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今日也只有蘇燕拉過她的手。
而怕花容墨笙已經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是什麼都瞞不住的。
“霸道!”
蘇流年怒瞪了他一眼,一抹清冷的笑意浮在脣畔處。
而後乾脆蹲下了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着木桶裏的水,清水被濺了出來,淋溼了旁邊泥濘的土,而後竟然做了一件讓人驚詫的事情。
只見她如孩子一般將白嫩的掌心往地上那一片泥濘探去,伸手在地上摸了一陣,再擡手的時候本是白嫩的掌心一片淤泥。
而後,她以一種如青蛙捕蚊的速度,朝着花容墨笙的身上就抹了過去!
當花容墨笙看到蘇流年擡起那一雙沾染了淤泥小手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
正要往後退去,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蘇流年這個時候她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快得讓他來不及完全撤退,下襬的地方結實地還是被她擦上了兩個帶着淤泥的手印。
得逞之後,蘇流年並沒有就此作罷,而是雙手探到了桶裏,一雙滿是淤泥的手在碰到清水的一瞬間,那一桶剛打開來的清水立即一片渾濁。
而後雙手捧着水朝着花容墨笙潑了過去,想剁她的手,那她就在雙手還在的時候好好利用着。
這一回花容墨笙早已猜測到朝後退了好幾步,嗪着笑容,眼裏卻有幾分惱怒。
“蘇流年,你不想活了?”
話裏絕對地帶着威脅xin。
“想活啊!”她誠實地回答。
見着他玄色長袍的下襬處有兩個絕對顯眼的手印,蘇流年這才覺得心中舒坦了許多。
真以爲她好欺負了嗎?
想剁她雙手就能剁她雙手!
遠遠站於一旁的問琴,見此狀況,忍不住替蘇流年捏了把汗。
真是騎到王爺的頭上來了,這一回真不知該受什麼懲罰了!
問琴將刑房裏所有的刑具都想上了一遍,還是覺得太慘不忍睹了!
從來沒有人膽敢這麼對待人人敬畏的七王爺。
花容墨笙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而後將目光移到蘇流年的身上,見她竟用孩子一般的舉動來對付他,真是讓人看了哭笑不得。
最後,在彼此的目光中,花容墨笙先是開了口,“你傻了?這衣袍髒了,豈不是你來清洗?”
自己給自己找事!
“我樂意給王爺洗衣!”
她輕輕一笑,卻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翅膀長硬了?”
花容墨笙看向了問琴,“好好記着,今晚不許王妃有任何進食,否則本王殺的第一個就是你!”
呼!還不讓她吃飯?
想體罰?
蘇流年張大了雙眼,“花容墨笙,你不能這樣,民以食爲天,你是沒聽過嗎?”
不過幸好只是一餐而已,忍忍到了天亮也就過去了。
花容墨笙緩緩朝她走近,舉止優雅散漫地撩起長袍慢慢地蹲在他的面前,見她氣鼓鼓的一張臉,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笑得溫和。
“本王就是你的天!”
只是那表面的溫和,蘇流年卻能感覺到他眼底的冷意。
但還是不馴地被迫地仰起下巴直視他的目光,“既是我的天,那還不讓我吃飯,你這是什麼破天啊?”
她的天?
嘖——
他若真是她的天,她蘇流年想要捅了這破天!
將她鄙夷的神色看在眼裏,花容墨笙依舊笑着。
“本王是你的夫,便是你的天,就能管得了你的一切!”
而後,含笑附在她的耳邊,“別忘了,你雖然是本王的王妃,可在本王面前,依舊是本王最爲喜歡的奴.隸。”
而後他鬆開了手,輕拉開她的衣襟,果然瞧見脖子上戴着的平安符,便取了下來。
蘇流年看着自己虔誠求來保平安的平安符,就這麼被他給拿了去。
這這這…….
土匪啊!
“還給我!這我給自己求的。”
花容墨笙笑捏着那一條細細的紅繩,看着那明黃色的平安符,裝在一個倒是還算精緻的錦囊內上面繡着“平安”二字。
“本王自可保你平安!還需要你戴這些玩意嗎?”
輕輕一笑,他將平安符收入了懷中。
他倒是收得挺順手的啊!
“哼!口口聲聲說保我平安,之前誰說不讓我吃飯來着?還拿我丫鬟的xin命威脅我!你這所謂的平安,不要也罷!”
她當真要不起這樣的平安!
“本王給你的,你就得受!來人,準備晚膳!”
“奴婢這就去!”
怕掃到颱風尾的問琴趕緊趁機遁了,心裏暗歎:王妃,您就多求自福吧!
準備晚膳?
蘇流年懷着希望朝他望去,“肯給我飯吃了?”
“你覺得呢?”
微微一笑,他就這麼與他蹲着相望。
只一句話,她就清楚是什麼意思了!
蘇流年蹲得腿麻,起身就朝着竹笙閣走去,身後花容墨笙緩緩地起身。
“趕着去哪兒?本王可是讓你退下了?”
“…….”
硬是將腳步停了下來,她轉頭,“難道王爺還想讓我看着你吃飯?”
