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過,從金鸞殿回來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不過我想來想去,除了在將軍府能找到我的字,另一個便是在坤翊宮和惠貴妃那裏,我給她們開過藥方,我們華勝宮當然也會有,但是連嬤嬤直接把我寫過的東西都燒了,不爲怕泄露祕密,而是我覺得自己的字太難看,讓嬤嬤燒的。所以在宮裏,只有那兩個地方了。”上官晨曦嘆了口氣,她想過自己可能暗中的調查會被人發現,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並且這樣狠狠地來了一下子。
其實那背後之人也太着急了些,如果她真的出了宮再出這件事情,那是真的死無對證了。
她細想了一下,突然地坐直了身體:“也許我應該出宮的,可是我有些懶,一直沒有出去。”
“應該是什麼意思?”夏侯珩聽出了話裏意味。
上官晨曦坐直了身體:“可是,這也太冒險了些,而且得不償失。”
夏侯珩看見她直着眼睛回憶,便知道這裏面有戲,也不急,等着她慢慢地說,上官晨曦說完後,夏侯珩若有所思:“原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在瞞着我。”
“所以我出事也算是報應,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宗政蕊只是在利用我,她若是演戲,那真的演的太好了,我不覺得那樣的表情能裝得出來……更何況,她真的有了身孕,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和地位,都將不保,看樣子,惠貴妃倒象是什麼都不知道呢。”上官晨曦還在替宗政蕊說話,因爲她真的覺得宗政蕊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陷害自己。
更何況自己有沒有出宮,宮裏的人都知道,這人也太着急了些。
可是自己沒有出宮,仍舊被關起來,皇上到底是保護還是嫌棄,她就不知道了。
想到這裏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在宮裏這段時間,她惹了很多麻煩,如果真的有心人利用,她會倒黴好幾次了。
那背後之人顯然沒有想要她的命……
等等,難道真的是自己想的這樣?那背後之人不想要她的命?否則等她出宮是很快的事情,而且她也是經常想出去便出去,沒有人攔着她也不必請示,若當真如此,那背後之人用意何在?只是在陷害夏侯珩?是呀,若自己跟人私會,武功最高能打得過格英瓦的只有夏侯珩,這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實。
可是那人一定沒有想到,夏侯珩竟然無事。
她想到這裏便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
只是那不想要自己命的又是誰呢?
她直直地在想事情,夏侯珩問她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她這樣的分析很丟人,又怕自己想錯了,便沒有和夏侯珩說。
“這裏的環境雖然比華勝宮差些,但我在這裏,我們在一起,你不會太難過的,是不是?”夏侯珩以爲上官晨曦在惱環境差,所以出言安慰。
他很少這樣溫柔地說話,所以安慰人的話聽起來有些彆扭,上官晨曦笑了,伏在他的胸前:“是呀,有你在,哪裏都是家……對了,前一段時間皇后要給你娶側妃,那樣的話,出了事情,你不知道陪誰纔好。”
