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娘看到來人氣憤道:“何麗娘,你給我閉嘴,你說誰不孝不義、愧對祖宗?你們一家搶佔了繡坊,讓我爲繡坊刺繡還不給工錢!竟然好意思歪曲事實!”
何麗娘聽此氣勢比她還兇:“不孝不義、愧對祖宗,我說得就是你!你是何家人,何家教給你的繡技,你不在何記繡坊做工,卻跑到別的繡坊做工!不就是不孝不義。
這繡坊本就是我爹的,娘不過一個婦人,憑什麼繼承這繡坊?”
“何記繡坊本就是外祖父、外祖母留給我們兩家的!我娘即便是婦人,這何記繡坊也應該有我娘一份!”
何麗娘輕蔑地瞥了她一眼:“無論你如何說,這何記繡坊如今也與你家無關。再說,我今日可不是來與你吵架的。”
說罷何麗娘看向殷素娘,指着孟惜秋道:“你真要這女子進入你們繡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這女子手腳可不乾淨,你別別被她的繡技矇騙了?”
孟惜秋聽此只冷靜地道:“我沒有。”
何麗娘眼底對孟惜秋的惡意,讓小泠然知道此人絕對沒有這麼好心。
殷素娘也看出了這點,她向來不喜別人看低女子,多的是女子比男子強,女子爲何便不能繼承家業?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何麗娘道:“她是何樣的人,我自會評估,不勞何姑娘費心了。”
“好心當做驢肝肺,到時你們繡坊的都東西都給偷乾淨了,便知道錯了!”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見目的沒有達成,何麗娘又看向了張小婧:“如今我繡坊剛將一手腳不乾淨的繡娘趕出去,正好差一人,你可願意來我何記繡坊?我願意每月比如意繡坊多給你200文。”
這是當着面撬牆角啊,小泠然也好奇張小婧會作何抉擇,畢竟張小婧家中貧困,每月多上200文對她來說,着實不少。
孟惜秋見何麗娘說自己,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悲不喜。
“清者自清。”
這孟惜秋對待事物的態度倒是有些讓小泠然驚訝,明明被說的是她,她卻一副不關己身的模樣。
不知爲何,小泠然總感覺她的身上有種…悲涼的感覺。
張小婧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似是有些猶豫。
“小婧你別聽她說的,何記並非是一個好的去處!”
“何月娘你給我閉嘴,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何麗娘罵過何月娘後又對張小婧和顏悅色道:“你別聽她的,她不過是嫉妒繡坊是我家的,不盼我家好。
張小婧最近你家入不敷出,你爹的藥怕是要斷了吧?你若是願意來何記繡坊,每月可要多200文,你爹抓藥的錢可就有了。”
殷素娘剛想開口說汐然是大夫之事,便聽到張小婧說:“好,若是每月你多給我200文,我願意去何記繡坊。”
“張小婧,你怎麼可以…”
何麗娘打斷何月娘道:“可以什麼可以,張小婧這是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如意繡坊如今不過兩個繡娘,如何開得起,怕是連工錢都借不下來。”
殷素娘看向張小婧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張小婧咬着脣沒有說話,但眼中透露出意思與何麗娘想的一般。
見此殷素娘還是解釋道:“如意繡坊的繡娘繡娘不只有兩位的,何況後面我也會繼續招繡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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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爹的病,你若是願意,我閨女是大夫,我可以讓我閨女給你看看。”
殷素娘對她微微一笑,是去是留便交由她自己抉擇了。
安源縣縣的繡娘有哪幾位,張小婧雖說不一定有過接觸,但是名字還是叫的出。
如今曾經在如意繡坊的三位繡娘也去了何記繡坊,能來如意繡坊的只有何月娘和孟惜秋。她只當殷素娘只是想她留下,便說假話騙她。
她又看了看小泠然,如此小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大夫,沒想到殷素娘爲了將她留下,這種瞎話都編出來了。
張小婧的眼神逐漸堅定:“多謝殷掌櫃好意,我還是決定去何記繡坊。”
見此殷素娘也不強求。
何麗娘對着殷素娘和何月娘挑釁一笑,果然如她所料。
何月娘氣憤對她道:“你怎可如此?你就這般背棄瞭如意繡坊?”
“你不是我,你家境殷實,怎知我的無奈,說到背棄,你不也背棄何記繡坊?”
“你!”
何月娘氣得指着她的手微微顫抖:“你原來一直是這般想我的?”
張小婧將頭撇到一邊,沒有再言語。
何麗娘得意地笑道:“沒辦法,誰讓何記繡坊更得人心呢?”
殷素娘沒有理睬她,她又嘲諷地說道:“我在這裏恭喜如意繡坊重新開張了。”
說罷便叫上張小婧離開了如意繡坊。
見她們離開,殷素娘對何月娘和孟惜秋道:“先進繡坊吧!方纔在外頭站了這麼久,累了吧?”
二人點了點頭,跟在殷素娘和小泠然的後面走進了繡坊。
“都坐吧。”
一坐下孟惜秋便問道:“掌櫃不信何麗娘所說,願意讓我進繡坊?”
“你見你不似她說的那般人。”
孟惜秋淡淡笑道:“我在此倒是很少見如掌櫃一般的人。”
何月娘見殷素娘神情淡定,不由開口道:“殷掌櫃,這安源縣的繡娘有限,如此這般,繡坊怕是不好開下去。”
小泠然笑眯眯道:“月娘姨姨莫要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
這時羅阿蓮和李秀雲走進了繡坊。
“師傅。”
“秀雲妹子。”
殷素娘笑着點了點頭,給何月娘和孟惜秋介紹道:“這是我徒兒和同村的繡娘。”
何月娘驚喜道:“難怪殷掌櫃一點也不擔心!”
孟惜秋還是如之前一般目光毫無波瀾,對着二人微微頷首。
“本以爲繡坊沒什麼繡娘,我還想叫我娘過來呢!”
“你娘?”
“對!殷掌櫃找到我時,我便想問問我娘可能也過來,但又怕如此問有些唐突便沒有再問。方纔我見繡坊門口招繡孃的告示,我才又起了心思。”
“原是這般,月娘繡技不俗,令堂怕是繡技更是高超。”
何月娘有些自豪道:“我娘繡技比不上殷掌櫃,但要比我好上許多。我娘此前因爲繡坊的心結,許久沒碰針線,這兩年才逐漸看開,重拾繡針。”
“你娘若是願意來,如意繡坊歡迎至極。”
“就衝殷掌櫃這句話!明日我便帶我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