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的看著顧亦澤,林上問了個問題:“你讓那個枕頭把座位佔了,我坐哪裡?”
兩分鍾後,從外面吭哧吭哧搬椅子的林上進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阿澤,我告訴你,我回去就提辭職!我就算餓死,就算丟掉工作睡在大街上,我也不……”
“叮!”
手機突然震動,林上低頭,顯示是來自於顧景和打來的這個月獎金的轉帳提醒。
個十百千萬十萬……
把椅子擺好,一言不發的坐下,林上覺得,嗯,真舒服。
顧亦澤並沒有回頭去看林上,而是專注地看著舞台,只不過神情一直沒有多少波動。
直到,一抹燦爛的紅色身影出現,燈光投注在她身上,無比絢爛。
第87章 南希從未感受過大舞台的魅力。
艾爾索普對於舞蹈是有一些改變的, 他有他自己的風格特色,相比較於其他人出演固定形式的舞蹈劇目,全程通過舞蹈串聯, 艾爾索普會加入一些戲劇成分進來。
除了要展現優美的舞姿, 他也會在每場演出都呈現出一個獨立完成的故事, 讓觀眾能夠更好的融入進來。
欣賞的,除了舞蹈, 還有現場的舞美設施,通過光影打造出來的場地,很多時候都瑰麗的如同夢境!
這次在華國的演出同樣如此,南希除了要做好自己的舞蹈部分,還要花費很多時間融入角色。
在戲劇學院的時候, 她曾經參與過兩場舞台劇的表演, 但是當時的劇場並不大, 觀眾也不足三百人, 在上面演出的感覺並沒有給南希留下什麽深刻印象。
但是現在,他面對的是超過兩千名觀眾, 布景精良,參演人數眾多, 卻將這一刻的場地完完全全的讓給了南希一個人。
獨舞,第一次就有獨舞的機會,這對於任何一名剛剛接觸舞蹈不足一年的人來說, 都是無上殊榮。
在南希登場的時候,顧亦澤就坐直了身體, 定定的看著那個明豔照人的女人。
而在另一個包廂裡,雅各布將茶杯放到了桌上,一邊拿起茶杯一邊道:“華國有很多好東西,茶葉毫無疑問是其中一項,這個比起咖啡要好喝多了。”
戴著帽子的男人看起來約莫五十歲上下,鬢發泛白,卻整理得一絲不苟,他摁了摁自己的鴨舌帽,嘴裡道:“昨天你還說紅酒是你的最愛。”
雅各布聳聳肩:“親愛的格裡芬導演,我要告訴你一點,任何帶有酒精的飲品,都需要被單獨拎出來比較,他們能夠帶來的獨特感覺如果和別人放在一起比,是對其他飲料的不公平!”
格裡芬瞥了他一眼,嫌棄的收回了目光。
作為好友,格裡芬對於雅各布的各個方面都還算滿意。這個人雖然是富二代的身份,但是並沒有太多有錢人的臭毛病,相反,他在投資上面的獨到眼光從來都是讓人驚歎的,而且對於藝術有著自己的尊重。
即使雅各布很多時候看不懂這些,但是他卻對所有他看不懂的藝術形式都保持敬畏,這對於一個腰纏萬貫的人而言確實是難得。
不過格裡芬也知道,自家好友是個喜歡喝酒的,甚至是有些沉迷於酒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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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嗜好,格裡芬也懶得勸他,轉而說道:“上次和你說的,我不想要那個叫阮的女孩,你有麽有告訴顧?”
用英文發出“阮”的聲音是有些不容易的,但這並不是格裡芬不喜歡阮媛媛的理由。
他想要的,是新電影裡面的女主角,一位美麗優雅的精靈,擁有著和別的精靈不同的黑色長發,特立獨行,卻同時具有精致的面容以及聰慧的個性。
其實面孔好不好看這些可以通過化妝術調整一下,再不行,用特效化妝做一個也是可以的,但是格裡芬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主角是個尖叫雞!
天知道他在不小心聽到阮媛媛唱歌的時候,內心到底有多麽崩潰。
就算得罪顧景和,他也不準備用自己的新電影作賭注。
雅各布則是笑著道:“當然,我告訴了顧,他表現得很淡定,放心,他對於你的電影投資不會撤回,你還是可以用天尚娛樂新搭建的場景去拍攝你美麗的精靈,還有醜陋的獸人。”
“獸人並不醜陋,事實上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審美。”格裡芬微微皺眉,糾正雅各布的說法。
雅各布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連頭髮都沒有的獸人是沒有資格有什麽獨特審美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連段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吸引了格裡芬的注意。
身上的衣服為了能夠配合劇情,選擇了大紅的顏色,頭上簪著金釵,寬大廣袖將雙手攏了進去,看不真切,衣擺堪堪擋住了腳上的舞鞋,腰上的玉帶卻勒的很緊,顯得腰肢纖細窈窕,一舉手一投足都足以顯現出獨特韻致。
漢舞,廣袖以舞袖,纖腰以舞腰,振屣以舞足。
當飛舞的長袖展開的瞬間,南希臉上露出了明豔的笑容。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無論是否認識南希,甚至有些人根本沒有看清楚南希的眉目,卻在這一刻被她拉到了屬於她的劇情當中。
格裡芬下意識的讚歎:“真是個美麗的姑娘,上帝啊,她是誰?”
雅各布沒有回答格裡芬,其實他今天帶著格裡芬過來就是為了讓他見見南希,顧景和早早的就告訴了他們今天會有南希的登場,可是,雅各布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說一個單詞,就會驚擾到舞台上那個紅衣美人。
阿嬌,陳阿嬌,自小便是天之驕女,從未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
大抵是前半生過過於順遂,阿嬌在選擇了那個喜歡抱著自己說“阿姐我怕”的少年人當了郎君後,就猛然發現,人世間除了歡愉,還有坎坷。
愉快的年少時光,燒紅了天的十裡紅妝,金屋藏嬌,椒房獨寵,當這一切榮華退去後,暴露在阿嬌面前的就是帝王的冷漠,以及韶華褪去後的蒼涼。
帝王恩寵總是來的洶湧,腿去的慘烈,那個曾經會抱著自己哭的稚兒漸漸成長為新君帝王,有著他的殺伐果斷,建起了屬於王者的凶狠決絕,當初曾經承諾過得話就像是天邊的雲彩,風一吹,就散了。
阿嬌在許多時候是個背景板,除了在新婚之夜那一幕中,歡欣的自己踩著節拍長袖鳳展,但是當鳳冠壓頭,鳳袍加身後,女人就再也沒有曾經的笑顏。
她就像是一個移動的道具,跟著眾人上場,被簇擁著或坐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身上的袍子越來越厚重的帝王一次次的建下功績,看著時過境遷,看著那些曾經畏懼她敬畏她的女人一個個的站起來,用她們美麗的腰肢和嬌俏的容顏分去她的榮寵,帶走那人的真心。
阿嬌卻只是看著,瞧著,從來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
自始至終,她都會被打扮得精致漂亮,可是那雙眼睛從好奇天真變得淡然冷漠,甚至在帝王對她說,“旁人都是妾,獨獨你是我的親人”,這般情話聽在她的耳中都不在帶有一絲一毫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