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白感覺胸腔內的怒火幾乎要爆體而出。
姜成幾乎和他一樣高,但身形佝僂又孱弱,被他拎在手中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被他左右甩動一頓暴揍,連指甲都斷了一半。
眼看着沈聽白要將他打死,他趕忙朝左右道:“都是死的嗎?看不到我被打嗎?還不快來幫忙!”
因爲沈聽白的暴戾,一時間沒人敢動。
在姜成歇斯底里的嚎叫聲中,他的兩個狗腿子閉着眼睛上前,結果被沈聽白一腳一個踹飛。
姜成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不多時便退到了死角,看到逼到跟前的沈聽白,他心一橫用對付沈昔白的法子梗着脖子道:“好你個小畜生,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這可是你說的!”沈聽白沒有猶豫,直接從一旁的將士腰間抽出長劍對着姜成梗着的脖子砍去。
結果刀鋒還沒碰到姜成的脖子,他就嚇得跌坐在地。
很快一灘腥臭的液體便從他身下流出。
姜成嚇尿了。
他渾身顫抖,絲毫顧不上身下的狼藉,驚恐地看着身前的沈聽白,哆哆嗦嗦道:“你,你瘋了?”
他剛纔沒看錯,沈聽白是真想殺了他的!
從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莽呢?
沈聽白將劍狠狠一擲,劍尖深深刺進泥裏,他看着姜成警告道:“今後我若是再從你嘴裏聽到任何一句侮辱我小姑的話,我就殺了你!”
姜成看着距離他只有一指距離的劍鋒,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嚇得閉上了眼睛。
等沈聽白走遠了,他才狠狠鬆了口氣。
“噗——”內臟破裂,他控制不住地吐了口血。
再次擡眸,他頂着一對烏青的眼圈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沈聽白,他竟敢打我,我絕不會放過他!”
等他回家,就告訴大哥,絕不能讓婉兒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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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了一頓打的姜成晚上疼得睡不着,誰知就在他哎呦亂叫時,突然有人闖進帳篷,他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人堵住嘴巴,兜頭套了袋子,接下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整整半個時辰,他連叫都叫不出來。
第二日,軍隊開拔,他遲遲沒出帳篷,衆人這才發現他受了重傷。
這一次,姜成不僅是掉兩顆牙這麼簡單了,他上身肋骨斷了四五根,下半身小腿骨折,關鍵部位還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如今正高高腫起,痛得火急火燎。
“快,快給我叫大夫。”姜成昨晚被打暈了,一早纔剛轉醒。
醒來發現命根子受了重傷,他就趕忙叫人,但叫了半天都沒人理他,直到出發纔有人過來。
狗腿子立即去請大夫,但是這裏的大夫只擅長外傷,看個骨折還可以,涉及到命根子,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先給姜成開兩劑止疼消腫的藥。
但軍隊裏缺醫少藥,止疼的藥有,消腫藥卻難尋。
兩天過去,姜成的命根子腫得像饅頭,大夫只好委婉地告訴他,他的命根子只怕是要壞死,保不住了。
姜成身居副將,又是姜家子嗣,尚且被打成這樣,其他人更不敢胡言亂語了。
軍中頓時清靜下來。
夏冰將軍醫的診斷說完後,秋菊仍覺得不解氣。
恨不得直接將人打死。
之前,沈幼安被擄一事在姜家軍中傳得沸沸揚揚,沈幼安不可能不知情。
對付謠言,只有兩種方法。
要麼官方闢謠,直接把造謠的人送進去。
要麼以暴制暴,打到他閉嘴爲止。
如今暫時沒辦法將姜成送進去,就讓秋菊給了他點教訓。
只是她沒想到,在此之前,沈聽白已經將人揍了一頓,幸好秋菊沒有在沈聽白的基礎上把人打死,不然這事的性質就變了。
然而這件事還沒結束。
在病榻上躺了三天的姜成得知翊王帶兵追來,不顧傷腿,當天將這事捅到了翊王跟前。
當時營帳內除了翊王外還有長平郡王和謝知年。
因爲早些年的經歷,他對謝知年有着天然的恐懼,一看見那張臉他就控制不住地發抖。
但想到自己這身傷還有保不住的命根子,憤怒之下他也沒那麼害怕了。對這翊王行禮後,便將沈幼安被北戎擄走一事添油加醋地說了,而且比任何一次說得都過分。
他將沈家人恨之入骨。
這次,他要讓沈幼安和沈家的小畜生們都下地獄!
“你說什麼?”謝知年聽姜成說着,直接從長平郡王身後衝到他跟前,“你連戰場都沒去過你知道個屁!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造謠?”
長久以來的恐懼讓他嚇得直接癱倒在地。
看到謝知年被長平郡王拉住,他又大着膽子羞辱沈幼安,句句都踩在謝知年的雷點上。
他知道謝知年喜歡沈幼安,故意噁心他的。
同時激怒翊王。
然而翊王只是臉色陰沉,卻沒有他預想中的震怒。
也不是不震怒,在他說完後,那雙幽深的黑瞳內瞬間佈滿殺意,看得人不寒而慄。
但不知爲何,他總感覺那冷冽如冰刀般的視線彷彿一下下都割了他的身上,只是一息的功夫他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嚇得趕緊低頭,不敢與其對視。
“小人,不,末,末將沒有造謠,沈幼安被戎人擄走是事實!她下作放蕩,給您蒙羞,不配做皇家婦……末將看不下去,特來給您報信。”在翊王殺人的視線下,他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後心一橫,咬牙道:“末將,末將是心疼殿下,被沈幼安那踐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忍無可忍的謝知年一腳踹飛。
長平郡王也忍不住了,衝過去補了一巴掌,將姜成的臉扇去一旁,“翊王妃也是你能折辱的?”
姜成被二人打懵了,趕忙看向翊王,“翊王殿下,救,救命!”
他緩了一口氣繼續道:“末將自然不,不敢折辱翊王妃,但沈幼安自甘下踐,爲了活命,不惜委身北戎人,哪裏配做翊王妃?她做下這種事,別說殿下您,就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原諒!依,依末將看,沈幼安就該被拉去浸豬籠!”
過了今日,沈幼安可就不是翊王妃了!
他就是折辱了又如何?
“我姜家女冰清玉潔,尤其是末將的侄女姜婉在瀛州頗具才名,最適合做……”
“誰告訴你她委身北戎人了?你可知誣衊王妃是死罪!”
翊王直接將他的話打斷,眼底寒光畢現,“就算此事是真的,她能因此保住性命,本王也絕不會怪她。我們夫妻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