面頰上,有一種柔弱又豔麗的詭異之美。
她看著傅長陵,溫和出聲:“傅公子,您在這兒啊。”
話剛說完,黑氣帶著尖利的叫聲朝著傅長陵呼嘯而來。傅長陵呼吸一窒,掉過頭就朝著秦衍的方向狂奔而去,淒厲地慘叫出聲來:“秦衍!!救命啊!!”
傅長陵一面喊一面瘋狂甩法訣,那黑霧比起最初見到的時候凶殘太多了,傅長陵的法訣也頂多就是稍稍阻攔一下他。
他也顧不得秦衍到底是敵是友,只能抓住唯一的希望往著秦衍的方向衝了。
“秦衍!秦哥!秦大爺!”
傅長陵大喊著朝著秦衍狂奔而去,遠遠看到秦衍和上官鴻對陣。秦衍動作雖快,但一直只在躲避,完全不敢觸碰上官鴻。這樣的場面,傅長陵前世對峙業獄來的魔修時看過無數次,當年雲澤仙道的修士面對這些魔修,都是這樣手足無措。
他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或許這時候的秦衍真的和業獄沒有關系,當年上官家遺址有枕雪劍的劍意也是其他原因。
如果真的是這樣……
他心裡微微一顫,還沒來得及多想,就下意識大喊了一聲:“剖金丹!”
秦衍猛地抬頭,就看見傅長陵一個法訣迎面砸了過來,那個法訣畫得有些粗糙,但秦衍卻在看見那法訣的前一刻睜大了眼睛。
法訣砸到上官鴻身上,上官鴻身形微微一頓,秦衍心裡雖然揣著事情,動作卻很快,他在上官鴻動作露出破綻那一瞬間,整個人化作一道鴻光,長劍猛地扎入上官鴻下腹,灌入金丹之中。
而後秦衍手上長劍一轉,就聽上官鴻慘叫出聲,也就是這時候,傅長陵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乾脆整個人縱身一躍,就往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