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祝大姐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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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整個人都被嚇呆了,伸手扯住良子的衣服道:“良子哥,快躲開!”
良子卻是凝神靜氣,死死地捏著柴刀,他如今腦子裡就只有當初他爺爺說過的話,遇到熊瞎子,如果想逃脫,就一定要拚命的跟它搏鬥,否則你就只有等死的命。他這會兒只覺得自己耳朵裡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只有熊瞎子的腳步和喘息聲,也看不到其他別的東西,就只盯著熊瞎子胸前的那一片月牙形的白毛。
只要砍中那裡,只要砍中那裡就還有希望……良子自言自語地念叨著,直等到熊瞎子衝過來以後,他猛地伸手出去,一刀正中熊瞎子胸前的白月牙處,那熊瞎子跑過來全憑著一股狠勁兒,如今被人當胸給了一記狠擊,又是正中要害,頓時停住了腳步,身子晃了幾晃,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荷花都覺得自己看傻眼了,難不成這是在拍電影不成,主角都有不死光環,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能化險為夷?
良子的手裡還握著血淋淋的柴刀,也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躺倒的熊瞎子,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正當兩個人都覺得詫異不已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人聲,有個人大聲地笑道:“難怪那個熊瞎子那麽發狠,剛才拚命的跑,原來是個帶崽子的,這回可是劃算了。”
“咦這小熊身上捆著的好像是人的衣服,這是怎回事?”另一個稍微低沉些的聲音奇怪道。
“那熊瞎子若是找到了小熊就該停下來才是,為什麽反倒跑遠了?”先前說話的人的語氣變得有些謹慎起來,“先別管這小崽子,左右也跑不掉,痕跡是往這邊去的,咱們先去看看。”
兩個人走過來一看,熊瞎子躺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呼吸,一個少年手握柴刀站在熊的身前,身後還坐著一個似乎嚇壞了的小女孩兒。
“嘿,小夥子,沒事兒了,先坐下來回回神兒。”一個人先上來扶著良子到一旁坐下。
另一個上前查看熊身上的傷痕,忍不住道:“老四你過來看,這小子挺有一手的啊,你看這刀,還真是扎的夠準的,不過柴刀終究還是不夠鋒利,他的力道也不夠,若不是有你先前的一刀讓這熊已經是快要不行了,這兩個孩子今個兒怕是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荷花耳中雖然能聽到這兩個人的說話,但是說得是什麽卻要半晌才能想明白過來,半晌才明白原來是那兩個人在獵熊瞎子,已經把熊瞎子打傷了,但是熊瞎子可能是聞到了小熊的氣味,忍著傷一路跑過來找小熊,正好看到小熊跟著自己和良子,頓時就把怒火都發到了良子和自己身上。
她剛想起身兒去查看一下良子怎麽樣了,但是稍稍一動就覺得腳脖子鑽心的疼,看來剛才絆的那一下子是扭得不輕,只得扭頭問:“良子哥,你怎樣了,沒事吧?你怎滿臉的血?你受傷了?”
被稱作老四的那個人上前查看了良子一下,笑著對荷花道:“小丫頭別怕,你哥身上的血只不過是濺上去的熊血,沒啥事兒。”然後又拍拍良子的肩膀道,“小子挺不簡單,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爺們。”
荷花見另一個人已經把小熊抱了過來,忙揚聲道:“那小熊是我們的,那……那衣服是我良子哥的,你們不能殺小熊!”
