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聲,景喬就躲在後面,靜靜地盯着看。
站了大概約有五分鐘後,靳言深頎長身軀微俯,將那束紅玫瑰放上去。
隨後,又頓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後,他轉身,離開,臉龐上的線條冷硬,看不出什麼情緒。
靳言深離開時經過景喬所藏身的石碑,她屏住呼吸,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精神高度緊張。
而他的感覺好像真的很敏銳,已經走過了石碑,腳步又驀然一頓,視線沉沉地掃過四周。
景喬嚇得心差點沒跳出來,又把身子緊貼着石碑一些。
幸好,靳言深並沒有察覺到,幾秒鐘後,他長腿邁動,走出墓園。
等他徹底地消失在視線中後,景喬才從石碑後面走出來,緩緩地走過去,彎腰,把紅玫瑰放上去。
石碑上擺着兩束紅玫瑰,一束他的,一束自己的。
他的花瓣鮮嫩,還有水珠滾動,散發着淡淡香氣,一看就價值不菲。
而自己的很普通,甚至還有幾片花瓣稍有些乾枯。
餘光無意中掃到花瓣下面的銀色東西時,她走上前,撥開花瓣,裏面赫然放着一枚項鍊。
景喬抿了抿脣,拿起,項鍊是鏤空的,非常漂亮,上面全部都是繁星。
就好像是晚上晴朗的夜空,繁星點點,閃耀,迷人。
安婭曾經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星星。
默默地又將項鍊放回到石碑前,景喬坐在了那裏,心底像是堵塞着什麼,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突然發現自己無從說起。
於是,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開口,坐了半個小時後,離開。
天色已經漸漸泛黑,路上的行人很少,再過兩天就是除夕,應該都忙着過年吧。
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她不想回公寓,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
一直到晚上九點鐘,天氣越來越冷,有些扛不住,才終於坐上公交車。
電梯門打開,公寓中很喧鬧,人生鼎沸,略顯嘈雜。
帶着心底的那點疑惑和好奇,她踏進客廳,只見一羣男人在圍着打麻將。
景喬怔愣着,沒反應過來。
而葉律轉過身,輕叫了一聲;“小嫂子。”
“嗯?”她完全是本能的應聲。
“我們餓了,有沒有什麼東西喫啊?”燈光下,葉律輕笑着,顯得尤爲明亮。
“我現在去做。”
聞言,景喬去了廚房,昨天買了不少的菜,都沒有喫。
她做飯的速度很快,片刻間,便整出了一大桌,有熱菜,涼菜,還有湯。
葉律一羣人圍着餐桌坐下,紛紛對着景喬伸出大拇指,讚歎;“小嫂子,好廚藝。”
景喬笑笑,沒說話。
此時,靳言深從臥室走出來,可能剛洗過澡,穿着菸灰色的毛絨衫,頭髮還沒幹透,食指和中間之間夾了一根菸。
他已經喫過晚餐,所以並沒有動筷,只是抽着煙,比起往常,臉龐深沉不少。
景喬猜想,可能是因爲去過墓地的關係。
一桌人風捲殘雲,很快就喫的乾乾淨淨,紛紛撫着肚子。
尤其是葉律,差點沒有將自己的舌頭咬掉。
餐桌一片狼藉,景喬準備去收拾餐桌,才走了一步,男人筆直的
大長腿一伸,攔住她的去路。
眸光淡淡從她身上掃過,靳言深眯起眸子,射了葉律一眼。
景喬還沒有明白過來,餐桌前葉律已經哀嚎出聲;“我怎麼這麼倒黴!饒了您老的清淨,也不該這樣對我吧。”
靳言深回了他兩個字;“呵呵……”
就是這兩個字,讓葉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二話不說,開始收拾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靳言深視線移開,落在景喬身上,挑眉;“怎麼不好?”
景喬指着葉律;“他是客人。”
勾脣,冷笑,靳言深回了她一句;“不請自來的客人?”
“……”景喬。
其餘那羣人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又坐到餐桌旁,開始玩起麻將。
但葉律不在,人數不夠,一羣人都在喊着葉律。
靳言深坐在沙發上抽菸,卻沒人敢開口。
葉律圍着圍巾,正在廚房洗碗,一臉主婦家庭的模樣,聽到叫聲,想了想,大聲喊;“我洗碗呢,小嫂子,你替我兩把。”
景喬一怔;“啊?”
還沒有反應過來,葉律從廚房中走出來,手上還戴着手套,所以只能用手肘將景喬向前推的坐在椅子上;“來!”
“我不來。”景喬連忙搖頭;“我運氣一向不好,不能來!”
“怕什麼啊?老公就在這坐着呢,難道輸了,他會不給錢?”葉律擠眉弄眼的。
就說了兩句話的時間,牌已經洗好,發了出來。
景喬求救似的望向靳言深,她真不想玩!
彈了彈菸灰,靳言深拿起咖啡杯抿了口,扯動薄脣,淡淡地說;“玩,讓他們光着走出去。”
於是,景喬被迫推上了戰場,和三個男人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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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根本不是三個男人的對手,而他們也是有意針對她,連輸三把,輸了幾十萬。
景喬轉過身子,看向靳言深;“他們一起弄我。”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不想來了。
下一秒,靳言深從沙發上站起,向着麻將桌這邊走過來。
見狀,景喬臉上頓時浮現出輕笑,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給他挪位置。
走到麻將桌旁,靳言深卻突然停下步子。
景喬詫異揚起視線,兩人四目相對,他薄脣上沾染着的菸草氣息彌散在她鼻間。
然後,她步子問外側了兩步,還沒挪開,靳言深兩手按住她肩膀,又將她壓回座位上;“繼續。”
於是,發出新一輪的牌。
景喬是真心覺得自己的牌有勾爛,垂頭喪氣的,提不起什麼精神。
而靳言深站在她身後,兩手臂支撐在麻將桌上,看起來就像是把她摟抱進懷中。
景喬臉蛋兒微紅,身子僵硬。
看一眼對方打出的牌,靳言深眸光垂落,落在景喬的牌上,嗓音低沉地指點着她。
他說話的熱氣全部噴灑在她頭頂的髮絲上,帶着屬於男人的溫熱迷人氣息。
有了他的指點後,果然運勢一發不可收拾,接二連三的贏。
那羣人已經被贏地有些受不了了,在一邊嘀咕着;“卑鄙,又不是在玩夫妻雙雙把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