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望着,只是呆望着灰白的牆壁,清澈的眼眸中早已不見往日的動人神采。
烏黑如墨的長髮披散着開來,罩在了纖瘦的身體上,170的個子看起來竟然萬分嬌小。
絕美傾城的臉上表情很淡,看不出她此刻的思緒。
忍不住心疼了,也忍不住心痛了。沈睿哲走到了戈靈身邊,骨節分明的手撩起那抹秀麗的長髮,在上面輕輕印下了一‘吻’。俊朗的臉上笑容很溫和,襯得那聲音也是格外的溫柔——
“靈,爲什麼想要出去呢。你的傷還沒好啊……”
距離戈靈哭喊着離開小木屋才只過了三個小時,哭睡過去一個小時,醒來之後,剩下的兩個小時就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不會殺人的,不會的……”不由抱緊了身體,戈靈似乎很冷,蜷縮着身體喃喃說道,“我相信他不會殺人的。”
“爲什麼你會這麼堅定地認爲呢?”沈睿哲笑了,不知何時起,那抹溫潤如水的笑容裏已經摻雜了許多‘陰’影,微帶着涼意,“警察可是找到了證據呢。人證物證俱在,現在就差他點頭認罪了呢。”
“不會的,他不會的……”不知道她聽進了沈睿哲的話沒有,總之戈靈只是堅定地說着“不會”,堅定地認爲司徒旭不會殺了顧白淺。
“……”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沈睿哲還在笑,嘴角的弧度很深,他稍稍彎了腰,湊近戈靈,在她的耳畔緩緩地問道,“靈,你是不是還愛着他?即使他做過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還是愛着他嗎?”
愛……
戈靈渾身不由倏然一顫,清澈的眸底中倒映出了更加濃烈的茫然無措。動了動‘脣’,她想說些什麼來辯解,可是一句話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是愛嗎?儘管想起了從前的事情,還是愛着司徒旭嗎?
“不會的……”戈靈緩緩搖了搖頭,目光無神地定定望着前方。
“不會什麼?”清冽如泉的眼眸中諷刺的笑意更深,沈睿哲重新站直了身體,嘴‘脣’一抿,淡淡地反問道,“是司徒旭不會殺人,還是你不會愛上他?”
“……”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愛上司徒旭,我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次不受控制地愛上他。
戈靈突然猛地握住了沈睿哲的手臂,瞪大了清澈的眼眸,緊緊地盯着他哀求道:“睿哲帶我去找他,拜託你,帶我去找他……”
“……”忍不住笑了,沈睿哲沒有理會心裏涌起的疼痛,依舊只是在笑。骨節分明的手指輕佻地擡起戈靈好看稍尖的下巴,靠近,璦昧滋生——
“靈,你怎麼能這麼過分呢。救你的是誰,照顧你的是誰,讓你恢復記憶的人又是誰。是我沈睿哲啊,你現在讓我帶你去看司徒旭,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對……對不起,睿哲……”戈靈不由撇開了頭,當做不經意地和沈睿哲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是下一秒下巴又被沈睿哲鉗制住,擡頭被迫和沈睿哲對視着,看着他清冽的眼眸,看着他好看的‘脣’形顫動,看着他是如何說出難聽的字眼的——
“要我帶你去見他也行啊……”
沈睿哲溫和地笑着,眼眸中倏然間掠過了一道‘陰’險的光芒。低頭,在那嫣然的‘脣’瓣上輕輕印下了一‘吻’,另外一隻手向下滑去,罩住了戈靈纖細的柳腰——
“和我上‘牀’我就答應帶你去,好不好?”
“你……”從腰際上傳來的觸感真實,滾燙中又帶着無限的涼意,戈靈不由怔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還是她印象中的那個男人嗎?那個溫柔明妹如同大哥哥的男人嗎?
啪,腰上的手被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開。戈靈眼裏的‘迷’茫被冰冷所取代,她漠然地看着沈睿哲,平靜的嗓音中聽不出太多蘊含的情感:“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被她太過冰冷的態度刺‘激’道,沈睿哲突然拉下了臉,表情變得猙獰‘陰’狠起來,掐着戈靈下巴的手也更加地用力起來——
“我想要得到你,我一直想要得到你的!”