“嘿,小姑娘,都不能走了還惦記著熊呢?”抱著小熊的那個人嘿嘿笑了幾聲。
“你們都已經殺了大熊了,就放過小熊吧……”荷花目露懇求地說,看著那小熊還在絲毫不知道愁苦地抓耳朵,壓根兒都不知道它的媽媽已經斃命了,這會兒就在它身下的地上漸漸冷去,“不然它太可憐了……”
良子忽然開口製止了荷花道:“兩位大叔,我們什麽都不要,你們只要把衣裳還給我就好了,我們就住在山腳下的,離著不遠,就不打擾二位了。”他說罷起身兒活動了一下被嚇得有些僵硬的手腳,然後朝那兩個人點了點頭,拿過自己的衣裳,過來背起荷花就朝山下走去。
直走到估計那兩個人聽不到的地方,良子才道:“荷花你怎恁大的膽子,敢跟他們討價還價,那兩個人能殺熊自然也能殺人,在那深山老林裡,被他們做掉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得,你還敢給跟他們要小熊。”
荷花聽了良子的話才覺得後怕起來,輕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只是覺得那小熊還什麽都不懂,真的挺可憐的……”
良子聞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反倒安慰荷花道:“算了,其實就算他們放過小熊,它那麽小沒有母熊的保護也沒人給它找食物,它也還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你也用不著覺得心裡難受,被山裡的野獸吃掉和被那些人殺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說不定被那些人殺了還能乾脆痛快一些。”
荷花只能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良子哥,可千萬不能讓我娘知道今天的事兒,不然我這輩子怕是都別想進山了。”
兩個人找到一處山裡的溪水,洗乾淨了身上和衣服上的血跡,大致地收拾了一下儀表,良子這才背著荷花一路回家去了。
饒是如此,方氏見兩個人這樣就進門了,還是嚇了老大一跳,趕緊上來問:“這、這是怎了啊?”
“沒啥,我在山上沒踩好扭傷了腳,差點兒滾下去,良子哥回身把我拉住了,結果弄得兩個人都這麽狼狽了。”荷花忙按照跟良子在路上編好的說辭對方氏說道。
方氏從良子手裡接過濕答答的衣裳,一個勁兒地嘮叨道:“你肯定又是心不在焉了才會沒踩穩的,你說你這丫頭,什麽時候才能不再三心二意的,你倆也是,摔了也就摔了唄,衣裳髒了回來我洗就是了,怎還能想起來去洗衣服,我可真是都不知道說你倆什麽好了。”
良子進屋把荷花放在炕上才出去,茉莉忙過來幫荷花褪去鞋襪,一看腳腕子已經腫得跟個小饅頭似的,輕輕一碰,荷花就疼得忍不住叫道:“大姐,你輕點,要疼死人的知道不?”
“你說說你,真是半分都不讓人省心。”茉莉心疼地趕緊去拿了藥酒幫她揉開,揉得荷花不住地叫疼,芍藥只能過來幫忙按著荷花的腿,然後兩個人嘴裡一邊哄著荷花,手下卻還是半分的不肯放松。
揉好之後茉莉把藥酒放起來然後一邊洗手一邊道:“還好沒傷到骨頭,不然你這回更是要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就沒有那麽容易好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小心。”荷花心虛地道。
博寧晚上下學回來,聽說荷花病了忙過來看,見她趴在炕上臉色很是蒼白,連嘴唇似乎都沒什麽血色,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盯著什麽地方,連屋裡進來人了都不知道。
他狐疑地看著荷花,圍著她轉了三圈,不住地打量著她,然後忽然湊到荷花的面前問:“荷花,你說實話到底怎了,你不止是摔了一跤那麽簡單吧?”
荷花被他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嚇得差點兒沒跳起來,然後沒好氣地說:“摔跤還有什麽簡單不簡單的,你摔個不簡單的給我看看!”
“你少唬我了,你說得是實話還是撒謊,難道我還瞧不出來嗎?”博寧鍥而不舍地問道,然後伸手扯扯荷花裡衣的領子道:“你的這衣服上還有血跡呢,還不從實招來?”