“我不會娶別的女人。”夏侯珩冷起了臉,“我已向父皇明誓,若是強迫於我,我會離開皇宮,還給他們皇長子的名份!對了,聽說皇后是以你無孕爲由才提的娶側妃建議,若是你不給她這個藉口,我們就不會有這個麻煩了,是不是……”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灼灼,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和壞笑,上官晨曦見狀要躲,卻被箍住,哪裏還跑得動……
第二天清晨,是個大好的晴天兒,草木復甦,庭院裏開滿了黃色的小花兒,那是黃花地丁,倒是這個冷宮任它們肆意生長,上官晨曦瞧見連嬤嬤的嘴角起了明亮的小水皰,知道她因爲自己的事情上火,便挖了幾棵讓她煮水喝了,嘴裏勸道:“嬤嬤,我們現在被關是好事,因爲宮中很快就要發生大事了,我們在這裏,正好可以避過風頭。”
“真的?”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怎麼這麼開心,而且夜裏姑爺會偷偷來見我,顯然我沒有被廢,你怕什麼,姑爺相信我,任誰說什麼都沒用,所以你不許難過,我們只安靜地過我們的日子,當然,廚房會送來飯的,是不是?我餓了。”上官晨曦捂着肚子搞怪。
連嬤嬤笑了:“飯當然給,我們又不是犯人,只是在配合調查嘛!我這就去找他們去。/”
說着連嬤嬤走了出去,上官晨曦嘆了口氣,話雖然如此說,如果找不到兇手,不交出一個北汗怎麼會結束此事,到時候也許把自己直接一交,那會更省事的。
好在有夏侯珩,他會是自己的保護神。
這個神本事可大着呢。
很快連嬤嬤從大門口接回了飯菜,她自己每樣都吃一口,然後才讓上官晨曦吃,上官晨曦知道她謹慎,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有辨別毒藥的本事,而且一般的毒藥現在已經傷不到她了,藥王寶典裏有藥方,就在給夏侯珩解毒的時候,兩個人都服了這方子。
不過,這些對目前的環境都沒有什麼好處,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連過了兩天,也沒有什麼動靜,夏侯珩每天晚上都來陪她,又省了給皇后和貴妃請安,上官晨曦倒覺得比之前輕鬆了好多。
夏侯珩將調查的細節也跟她說了不少,所以她比較樂觀。
終於有人來瞧她,是宗政蕊,隔着大門,那北汗的兩個使臣象看賊一樣的看着她們,有要求會見可以在他們的監視下進行,所以隔着大門,上官晨曦對宗政蕊道:“你現在來看我,他們會把你認爲是同黨的,快回吧。”
宗政蕊卻冷冷地哼了一聲,眼神環顧四周,那些守衛與使臣見狀不由地轉過頭去,她的眼神能殺人一樣,看着他們象看死人,上官晨曦也沒有辦法,不過她因爲心底防着她了,所以轉身離開,也不再說話,這會兒她們說什麼,被有心人聽去,都是在串供吧,結果宗政蕊揚聲道:“皇嫂,你放寬心,我會幫你找出真兇。”
這句話聽起來還成。
“謝了!”上官晨曦揚了揚手走了進去,宗政蕊又冷眼環顧,“怎麼?你們還想把我也抓起來?那儘管抓,看看我這個弱女子是不是能把你們怎麼樣?都是糊塗蛋,她能做什麼?她只會救人治病,若是她想殺人,還會把人約到將軍府去殺?怕天下人不知道嗎?還會把字條留下?你們都怎麼想的?這明顯的嫁禍,還不明白?”
說完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那兩個北汗的使臣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押住什麼人,東楚怎麼會賣力氣盡快尋找出真兇呢?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真真假假的,誰也沒有在現場,所以誰都是分析推測,那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誰又知道呢!
連嬤嬤將宗政蕊的話又轉敘給上官晨曦聽,上官晨曦聽完後倒覺得有些意外,同時覺得是不是自己分析錯了,這件事情與這位公主根本沒有關係?