“有何不可?”他反問。
嘖——
她這是惹上了什麼人,如此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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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內,挑上了幾盞燈籠,將地方照得一片明亮。
玉桌上,擺滿了佳餚,花容墨笙與蘇流年面對面而座,只是碗筷只有一人的份。
蘇流年悲哀地發現,花容墨笙當真打算讓她看着他吃。
卻只能滿目哀怨地瞪着對面,那依舊笑得風輕雲淡,此時正舉止優雅地用膳,一口肉,一口菜地吃着。
而蘇流年咬了咬脣,在吞嚥了不知道第幾口口水之後,已經很沒品地伸手就要朝着離她最近的那一支雞腿進攻。
她甚至懷疑問琴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將這一大盤雞放在她的對面,而且把那只滷得香滑的雞腿放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只是還未碰到的時候,一雙筷子已經伸了過來,在蘇流年就要碰.着的時候,將那塊雞腿給夾了過去。
花容墨笙將碗裏的雞腿往碗內一放,才說,“別用你那雙被別的男人碰過的髒.手摸本王的食物!”
“你果然知道!”
縮了回手,蘇流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今日一事,問琴定是與花容墨笙說起了蘇燕的存在。
今日出王府,她只有與蘇燕握過手,花容墨笙會這麼說,必定是猜到了蘇燕就是燕瑾了。
花容墨笙喝了口酒才說,“本王不如你想的笨,年年,本王說過你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本王的雙眼,不論什麼時候!”
他突然目光放柔了看着眼前神色哀怨淡然的蘇流年,又說:“當然,本王若是哪一日死了,必定就不會再知曉你的一切了。”
死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微微一悸。
蘇流年不解向來傲然、腹黑且自信的他,爲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死了甚好!也好讓我過過寡.婦的癮!”
卻是當作無所謂一笑,微微一聳肩,似乎想要以此來掩藏心中的不適。
花容墨笙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吃着,他吃得很慢,也吃得很少。
吃了快半個時辰,這才在每盤菜上都夾了一兩口吃,又喝了幾口湯,兩杯酒。
接過身旁伺候的問琴遞來的絲帕擦了擦嘴,在看到前面不遠處那一抹淡淡的身影,他輕笑了一聲,讓問琴去多準備了只酒杯。
花容玄羿緩緩地走了進來,看着桌子前面對面的兩個人,笑道,“七皇兄,何時你也如此惡趣味了?竟然讓個女人看着你用膳,瞧七皇嫂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七皇嫂…….
蘇流年雖然不屑於這些稱呼,但是不可否認的,這還是她那些名義上的小叔第一個承認她的身份,喊她一聲七皇嫂。
花容玄羿於蘇流年來說雖然也有*記錄,但或許有花容寧瀾的強烈對比,對他的印象倒也比對花容寧瀾的好上許多。
於是自是端起了大嫂的架子,“八王爺坐着吧!”
說着甚至主動地替他斟了杯桃花釀,立馬就接到了花容墨笙極爲不悅的目光。
“謝過七皇嫂!”
花容玄羿朝她一笑,態度還算恭敬。
聽得蘇流年眉開眼笑的,壓根不將花容墨笙那不悅的目光放在眼裏。
“別得意忘形了!”花容墨笙淡淡地提醒。
花容玄羿喝了口酒,才說,“七皇兄,今日臣弟過來是有煩惱之事,想找個人傾訴,本想去找老九的可是老九近日來脾氣陰晴不定,耐心更是全無,此事也不好直接找十一,這事情更是不適合與太子傾訴,所以便來了。”
花容墨笙打量了幾眼花容玄羿,才緩緩地問:“何事能讓你如此爲難?在本王面前有話直接吧!”
蘇流年見兩人都沒有要讓她離開現場的意思,便乖乖地坐着,打算聽聽什麼事情能夠讓花容玄羿爲難。
印象中的花容玄羿倒是沉穩,甚至讓她有一種精英的感覺。
他算是低調,可是蘇流年清楚這麼一個人必定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嘆了口氣,花容玄羿帶着幾分少有的嚴肅。
“前日,母妃得罪了德妃娘娘,此時已經快是德妃娘娘的肉中釘眼中刺了,母妃擔心德妃娘娘會對她不利,所以讓臣弟給她想想法子。”
得罪…….
花容墨笙自然是清楚深宮內女人之間的得罪是爲何,只怕是因爲爭.*吧!
正如當年…….
想到當年一事,花容墨笙輕蹙眉頭,一抹恨意從他的雙眸中一閃而過。
花容玄羿低頭喝酒並沒有看到,但是蘇流年正坐於花容墨笙的對面,她本就安靜地以一種看好戲的心態坐在那裏,自是清楚地看到了。
好似許多時候談論到德妃娘娘的時候,她就能從他的眸子裏看到這樣的神色。
.不過蘇流年終於明白花容玄羿這事爲何不找花容丹傾了。
他總不能拉着花容丹傾的手向他訴苦:你娘想要對我娘不利!