“其實也沒啥,今個兒進山正遇到有人獵熊,看著怪可憐的,所以心裡有些不舒服,然後走路就沒看清楚,就把腳扭了唄!”荷花有些敷衍地說。
“獵熊能把血弄到你衣裳上?”博寧有些懷疑地問。
“我不小心看得入神,走進了些,嚇得要死,那兩個獵熊的人過來跟我和良子哥說話來著,所以不小心就在衣服上濺了血跡,應該是他們手裡的刀上的,若不是被你瞧見,我自己也沒留意呢!”荷花見這小子愈發的難以打發,便只能找了個能圓過去的半真半假的謊話跟他說了,然後囑咐道,“你可不許跟娘去說,不然咱們以後怕是都不能再上山了。”
“放心吧,我的嘴,向來都是最嚴實的。”博寧滿足了好奇心,覺得荷花的說法也是合情合理的,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過了些日子,荷花的腳傷好的差不多,能夠在屋裡和院子裡走動乾些輕快活計,她打趣地跟良子說:“良子哥,如今你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快別提那天的事兒了,我如今想起來都只覺得後怕,若是再來一次,我都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後果,如果那天那頭熊不是已經受傷,怕是咱們兩個如今都已經是失蹤人士了。”良子一邊小心翼翼地給蘑菇澆水,一邊心有余悸地說,“以後千萬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若是被嬸子知道了,怕是要嚇個半死的。”
兩個人在蘑菇房忙完出來之後,就見祝大姐的院子那邊傳來一些騷亂,祝大姐似乎在屋裡跟人爭執什麽。
荷花和良子奇怪地過去一看究竟,只聽到祝大姐在屋裡道:“你快別胡鬧了,以你的條件,明明可以找個很不錯的姑娘家,何苦非要找我這麽個年紀大、不能生孩子,又和離過的婦人!”
“如果我只是要隨便找個女人過日子,那我也不會一直到今時今日還沒有成親,你年紀大能大過我去?我不在乎你和離過,也不在乎你不能生孩子,我會把留哥兒當作我的孩子一樣看待的,教他讀書,教他寫字,我說到做到的。”
“你別傻了,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留哥兒,我都不會同意的,留哥兒是五月五出生的,五月五生,男克父,女克母,我一個人帶著他挺好的,不想再給他找個父親。”祝大姐的聲音似乎十分的堅定。
但是傅先生還是鍥而不舍地道:“芹兒,我對你如何,對留哥兒如何,你心裡肯定是知道的,你能不能對我公平一些,不要把這些外部的因素擺出來做我們感情的障礙,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要娶你的,我希望你能給一個機會,一個證明我的心意的機會,我會親自去你家跟你爹娘提親的,我會把你明媒正娶的娶過門的,我只是想找一個能跟我一起談詩論畫的人一起走下去,我如今覺得我找到了,而且我也覺得自己十分的幸運,因為我知道你也是對我有意的,就讓我們互相陪著對方,把今後的路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你快出去,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許再說了,若是被人聽了去我還怎麽做人,最近是我不對,我把你當作朋友跟你談天說地,我以為你也只是把我當作是一個知己好友,我真沒想到你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反正我……反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也不要再做過多的糾纏了,你第一次說的時候我就拒絕了你,如今你再問幾百次幾千字也都是一樣的回答,你和我是不可能的!”祝大姐猛地拉開房門,把傅先生推了出來。
荷花和良子來不及躲閃,只能尷尬地跟傅先生打了個照面,然後荷花臉色訕訕地道:“傅、傅先生好……”
傅先生也沒料到自己居然一出門就被人撞了個正著兒,頓時也覺得十分的尷尬,也不好意思再多做糾纏,朝荷花和良子胡亂地點了點頭,轉身快步地離開了祝大姐家的院子。
荷花回家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對方氏說,祝大姐後腳就神情很是糾結地進了門,進門就道:“荷花,你娘呢?”
“大姐來了是嗎?快上屋裡來坐。”方氏在裡屋聽到聲音,忙起身兒迎出來,打趣道,“大姐可是有日子沒來我家了,我都覺得是不是我說了啥、做了啥得罪了大姐,正準備著去問問呢,結果大姐就自個兒上門來了”
“唉……”祝大姐歎了口氣,“別提了,最近這些天過得實在是鬧心,進屋說話吧!”