她不管。
不過五天後,她被放了出來,殺害格英瓦的真兇已經找到了,就是宮裏的侍衛叫唐傑的,他是爲了格英瓦身上的一顆夜明珠,那顆珠子上官晨曦當然知道,是嵌在他的帽子上的,那顆珠子確實少見,但一個侍衛因爲一個顆子殺人,那自己的字條說了,他是在辛者庫撿到的,因爲焚燒坤翊宮垃圾的時候那張藥方掉了下來,而且他聽人說在宴會上,北汗王子一點兒也不避諱,就向上官晨曦表示好感,所以他就設計了這個計劃。
對於上官晨曦什麼時候出宮,他根本就不清楚,所以設計好了,先迷倒格英瓦,搶了珠子就跑,可是沒有想到格英瓦的體格太好,被迷而未倒,扯下了他的面巾看到了他的樣子,所以他才下了毒手,當然也是失手,本想藥倒,但沒有想到毒死了。
這是唐傑交待的罪行大概。
北汗使臣將唐傑連同格英瓦的棺材一起帶着上路了。
當然帶上路的還有許多賠償,有幾十車的金銀珠寶,京城的百姓都在說道這個唐傑真是敗家的,搶一個珠子,卻讓東楚賠償了上萬顆珠子,這買賣是賠大了。
但是衆人不知道,唐傑的家人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整個宅子只剩下一片空地,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就連北汗的使臣也是奇怪,看着那片廢墟覺得不可思議。
唐傑只破口大罵,說京城裏的百姓不地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連累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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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北汗使臣離開十日後,軒王爺自動請纓去守南沙,帶家眷一同前往,只是可憐,他那剛剛滿月的女兒也一同跟着上路,軒王爺的英雄壯舉讓賢皇非常感動,臨行前賜了不少物資,百姓也對軒王爺的精神大加讚賞,說他爲國爲民。
後宮。
長孫晚情徹底病倒了,她的鳳印暫時由惠貴妃來執掌,她安心地在坤翊居養病,而雅公主則也被安置到了坤翊宮服侍皇后,她爲了祈福,自願禁足一年服侍皇后,只呆在坤翊宮,連大門都不出。
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上官晨曦只覺得自己累得很,回到華勝宮那天,她誰都沒見,睡了足足一大天。
這幾天演戲實在夠累,而且擔驚受怕,她實在該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說起來,宗政軒發配南沙,卻實在是最好的由頭,不能關押他,不能貶爲庶民,在南沙,有命活下來就算了,反正終生不得回京,因爲格英瓦是他殺的!
而皇后和宗政雅雖然也給了一個好理由,但是宮裏知情的人都明白,惠貴妃怕是已經取代了皇后,那代爲執掌的鳳印,怕是不會再還了。
而宗政雅因爲這次裝病,而不顧家國,連並着一起禁足一年,與長孫晚情關在一處,倒也算是法外開恩。
對於這些事情,上官晨曦知道的很清楚,因爲夏侯珩一手調查出所有的事情,讓宗政賢刮目相看,宗政軒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那樣完美的計劃怎麼會破敗的,當然,他不知道,他與格英瓦爭吵之事,夏侯珩早看在眼底,對於他的人品,夏侯珩非常不屑,但是也沒有想到,宗政軒竟然敢不顧引起兩國的爭端,而將此事嫁禍給他和上官晨曦。
爲此宗政賢大怒,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會兒朝中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傳到北汗去,所以不能讓唐傑白白犧牲,更何況,若是他們得知此事爲皇子所爲,那兩國的戰爭不可避免,宗政賢發配了宗政軒,也是因爲宗政賢到底沒有捨得自己這個兒子。
總之這些事情的發生讓上官晨曦非常的疲憊,她雖然不喜歡宗政軒的糾纏,但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甚至都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面對夏侯珩的時候,她有點愧疚,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不過事情想回來,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也許宗政軒一直都對他們回宮的事情憤怒,耽誤了他的太子行程,纔會如此沉不住氣的吧。
想起那年楓樹下那個長身而立的身影,她不禁一陣的唏噓,到底是誰害了這個風華絕代的青年?是這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是皇家的兄弟都沒有親情?
也許是這樣的一妻幾妾的制度下,不是同母的兄弟便會起了仇恨。
上官晨曦一睡兩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宮裏的事情已經全部交接完畢,連嬤嬤又上前碎碎地念叨:“這兩天貴妃娘娘派人送了一些補品過來,宮裏現在的宮女們都在議論,這惠貴妃執掌鳳印,後宮會有什麼不同,宮裏的崔娘娘,沈娘娘也有親自過來,但知道小姐在休息便沒有打擾,二公主也來過,她送來了一些果子,說是去年冷庫裏存的,我瞧着還好,已經洗過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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