“沈睿哲,你鬧夠了沒有!”戈靈冷漠地撇開了頭,稍稍使了一個巧勁就靈活地避開了沈睿哲的鉗制,頭往後一仰,順着‘精’致的下巴看去,從脖頸之處勾勒一條漂亮高雅的弧線。如墨般飄逸的長髮也是自然而然地滑落,又些許落在了肩頭,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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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哲不禁看得有些呆了。也許戈靈不會知道,她現在這副嬌弱的樣子到底有多‘佑’人。沈睿哲忍耐了太久,幾乎快要承受不住了,一向清冽如泉的眼眸像是燃起了大火般,透着強烈的**,猩紅一片……
“睿哲哥哥,小凌凌,我帶了好吃的東西過來了哦……”小房子的‘門’突然被人打開,爽朗的聲音響起,柳千夏站在‘門’口往屋裏看去——
那個場景‘挺’璦昧的。
沈睿哲雙手撐在了戈靈旁邊,身體稍稍前傾。而戈靈爲了避開沈睿哲,亦是雙手撐在了後面,仰着頭。
兩人之間距離很近,稍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親上去的錯覺。
原本爽朗的尾調自然而然地消音了,手上的東西也啪嗒地掉落在了地上。柳千夏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臉上神情複雜,不一會兒就鬧了個大紅臉。沉默了很久,似乎又沒有太長的時間,柳千夏尷尬地說道——
“對……對不起……”
轉身離開,機械般地邁着‘腿’跑了出去。風撩起她的長髮,看起來竟有幾分淒涼的味道。
淚水開始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在心裏生了根發了芽般地蔓延着——
那個人,那個愛了一年多的人,終究不屬於自己。早應該知道機場的那個‘吻’只是一個賞賜而已,爲什麼總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柳千夏會突然出現,這是沈睿哲,沒有預料到的。可是在看見柳千夏的傷心離開,壓低的眼角有抹‘精’光掠過。沈睿哲當即轉身追了上去——
“千夏!千夏!”
沒有理會還在屋裏的戈靈,溫潤的男人匆匆忙忙順着柳千夏的方向跑了出去。
“……”不禁開始疑‘惑’了。戈靈不解地望着沈睿哲跑遠的背影,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涌起——
沈睿哲到底在賣什麼葫蘆‘藥’?
如果沈睿哲喜歡的人是柳千夏就好了。
戈靈不由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不過更重要的事情擺在了她面前,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勢,也將對柳千夏那份擔憂和愧疚強壓了下去。起身,赤腳走到了電視機面前。
忍不住想要知道司徒旭的最新狀況,她的手機早已經被摔壞了,在這僻靜的地方,唯一能夠得到外界消息的工具就只有電視機了。
電視裏頭正在直播審訊司徒旭的場面。司徒旭似乎蒼白虛弱了許多。烏黑稍顯叛逆的劉海擋住了銳利幽深的眼眸,英俊的臉龐透着些許蒼白,稍薄的‘脣’瓣微抿,看不出他此刻心裏的想法。
他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般,只是淡漠地看着法官,看着律師,看着出庭的衆人。整個審判現場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全憑律師替他駁辯。
顧老坐在原告席上,失去了‘女’兒的悲痛明顯讓他蒼老了許多。一向健朗的老男人已經可以看見眼角的魚尾紋了,頭髮像是一夜間發白的。所有劇烈的疼痛無一不化成了深刻的仇恨,整個審議過程,法官不得多次出聲提醒顧老注意言語措辭。
律師是全市最出名的辯手,站在席上鎮定自如地替司徒旭辯駁着:“這是醫院出示的一份證明,依照顧白淺小姐脖子上的掐痕程度,還不至於讓人死亡。所以我方認爲有必要重新審理一下這件案子,司徒旭先生肯定不會是殺人兇手!”
整個法庭辯論得異常‘激’烈,到最後,這個案子還是沒有理清個頭緒。法官不得不宣佈下次在開庭審議。
戈靈皺着眉頭關掉了電視,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
司徒旭大概是真的動了殺機的,可是憑藉男人的聰明睿智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做出一件這麼愚蠢的事情的!就算他真的殺了顧白淺,也不會讓人這麼輕易地抓到他的把柄的!
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只有,他被人陷害了!
會有誰想出這麼殘忍的方式陷害司徒旭?顧老?虎毒不食子,他應該不會爲了攻擊司徒旭而殘忍殺害掉自己的‘女’兒的。法國黑手黨?剛遭到重創,他們有那‘精’力捲土重來嗎?
戈靈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髮梢,焦躁不安地在屋裏來回走動着——
要是屍體有讓自己看見就好了,絕對會查出蛛絲馬跡的。
“不對!”戈靈猛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心裏的不安不由越發地強烈起來。仰頭看着窗外即將灰暗的蒼穹,咬了咬‘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跺了跺腳,跑出了小木屋。
正常來講,司徒旭是不會讓人這麼陷害他的?爲什麼這次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般,只是漠然地承受着社會的輿論,似乎——
一點兒也不在乎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