祝大姐說罷拉著方氏進了東屋,關好了房門,往炕上一坐道:“你說我怎辦才好?”
方氏被問得有些莫名,放下手裡的活計也坐上炕道:“大姐這沒頭沒腦問的是啥?”
“還不就是那個傅先生說要上咱家提親的事兒!”祝大姐氣得推了方氏一把道,“你怎還跟我裝傻,荷花肯定都跟你說了!”
“提親?”方氏驚訝地手裡的茶碗掉在地上摔了個幾瓣兒,“荷花怎知道?她跟我說啥啊?”
“你……她沒說啊?”祝大姐見方氏的樣子果然是不知道的,頓時後悔自己先說了出來,拍著腿道,“剛才見荷花在我家門口,還以為都被她聽了去,誰知道是搞了個大烏龍,我……”
方氏這會兒回過神來道:“這可是大好事兒啊!”
“好什麽好啊!”祝大姐皺眉道,“我沒答應他!”
“為啥?”方氏奇怪地問,“我覺得傅先生那人挺好的,而且你的情況他應該也都知道,這樣還要上門提親的話,說明人家肯定是真心誠意的,你還有啥不答應的。”
祝大姐聞言又是歎氣,半晌才道:“我覺得他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現在說什麽都不在乎,但是等以後呢?他如今孤身一人不覺得,以後年紀大了誰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啊,留哥兒再怎麽好也都不是他親生的,到時候他就該心裡別扭了,而且留哥兒是五月初五的生辰,他如今說是不在乎,但是以後人難免沒有個什麽病痛意外的,到時候他就該覺得是留哥兒克了他,到那時候我又該如何是好?”
“留哥兒的事兒其實並不難辦,留哥兒如今已經懂事了,他本來就也知道傅先生不是他爹,等你們成親之後讓他管傅先生叫叔叔便是了,只不過這個孩子的問題,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方氏聞言也是為難,不過還是勸道,“大姐,其實我老早就想勸你的,總這樣一個人也不是個辦法,咱不是圖錢還是圖什麽,只求能有個伴兒,兩個人能互相扶持照顧,夫妻間的這種相互照顧,不是兄弟姐妹或是子女能夠代替的,雖然說如今看咱家裡,大姐你的物質條件最好,吃穿不愁的,但是有些時候,外頭怎麽光鮮都是假的,苦不苦自己心裡頭明白。”
方氏一番話把祝大姐說得落下眼淚來,哽咽著道:“我何嘗不知道他好,我何嘗不想答應,但是我……當初也算是郎情妾意,可最後的結果呢?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難道真的能得到什麽幸福不成?我如今是怕了,真的不敢信了……”
方氏聞言也只能扯過帕子給祝大姐擦眼淚,等她情緒稍稍平靜下來才說:“大姐,說句實話,這次的機會你如果不好好把握住,以後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的好男人了,你若是真的拒絕了,你心裡就當真不後悔?”
“我若是能不後悔,我就也不用這麽百般糾結了。”祝大姐氣悶地閉上眼睛,眼淚又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
方氏伸手幫她擦去了淚水道:“大姐,說去不好聽的話,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年過活呢?像大嫂那樣年紀輕輕就去了的咱們也沒少見過,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個兒能是個啥樣,更別說是明年了,如今傅先生對你好就夠了,何苦非要去想那麽多根本沒發生、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發生的事兒呢?”
