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見的驚豔
“小姐?”王德勝都走了回來問她。
“上車吧。”李敏收回目光,踩上腳凳登上了馬車。
馬車向尚書府方向駛去。
李敏剛才見著的那輛青幄車,一隻手掀開了車窗蓋著的竹布,一名男子的臉湊近窗口。可以見著是一張秀氣的眉宇,斯文俊朗的五官。與其一塊趴在車窗上伸著條舌頭,呵呵呼著熱氣的是一條狗。
在看到李敏的車離開,徐氏藥堂裡有夥計拿了盆水出來撒到街道上洗塵,趴在車窗上的狗忽然張口興奮地一聲“汪”。男子一個激靈,趕緊把狗腦袋按了下去,躲回車裡面。
“金毛爺,不要叫了,再叫被人發現了怎麽辦?”男子對著被奉為爺的大狗說。
稱為金毛的這條狗,是具有爺的氣勢,在車內用後腿端坐著,都有和人蹲著一樣高的高度了。加上它渾身金毛,非富即貴的血統,獨特的項圈上是鑲了塊大寶石,可見主人是把它當寶貝一樣對待。能養得起這樣的金毛犬,其主人的身份,也必定是非富即貴。
所以這個稱呼金毛犬為爺的男子,也不過是某人的家臣,姓公孫,人稱公孫良生,公孫先生,良生書生。
公孫良生的聲名,具體要說到六年前的殿試。
大明王朝的科舉制度是,每三年一次殿試。
這個間隔的時間對於每個讀書人來說是萬般珍貴的,對於公孫良生一樣並不例外。公孫良生從家裡帶了乾糧,告別家鄉父老,千裡迢迢趕到皇都參加殿試。結果,當年的考試出了一件有名的考場黑案。有人買通主考官,請人做槍手代筆參加考試。那個槍手剛好是公孫良生的老鄉,被公孫良生當場認了出來,公孫良生是一腔熱血青年,實名舉報。
那一天,剛好又是大明王朝當今的皇帝萬歷爺親自主持殿試。這一鬧的結果,可想而知。被氣到七竅生煙的萬歷爺決定一個都不放過,對所有涉案人員全部各打五十大板。公孫良生雖然揭穿了考場黑案,但是,他的行為,屬於不懂看場合,害的皇帝面子也丟了。
想老祖宗到他萬歷爺這一代,只有在他萬歷爺面前,敢有人頂風作案,這事兒,算是遺臭萬年流傳千古去了。公孫良生就此,名落孫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皇帝記住了他的名字,永遠都不可能讓他再來參加科舉考試。
公孫良生擦擦眼淚,一咬牙,本是打算在京都裡耗上了,打官司去,告皇帝都成。皇帝犯罪的話應該與庶民同罪。正在他考慮著是不是皇帝作對,而且作對後的結果說不定他是要連累上父老鄉親,這個時候,有人給他帶來了封信。
信件的抬頭,注明的是護國公府。
對於護國公府,公孫良生是知道的。護國公府的主人,是與皇帝同姓的兄弟。而自從去年第三代護國公去世以後,如今戴上了護國公府護國公爵號的男人,是護國公府的長子朱隸,人稱隸王。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朱隸的傳說,民間百姓早有傳,說他五丈高,像魔鬼。公孫良生和李敏一樣是不信的,六年前,朱隸年紀比他公孫良生還小呢,怎麽能長五丈高!
抱著一絲好奇,公孫良生隨帶信的人來到了護國公府。
朱隸親自接待了他。
從此,兩人一見如故,公孫良生立了生死狀,拜了朱隸為主子,成為了護國公府的家臣和幕僚。
如今與朱隸一塊都有六年了,公孫良生對於這個主子,從來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隸爺。”
坐在臥榻上的男子,並沒有綢緞垂身,是與公孫良生一樣,樸素的穿了像老百姓的衣服。滿嘴的胡茬,以及像是很久沒有打理的頭髮,即便如此,掩蓋不住長長劉海下那雙眸子。那是一雙眸子不知如何形容的眸子,望進去,幽深的,像是無底洞一樣,卻又像天上的星辰一樣的明亮刺人。
衣服雖素,像是邋遢的面容,伸出給愛狗的那隻手指,修長而美麗,很難以想象這會是一雙縱橫沙場的少年老將的手。
金毛跪在朱隸的腳邊,伸出的舌頭愛憐地舔著朱隸美麗的手指。
朱隸咳了一聲。
公孫良生的面色聞聲而變,而在朱隸右手邊服侍的另一名男子,叫伏燕的已是飛快地將一個靠枕放在朱隸的身後,喉嚨裡壓著一絲哭音說:“隸爺,您歇會兒。”
朱隸擺了擺手,沙啞的聲音裡依舊氣勢十足:“離開這兒。”
“隸爺,不去永芝堂了嗎?”公孫良生問。
他們本是要去永芝堂請大夫取藥的。
天下三大藥局,永芝堂,普濟局,和麻生堂。
這三間藥局名聲在外,請這藥堂裡的哪個大夫,信譽都是有的。可是,公孫良生自己也習有醫術都治不好他被東胡人暗中陷害遺留下來的傷。想到這個永芝堂的楊洛寧,被奉為神醫,近來在京城裡炙手可熱。過來一看,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這樣的貨色。
見死不救,光這樣一條罪,再好的醫術也是枉然。
朱隸回想著剛才那幕。當楊洛寧高高在上俯視那個要死的孩子時,李敏出現的那一瞬間,好像一束光穿過了雲層照射下來,籠罩在她細小單薄的身子上,讓她本來不是很出色的容顏,煥發出讓人無法移開的光彩。
一個大夫,肯定是像李敏這樣,而不是像楊洛寧那樣。再有神醫之名也無用。如果要他選大夫,也定是選李敏而不是選楊洛寧。
只是,這個徐氏藥堂,他之前似乎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一個小藥堂,是什麽時候出的一個女大夫。
公孫良生接到他疑問的眼神,說:“隸爺不用操心,我立馬找人打探去。”
伏燕對此並不讚同,作為自小在朱隸身邊護衛到大的四大侍衛之一,不可能讚成讓一個從沒有聽說過的大夫來給自己主子看傷,於是說:“隸爺,不如讓奴才去普濟局或是麻生堂看看。”
“不必了。我們回來才幾天,是想弄得滿城風雨打草驚蛇嗎?”朱隸擺手,身體靠在軟枕上,手心想握成拳頭,卻發現軟綿無力不成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