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褚念兒留在了楚家過夜,褚伯不放心她一人在這兒,也留在了楚家,住在楚家的客房。
見褚念兒留在楚家,虞思卿也心有所動,但最終被季臨川所派來的人叫走了。
邵嘉兒見這一幕才知,褚念兒並非楚家人,雖心有疑惑,但未出口詢問。
半晌後,殷素娘從繡坊回來了,汐然與梓銘幾兄弟也在其之後回到了楚家。
小泠然將褚念兒和邵嘉兒的身世告訴了他們。
當然褚念兒爲何家破人亡,小泠然沒有說,畢竟連褚家人都不知褚家被滅門的原因若是問起她如何得知的,便不好說了。
褚念兒與邵嘉兒皆是父母雙亡,孤苦無依的可憐人,楚家人知道褚念兒與邵嘉兒的身世後,不由心生憐憫,待她們二人更是熱情了些。
是夜,褚念兒還是第一次與別人一個屋子睡覺,難免有些不自在。
小泠然看出來了褚念兒的不自在,便與她聊了會天。
褚念兒本以爲今夜會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不想聊着聊着便睡着了,比平時裏在家中睡得還要安心。
一夜好眠,在楚家待了這般久,褚念兒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一大早便與楚家道別回到了褚家。
褚念兒走後小泠然便想告訴汐然褚家被滅門背後的真相。
這時汐然正好往門外走,小泠然連忙叫住了她。
“二姐姐,你現在便要去醫館了嗎?”
汐然點頭道:“沒錯,昨日醫館來了一個傷勢很重的人,我雖給處理了傷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想早些過去看看。小泠兒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講?”
見此小泠然只好作罷,待晚上汐然閒下來再與她說。
“沒事,二姐姐的事要緊,二姐姐先去醫館吧。”
“好,等我回來你再與我說。”
小泠然點點頭,看着她匆忙離開。
殷素娘這番也準備去如意繡坊,如今繡坊繡娘還沒有找齊,小泠然擔心她一天忙不過來,便來到她的身旁。
“孃親現在是要去繡坊嗎?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殷素娘搖了搖頭:“孃親現在要去找城東,找你輕月姨姨說的那兩個繡娘。”
“孃親,小泠兒與你一塊去吧!”
殷素娘笑着應好。
小泠然與殷素娘來到城南,殷素娘看了看許輕月給她寫的住址,指了指一處屋子。
“應該是這兒了。”
“孃親,我去敲門。”
小泠然小跑來到那戶人家門前,將門輕輕叩響。
門很快便開了,出來的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眉宇中有淡淡憂愁的年輕女子。
“你是?”
殷素娘上前道:“姑娘是何月娘嗎?我如今是如意繡坊的掌櫃殷素娘。”
何月娘點了點頭:“我是何月娘,如意繡坊的掌櫃?你可是將如意繡坊買了下來?不知你今日來是…”
“我並非是將如意繡坊買了下來,如意繡坊前掌櫃是我孃家妹妹,如今她要遠去京城,不忍將繡坊關了,於是讓我與她合作經營。
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你可願再來繡坊,我聽輕兒說過你的繡技很好。”
殷素娘這麼一說,何月娘便想起了她是誰,之前在繡坊曾與她見過。
“難怪我見你眼熟,有一日你來送繡品我見過,未見到你時,我還在想是何人竟能繡出如此完美的繡品。
曾經我也以爲我的繡技不俗,但只從見過你的繡品,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是比不得的。”
殷素娘謙遜道:“月娘過獎了。”
何月娘眸中帶笑,眉宇的憂愁已然消散:“若是如意繡坊重開我定是想去的,我刺繡多年,本還因爲如意繡坊關了不知做何營生憂愁。”
“如此,如意繡坊便歡迎月娘的到來了。”
“不知殷掌櫃現在可是要去找張小婧?”
殷素娘點了點頭:“不錯,我聽輕兒說,你們二人未去何記繡坊。”
“是有此事,我便是不再刺繡我也不會去何記繡坊。”
“這是爲何呢?”
何月娘恨恨道:“何記繡坊的何家其實是我大舅家,我爹是上門女婿,所以我雖娘姓何。這何記繡坊原是我外祖父、外祖母留給我娘和我大舅兩人的,但我大伯竟爲了一己之私,說女子什麼女子不能繼承家業,將繡坊獨佔!故我自是不可能去何記繡坊爲他們做工的!”
殷素娘這才明白,難怪何月娘是繡坊中繡技最好的繡娘,原來何月娘的祖輩便是開繡坊的。
“那張小婧爲何沒有去何記繡坊呢?”
“如意繡坊有三個繡娘去了何記繡坊,如今何記繡坊不需要那麼多繡娘,因此張小婧便沒去成。”
殷素娘微微點頭:“原是這般。”
“我知道張小婧家住何處,我帶殷掌櫃去尋她。她家中人口多,正是缺銀兩,若是知道如意繡坊重新開了,她定會很開心。”
何月娘帶殷素娘和小泠然來到一處有些破爛的屋子,屋子裏面有不少孩子玩鬧的聲音。
何月娘叩響了門,對裏邊喊道:“小婧,開開門。”
屋子中傳來一個女聲:“來啦!”
不一會兒,門便開了,張小婧見何月娘還站着一大一小,有些疑惑。
“月娘,這位是?”
“小婧,這是殷掌櫃,是許掌櫃的孃家姐姐,如今要重開如意繡坊。”
殷素娘微微頷首:“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可還願意來如意繡坊?”
張小婧激動地手足無措:“願意,我當然願意!”
見自己的衣裳有些油污走道:“我現在便去換身衣裳去繡坊。”
張小婧匆忙換好衣裳,來到殷素娘面前。
幾人從城東出來,準備去如意繡坊。
何月娘面帶猶豫,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幾人到了如意繡坊,何月娘見如意繡坊門前貼着一張招繡孃的告示,有些驚喜。
正想說話時,一女子的聲音傳來。
“不知如意繡坊要招的繡娘可有什麼要求?這是我的繡品,不知是否夠格進入繡坊?”
何月娘朝着聲音處看去,果然見一熟悉面孔現在殷素孃的面前,將一繡品遞給了殷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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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娘驚訝出聲:“孟姑娘。”
孟惜秋見是何月娘,微微頷首:“何姑娘。”
小泠然好奇地看向兩人,看來這兩人還認識。
方纔她余光中看到了孟惜秋的作品,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繡品。
殷素娘見到這繡品也起了惜才之心,這姑娘看着不過十五歲上下,這繡技卻與她十五歲時不相上下。
這時一道刺耳的女聲傳來:“如意繡坊看來是真的不行了,什麼人都能來。
不僅這不孝不義,愧對祖宗之人能來,連偷雞摸狗、忘恩負義之人也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