祝大姐聞言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有些擔憂地說:“可你說,我是個嫁過人的,和離回來又收養了一個孩子,本來就已經在村裡很有非議了,他如今是村裡的先生,若是當真跟我提親……我怕會不會影響了他的聲譽,我……”
“大姐,你能這麽為他著想,就證明你心裡是的確有他的,你以為你想的這些他可能都沒想過嗎?都想過了還來跟你提婚事的事兒,自然就是打心裡想娶你的,既然兩個人心裡都裝著彼此,又何苦這麽彼此折磨呢?”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我……”祝大姐揉著額角道,“你讓我再好生的想一想吧。”
祝大姐這邊頭疼不已,方氏這邊卻又忙碌起來,蔣世彥的父母很快就又要離家去外地做生意,所以打算在離開之前先把定聘之禮完成。
因為七月要祭祖,有七月半的鬼節,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要六月裡完成,郭媒婆來了家裡兩趟,把日子全都訂了下來,
下定禮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十八,蔣家一共來了十八個二十上下歲數的小夥子,披紅掛彩地抬著定禮,打頭的挑著八樽蓋著羅帛貼套的花酒衣,後面擔著雙羊,緞匹、茶餅、喜餅,最後的兩擔是敞開著蓋子的,裡面的金銀首飾和珠翠在陽光的照耀下,一晃一晃的閃著耀眼的光芒。
齊家村幾乎都被這貴重的定禮驚動了,一傳十、十傳百的,許多人都來看熱鬧,一時間把荷花家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小秀要呆在房中不能出去,荷花本來是在屋裡陪著她的,但是聽栓子說外面熱鬧極了,便十分不仗義的把茉莉丟在屋裡,讓芍藥陪著她,自己溜出去看熱鬧去了。
郭媒婆是陪著一道來的,上前把裝著雙緘和禮物狀的木盒子放在了荷花家正堂的桌上,蓋上大紅的喜巾,家中把備下的香燭酒果擺放好,告祝過天地祖宗之後,齊五嬸作為全福婦人,上前挑開喜巾,將木盒遞給了方氏和祝永鑫,荷花湊在一旁看得真切,那木盒子上繪著五男二女的七個小娃娃,忽然笑著道:“娘,你若是再給我生兩個弟弟,咱家可就是五男二……”她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自己覺出了不對,如果栓子之前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夭折,那麽對於方氏來說,還當真就是五男二女的,於是趕緊地噤聲,可還是被方氏聽到了,眼瞧著她的神情頓時就是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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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寧在身後朝荷花的腰上狠掐了一把,然後笑著打混道:“娘,生小弟弟不著急,趕緊的打開吧,大家都等著呢!”
眾人聞言全都笑了起來,方氏也忙笑著道:“你們兩個小人精兒,都一邊兒去,別跟我這添亂。”
郭媒婆湊趣道:“一瞧這親家母就是個全福的人,家裡兒女雙全,公婆也都硬朗,可真是難得的。”
祝永鑫打開了木盒,拿出裡面的紅綠銷金的魚袋,取出裡面的禮物狀和雙緘婚啟,還好方氏提前給郭媒婆使了些銀錢,提前打聽了蔣家的定禮,所以很早就采買了回禮的物品,將各色的綢緞和茉莉平時的針黹女紅,並將男方家送來的喜餅和酒肴茶果,各分出一半裝盒,又取空酒樽裝了兩樽清水,兩邊各放入四條錦鯉,一側放入兩株蔥,一側放入一雙箸,取其夫妻歡愉、如魚得水之意。
從這之後便是下聘禮,若是依照風俗,本該在下定禮之後,雙方繼續依靠媒婆互通消息,行追節之禮,可如今因為蔣家那邊時間有些緊湊,所以便一並定在了六月二十六的時候下聘禮,聘禮相對於下定禮對方氏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因為聘禮就只是男方來送禮,荷花家裡就只用準備飯菜招待便可,方氏特意讓博榮從城裡請了個廚子到家中幫忙準備午飯款待蔣家來的人。
蔣家的聘禮依照風俗準備了“三金”,就是金釧、金鐲、金帔墜,另外還備了上好的彩鍛匹帛,另外還有花茶、果物、酒水等,最難得是是衣服銷金大袖、黃羅銷金裙,這一身兒衣裳在齊家村,幾乎都沒幾個人識得,還是祝大姐見多識廣,知道這物件兒的貴重。
好在方氏中午準備的午飯也絕不失禮,眾人中午吃得皆大歡喜,方氏滿臉笑容地把蔣家人都送走之後,村裡的一些年輕女孩兒都擁到茉莉的房裡去看首飾和衣裳,方氏給他們準備了茶點之後,便自己回到房裡,忙活了一上午如今終於坐定下來,一時間似乎覺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荷花受不了屋裡的吵鬧,一群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湊在一起,可當真不是一般的熱鬧,她便溜出來到東屋去,見方氏坐在炕沿兒上發呆,便上前摟住她道:“娘,怎的?發愁呢?”
