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鸞紅笑了:“開個玩笑,對不起,主子,我會功夫,與明子寒沒有比試過,不過比他我應該身法好些,主子你放心,有人想動您,踩着我的屍體過去。”
“那有什麼用,踩着你的屍體,我還能把你救活嗎?你千萬保重,再者,你防着刺客就好,其它人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可是您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不太好吧。”
“我不相信那是皇上派來的,等着瞧吧。”
那武太醫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太醫來,也沒有太監總管來問責。
一下午都非常安靜,午後的蟬一直在叫,連嬤嬤叫小宮女弄了粘杆來粘,她們捉到蟬的時候,有時候會鬨然大笑,然後警覺又沒聲了,上官晨曦聽得熱鬧,自己也走了出去,站在長廊上看着她們,整個人也非常地有精神,連午覺都不用睡了。
上官晨曦恍惚間,就覺得夏侯珩在自己的身邊,等她側過身去想和他說話的時候,地卻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鸞紅,不禁嘆了口氣。
鸞紅見狀笑了:“主子,看奴婢站在您身邊失望了?主子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請些戲班子來唱兩天,又熱鬧又開心。”
“好啊,只是弄些不太吵的……算了,林妃還未滿百天,我們便如此,傳出去不好。”提起林妃,上官晨曦有些黯然。
不遠處的劉嬤嬤聽到了她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很有深意。
“等百天的時候,給林妃娘娘多燒些元寶蠟燭,也算是盡我們的一點兒心意。”
連嬤嬤聞言記下了。
林妃的百天,宮裏的人自然也記得。
惠貴妃也準備了蠟燭,還有儀式,不過林妃因爲暴死,所以宮裏不能大辦,只是在皇寺請了僧人打懺送經,上官晨曦因爲是雙身子這樣的場合去不得,所以派了連嬤嬤,還讓劉嬤嬤也跟着去了,畢竟是舊主,也算是盡了心意。
上官晨曦自己坐在屋子裏看書,難得鸞紅安靜地陪在一邊繡花,只是偶爾扎到手,她嘶嘶地叫,然後又接着繡。
她說這是磨練她的定力,否則她纔不會繡。
上官晨曦就覺得好玩,以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江湖兒女,對於她們的大氣,她都很羨慕,她不自覺地沾染了一些,因爲有人撐腰。
突然間聽到外面劉嬤嬤的聲音傳來:“你再胡說,撕了你的嘴。小聲些,別讓主子聽到煩心。”
她已經聽到了,雖然劉嬤嬤是壓着嗓子的,無奈屋子裏太靜了。
鸞紅聞言停了針,走了出去,低聲詢問,進屋來便無所謂地道:“宮裏的人又開始嚼舌根了,盡是胡言,主子也不必聽這些。”
“怎麼?又說我肚子沒有孩子?”
“那倒不是,說上林苑有動靜,大晚上有人唱歌,有膽小的宮女就亂傳,因爲今天是百日,所以這些宮女們有機會見面,這話就傳了回來,主子不必聽,若是您好奇,晚上我去探一趟,看看到底是女鬼唱歌,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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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晨曦聞言點了點頭:“只是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畢竟你是女子。”
“我不害怕這些,便是真鬼我也不怕。”鸞紅腰挺得很直,滿面正氣。
上官晨曦點頭,按理說,她是學醫的,也不信這些的,只是她還是沒有鸞紅那分勇氣。
藝高人膽大。
說行動就行動,鸞紅穿着普通的宮裝,掛上籃筐就出去了。
在上官晨曦的想象裏,她至少應該換上一身夜行人,再配把寶劍。
鸞紅一夜未歸。
上官晨曦幾乎一夜沒有閤眼。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把唯一的靠山派出去,然後弄丟了。
連嬤嬤也是跟着着急,上官晨曦見天光透亮,便往外走:“我要去上林苑。”
連嬤嬤跟着勸,劉嬤嬤正好出屋,見狀也跟了上來:“皇子妃,晨起霧重,上林苑多花木,這會兒露氣重,您小心身子着了涼。”
“我去找鸞紅,怕再晚出事就來不及了。”
“出事?”劉嬤嬤驚訝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上官晨曦繼續往前走,劉嬤嬤卻突然攔住了她:“主子,您別去,讓老奴帶着幾個人過去,人多也可以查得清楚,您只須在家裏等着消息就好。”
好說歹說,她是把上官晨曦勸了下來。
她回到屋子裏,坐立不安。
好在很回來人了,鸞紅竟然也在其中,她一進來不好意思地笑了:“讓主子擔心了,您罰我吧。”
上官晨曦沉着臉:“我罰你以後永遠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鸞紅聞言有些感動:“主子,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要是您是男的就好了。”
上官晨曦氣得哧地笑了:“你呀,還不快說!”
“好,這件事情吧,說來話長,但奴婢可以長話短說,就是上林苑真的鬧鬼!”鸞紅的話讓屋子裏的連嬤嬤唸了起佛號,手合什衝着空中,“林妃娘娘,你顯靈,有怨報怨,有恩報恩,我們小姐雖然盡心救您,但是卻不知道背後那黑手太狠,你還是找兇手直接報仇就好了。千萬別到這裏來報恩呀。”
上官晨曦無奈搖頭:“嬤嬤,剛纔你還說有恩報恩呢,這會兒怎麼又不讓人家來報了,這林妃娘娘若是有靈,聽得一定糊塗。”
“哎喲,小姐,您還能笑得出來,這都說鬧鬼了,還真的有鬼,您怎麼就不害怕呢?”
“鸞紅都不害怕,我怕什麼,若當真有鬼,她還現在這副輕鬆的樣子?我纔不信。”
“是呀,我不是道士出身,所以我也怕的,但是我發現上林苑這鬼應該是人扮的,一身白衣,唱歌唱的很好聽,只是一轉眼就不見了,奴婢覺得那裏一定有祕道之類的,所以想找出來,結果天黑不好找,就想着等天亮,就在樹上睡着了,所以讓主子擔心,奴婢的錯!”
“我……竟然睡着了?這得多大的心哪。”連嬤嬤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覺得鸞紅真是怪胎。
鸞紅卻笑得絲毫不介意:“這算什麼,有一次我執行任務在亂葬崗睡的,也沒有什麼,這世上就是人心裏有鬼,我是不信鬼的,如果有鬼都能自己報仇,還用衙門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