“杜昭儀得罪德妃,德妃也是個聰明人,若是想要動手,自是不會明着下手,老八可要記得暗着提防些。後宮爭鬥本就殘酷,事事都能發生!”
“謝七皇兄提醒,臣弟定會告知母妃!”
花容玄羿舉杯朝他敬酒,仰頭喝盡。
.幾杯下肚,花容玄羿的話也多了些,“我母妃身份不高,這麼多年都還只是個正三品的昭儀,深宮之中,她一路走來也挺不容易的,可謂是步步驚心。母妃孃家此時也沒什麼後臺,我母妃其實對德妃娘娘也構不成威脅,只是前幾天母妃在發上別了朵白牡丹,當時父皇見母妃戴那朵牡丹,便誇了句,愛妃真是人比花嬌。”
“當晚父皇翻了母妃的牌,隔日一早賞賜了不少的奇珍異寶,德妃娘娘知曉此事,便宣了母妃,再後來就看到母妃鬱鬱寡歡,細問之下才知此事!”
他母妃年紀已是三十出頭,容貌並無多少改變,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得自是端莊美麗。
花容墨笙點頭,對於花容玄羿的母妃杜昭儀他也是有幾分印象的,知曉此人年紀小小就入了深宮,從嫁入深宮被封爲昭儀。
之後近二十年的時間,就不曾再晉封,但也沒有降級,或許這樣的頭銜久後便也看清楚了一切。
倒是不爭不搶,明哲保身,對於她人確實構不上威脅。
但是他們忽略了,杜昭儀再不濟,她還有個排行老八才智過人的兒子,此時也封了王。
因爲花容丹傾是德妃之子,自是從小受到皇上的喜歡比較多,可惜花容丹傾無心權位爭奪,否則這太子之位,怕已經是他的了。
花容丹傾本就不簡單,再一個滿是手段的德妃更是不簡單,兩人若是有心聯手必定能顛覆了這朝政。
.德妃之人,能生出那樣的兒子,這蒼天待她還真是不薄!
“後宮爭奪,厲來存在,就是沒有爭奪之心,什麼時候成了她人的眼中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德妃手段高明不甚磊落,能勝*不衰除了她的容貌,還有她的手段,你有心保你母妃,最好別讓她再次單獨去見德妃了!”
花容玄羿點頭,“事不宜遲,臣弟就先進宮一趟告知母妃,七皇兄,七皇嫂,告辭!”
不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他母妃單獨去見德妃了,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猜測不到。
.一個女人雖然孃家有些勢力,但是能夠深得皇上*愛如此多年,除了她的美貌,確實還有一定的手段。
他母妃絕對不是德妃的對手。
花容墨笙點頭,含着笑意,執起一杯清酒輕輕一嗅,而後淺嘗一口,滿嘴芬芳。
清亮勾人的雙眸裏藏了太多太多的祕密,卻是沒有人可看破。
一切按他所布的局,一步步地走,沒有一個環節出錯,到時出手,他要的是萬無一失!
蘇流年看着眼前的花容墨笙,熟悉而又陌生,他眼中的光芒,她並不陌生,是一種算計人時該有的璀璨,特別奪目。
眉頭輕輕一皺,忍不住開始開了口,“此事與你有關?”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就是與他有關,深宮之內的爭鬥,他是如何挑起的?
難道皇上的興yu他還能控制住?
覺得自己是有些多想了,蘇流年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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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淡笑不語,嗅着桃花釀的芬芳,衆多的酒中,他獨愛桃花。
.就連這一身桃花香氣也是與天具有的。
聽聞這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故事,他的祖先本是九重天上的天君,名爲花容水漓。
卻喜歡上一名上神,而那名上神是個叫輕歌的男子,獨愛桃花釀,種滿了一座山的桃花,釀的全是桃花酒。
見他不語,蘇流年也只是一笑,深宮裏能存活的女人,一個個都是不簡單的。
只是此事,花容丹傾知道嗎?
德妃娘娘,在她的壽宴上是有見過一次,確實美麗賢淑,容貌與花容丹傾有幾分相似,明明兒子那麼大了,可是她卻是保養得極好。
.加上那一次,並沒有爲難於她,蘇流年對於德妃娘娘的印象倒是不錯。
“想去通報十一嗎?”
正當蘇流年想着的時候,花容墨笙已經開了口。
嚇得她差點就跳了起來,捂着胸.口如被驚擾的小.獸,雙眼黑溜溜地朝他望去。
“德妃的手段你是沒見識過的,想她的兒媳婦,只怕你的下.場……..”
他輕輕一笑,似乎想到什麼,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是明顯。
蘇流年卻是反問,“我現在不就是你媳婦嗎?”
目光落在一桌子幾乎是沒怎麼動過的佳餚上,只覺得一陣飢腸轆轆,吧唧了下嘴巴,可憐地指着那一桌佳餚。
“扔了多可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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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6000字,更新結束!親,求鮮花哦~~~~求荷包哦~~~~前面提到的花容水漓與輕歌上神,在穿越文《娘子,爲夫好寂寞!(全劇終)》一文中有提過,甚至還寫了番外,有興趣瞭解這兩位的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