“沒啥,娘上午忙的有點累。”方氏不想對孩子說這些煩心事兒。
荷花剛要說話,房門被敲了幾下,然後齊五嬸兒進屋道:“哎呦,祝二嫂,可當真是羨慕你呦,這閨女嫁得可當真是太讓人羨慕了,這女婿家裡得多少的銀錢,瞧這東西樣樣數數置辦的,許多東西是咱們村兒裡只聽說過沒見過的東西,可當真是讓咱們開了眼了,我可是瞧得都羨慕的不行,我家那閨女,若是能嫁得你家茉莉的一半兒,可就是齊老五他家祖墳上冒青煙兒了。”
方氏只能笑著應道:“我家原來打聽的也只是普通的商戶人家,也真是不知道蔣家會給置辦得這般體面,蔣家那孩子是家中三代單傳的兒子,所以家裡都很重視!”
“不管怎麽說,你家茉莉這回可真是嫁得出息了,以後你家也總算是能借上力了。”齊五嬸看樣子比方氏還要激動,一直在很興奮地說,拉著方氏說了大半晌才走。
“唉……”看著荷花把齊五嬸送走,方氏長長地歎了口氣。
“娘,有啥可愁的!”荷花回來之後脫了鞋上炕幫方氏揉著肩膀道,“蔣家置辦的這般體面,也是對姐姐的看重,對咱家的尊重,你還有啥不高興啊?”
“我也自然知道蔣家這樣是對咱家的看重,可是越是這樣的看重,我反倒越發的擔心,這嫁妝真是越發的不好置辦了,越想越覺得發愁。”方氏享受著荷花的按摩,自己也揉著太陽穴道,“咱家的銀錢你比我還清楚的多,你說咱們要怎麽置辦才能配得起人家這樣的定聘禮啊?”
荷花聽說是為了這個,摟著方氏的脖子笑著道:“娘,蔣家跟咱們定的婚期還要兩年之後,咱們還很長時間給大姐好生地置辦嫁妝呢,你現在擔心個啥?”
“我今個兒自己琢磨著,這怕是得花個兩百來兩的銀子才能置辦得稍微像些樣子吧?”方氏握著荷花的手道,“還得準備著你大哥兩年後參加科舉的錢,這兩年裡小秀怎麽著也是得有身孕的,你和博寧越發的大了,你上頭還有個芍藥,你說娘怎個能不愁?”
“娘,咱家如今這樣的日子,前幾年的時候你敢想不?”荷花趴在方氏肩頭問道。
方氏聽了荷花這話,自己想了想,然後不由得笑著搖搖頭道:“我以前就覺得啊,能把你們都拉扯大就覺得滿足了,誰知道如今家裡過得愈發紅火起來了,博榮和博寧念書也都念得好,這些事若是說放在幾年前,即便是有人說給我聽,我可當真是都是不敢信的。”
“那不就得了,如今咱家的雞越養越多,蘑菇也種出來了,今年的莊稼如今也長得極好,只要咱全家人都齊心協力的,能有啥過不去的。”荷花把臉貼在方氏的臉頰上道,“娘,咱們再辛苦地賺幾年錢,以後跟大姑似的,咱也多買地然後佃出去,讓我爹做地主,然後你做地主婆,好不好?”
“你這丫頭就是會瞎說,還做地主婆,娘只要你們都和和美美的就好,而且你爹那個性子,不讓他乾活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他若是能在家踏踏實實的做個地主,那太陽可就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