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一路狂奔來到了太醫院,因着都知道紫萱是未央宮的宮人,所以太醫院裏也沒人攔她,一路暢通無阻的紫萱就順利找到了正在藥房內搗鼓着藥材的章從之。
“章院判,章院判,快,快跟奴婢走。”
紫萱經常見章從之,自然認得哪個是他的醫藥箱,所以在章從之還懵着的狀態下,手裏拿着搗藥杵就被紫萱給拽出了藥房。
“噯噯噯,你個小丫頭,你慢點兒,老夫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紫萱頭也不回的邊拉着章從之跑邊氣喘吁吁的說道:“文..文杏姐姐..爲了救娘娘..被刺了一刀,好..好多..血,救命..要緊啊!!”
章從之聞言也不再說話,只盡量讓自己跟上了紫萱的步伐。
其實章從之聽了事情原由後倒不是很擔心,只要沒傷在要害處,想來他那侄孫女兒會有法子給那什麼文杏保住命等到他去醫治。
只不過白若棠會醫術的人沒幾個人知道,所以章從之不吭聲也是因爲不便多言。
……
蘇木抱着文杏放到了紫蘇和紫萱房中的牀榻上後就立馬退了出去。
文杏的傷勢一看等會就是要脫衣治療的,他雖是個太監,但也不方便待在房中。
“蘇木,你去本宮殿中將本宮的那個藥箱取來。”
“紫蘇你去打盆熱水來。”
等蘇木送來了藥箱,紫蘇也端着熱水進入了房中。
白若棠從藥箱中取出她的針包,先下針封住了文杏的幾處穴位給她止住了出血。
接着將她傷口那處的衣物剪開,稍稍替她清理了下傷處的血污,並撒上了金瘡藥。
紫蘇就在一旁看着,當看到自家主子那毫不猶豫的下針動作時,她心底雖疑惑卻也沒開口詢問什麼。
想着自家主子的外祖父是有名的大夫也覺得娘娘通曉些粗淺的醫術也正常。
……
“蘇木,文杏姐姐在哪兒呢?”
“在你們屋呢。”
“臣見過令妃娘娘。”
“章院判不必多禮了,趕緊來給文杏看看。”
章從之先到牀榻前看了一眼,見血已經止住了,回到桌前打開藥箱取出脈枕又回到牀榻前坐下給文杏診起了脈。
等章從之收了把脈的手,白若棠焦急詢問道:“章院判,如何了?”
“傷的有些重,失血過多,好在娘娘的金瘡藥好,命總歸是保住了,後續多調養一段時日就是,只在傷口未完全癒合前還是不宜挪動的好。”
“好,紫蘇,紫萱,這段時日文杏你們就多費心照顧着些,另外紫蘇,你去臨安宮跑一趟,同德妃娘娘回稟一聲。”
“是,奴婢這就去。”
白若棠其實在給文杏清理時也悄悄探過脈了,不過既然都找了章院判過來,唱戲總要唱圓滿纔是。
章從之收拾好藥箱,將寫好的藥方交給紫萱後就離開了未央宮,紫萱則拿着藥方去了御藥房抓藥。
紫蘇到了臨安宮,將事情稟告給德妃知曉後,德妃擔憂文杏的傷勢,還是跟着紫蘇一道回了未央宮。
……
這邊封承允出了壽康宮就徑直去了宗人府。
此時宗人府大牢內,封沂源已經換上了囚犯的衣服,坐在陰暗牢房的地上全然沒了往日身爲王爺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頹然無比。
封承允屏退了牢房內的其他人,只留下了卓海在身邊伺候。
卓海搬了把椅子放到封承允身後,待封承允坐下,卓海便垂首靜立在他身側。
“你來了。”
“朕想來聽聽你造反的理由。”
“呵…”
封沂源低笑一聲,擡頭看向牢房頂上一扇小天窗外的天空說道:“理由?或許是不甘心?不服氣?我自己也不知道。”
“朕瞭解你,你不是個貪圖權勢的,所以…是誰在你面前挑唆了什麼?”
“瞭解我?呵…”
“三哥…你有把我當做兄弟嗎?”
“自然,朕對你和五弟難道還不好嗎?”
“所以三哥對弟弟的好就是將姜舒顏許配給我?”
封承允聞言眉心蹙了蹙,他實在不明白封沂源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舒顏?她不是你自己屬意的王妃?”
“事到如今,三哥何必再假惺惺的裝作不知。”
“你到底什麼意思?朕該知道什麼?朕只知道當初不是你自個兒與姜舒顏先行行了周公之禮朕才下旨賜的婚嗎?”
“我是與姜舒顏行了周公之禮,可那不是三哥你算計的嗎?你明知道姜舒顏鍾情於你,還非要將她許配給我做正妃,不就是想借此羞辱我嗎?”
“荒唐!朕何時算計你了?朕若容不下你和五弟直接殺了便是,誰又能或者說又敢多說朕一句什麼?朕何必這般大費周章的羞辱於你,朕圖什麼?圖你受不了這份羞辱謀反?然後自己給自己找一堆麻煩和不自在?”
封沂源聞言怔愣了一瞬,忽而起身跑到牢房前,雙手握住木柵欄眼神直盯着封承允,好似想從封承允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封承允本就沒做過這些事,心底不虛眼神自然堅定,他從容的和牢房內的封沂源就那麼對視着。
片刻過後,封沂源忽而‘哈哈’大笑起來,且越笑越大聲。
直到那笑聲中帶上些悲切的嗚咽之聲。
封沂源倚靠着牢房的木柵欄整個人緩緩脫力的癱坐在地。
“嗚嗚嗚…你騙我,你騙我,你爲何要騙我…”
封承允聽懂了封沂源口中的‘你’定然說的不是他,於是開口詢問道:“誰騙你?”
可封沂源對於封承允的話充耳不聞,像是失了心神一樣只哽咽着喃喃自語的重複着那句‘你爲何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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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心的封承允站起身走到牢房的木柵欄前,蹲下身將手從空隙中搭到封沂源的肩膀上繼續說道:“告訴朕,是誰騙你,又騙了你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朕或許可以饒了你。”
這回封沂源好似聽見了封承允的話,哭紅的雙眼看向封承允道:“饒了我?”
“對,即便不能恢復你王爺的身份,至少朕不會將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內,朕可以重新給你個身份,任你去四海逍遙,只京都你往後都莫要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