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攥緊脖子,葉花只覺難以呼吸,她劇烈咳嗽起來,卻不敢有半刻耽擱。
她抓住王珍的手,艱難開口:“珍兒妹妹,我生,我生。”
王珍鬆了手,接着反手一巴掌呼到葉花臉上。
“誰是你珍兒妹妹?一個鄉下土包子,你也配?”
葉花捂着臉,敢怒不敢言,垂下眼瞼,把眼底的怨恨遮掩住,諾諾道:“王姐,我錯了。”
“還算識相。”王珍冷哼一聲:“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回縣裏。”
丟下這麼一句話,王珍扇扇鼻子,就朝外走去,一股子藥味,真難聞。
“王姐。”葉花突然叫住王珍。
王珍不耐回頭:“什麼事?”
葉花身子下意識一抖,吞吞吐吐說:“六叔說,我這腦袋受傷得養着,不適合,不適合……”
她強忍着頭皮發麻的感覺,在王珍冰冷的死亡視線中,吐出“挪動”這二字。
話音落下,王珍兩步並作一步衝到葉花面前,揪着她衣服領子,滿眼狠辣說道。
“醜八怪,想耍花招?我告訴你,你就死了不安分的心。你膽敢懷着我哥的孩子嫁給別人男人,看我不抽死你。”
啪。
說到氣頭的王珍,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葉花瞳孔縮了縮,但她非但不躲反而用包紮住的腦袋撞上去這記巴掌。
頓時,鮮血涌出從腦袋的傷口涌出,滑過葉花慘白的臉頰。
突如其來的變故,王珍一驚,厭惡的撤回手。
“王姐,我,我……”
王珍打斷葉花的話:“我什麼我?趕緊把血擦乾淨,搞的好像我把你怎麼着似的。然後收拾好跟我回去。”
聽着王珍如此不把她的命當回事的話語,葉花雖早有預料,可還是差點沒把牙口咬碎。
但她現在確實拿王珍準確說是她身後的劉強沒辦法,於是,她果斷歪頭裝暈。
見葉花暈過去,王珍有些急了,她倒不是擔心葉花,她是擔心她小侄子。
她馬上衝出堂屋,站到徐民身前。
正有一搭沒搭閒聊着的劉強和徐民見王珍火急火燎出來,不由自主齊刷刷看向她。
“你,你,別搞你那些破藥藥材了,快,快,醜東西暈過去了。”
“醜東西?”劉強驚訝出聲。
徐民一聽就知說的是葉花,他瞪了一眼王珍,暗道淨給他找事,然後小跑進屋子。
“就是我大哥那醜婆娘。”王珍抽空解釋了這麼一句,就緊跟着進了屋子。
看着原止住的傷口再度崩裂開血流如水柱,徐民忍不住破口大罵。
“娘娘裏個龜孫子,不要命。”
後腳跟來的王珍還以爲徐民在罵她,臉一下子就黑了。
她好好的扇臉,誰知道葉花那醜婆娘怎麼搞的,拿腦袋撞上來?
心中不服的王珍想懟回去,卻被察覺什麼的劉強往後扯了扯,示意其閉嘴。
王珍雖心狠手辣,但也真真切切愛劉強,給他這個面子,不滿嘟囔兩聲,終是沒說話。
費了好勁功夫,滿頭大汗的徐民,才把血止住。
而葉花早在王珍前腳跑出去後,就昏迷過去了。
估計她自己也沒想到,就是不想跟王珍離開故意弄傷自己卻差點真害自己丟了命。
“六叔,她怎麼樣?”劉強見徐民累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倒了一杯茶水遞上前。
徐民沒好氣道:“離死不遠。”
什麼?
“那你還歇着幹嘛?趕緊救人啊,沒半分醫者仁心。”
徐民推開茶水,指着王珍,滿臉怒容:“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被人指着王珍也來了火氣。
“說就說,誰怕你?髒老頭子,醫術不行,更沒一丁點醫德,怪不得一輩子窩在鄉下窮窩裏。”
王珍倏的感受到衣袖傳來一陣撕扯之意,她扭頭道:“你扯我幹嘛?我又沒說錯。這水平人治不死就算老天爺保佑,哪裏比的上縣裏的醫生?”
見王珍這麼不配合,不給他面子,劉強眸色沉了沉,卻死死按捺下來,擠出笑臉朝徐民陪笑。
“六叔,我媳婦嘴笨,不會說話,沒別的壞心眼。”
可正在氣頭渾身發顫的徐民根本沒理他,而是衝着王珍吼道:“瞧不上老頭子?那你把人帶走,讓那什麼縣裏醫生治。”
“真以爲老頭子想治?一點都不聽話的病人,老頭子稀罕呢?”
“你,你……”
“我什麼我?再拿手指着老頭子,老頭子拿針戳你。”徐民從懷裏摸出一根尖細的銀針,在王珍面前耍了耍。
王珍人狠但不傻,自然知道這玩意扎人疼,飛快縮回手,對着劉強吩咐道:“阿強,走,我們帶人去醫院,不在庸醫這治,省得把我侄兒弄沒了。”
徐民:“……”
庸醫,庸醫,你纔是庸醫,你全家都是。
對於王珍說的,劉強略微一思索就同意了,畢竟人帶不回去,王珍肯定跟他鬧,屆時抽什麼瘋幹出點什麼事就不好說了。
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盤問盤問牀上的女人,確認是否能爲他所有。
至於後面如果有人報公安,說他們強行把人帶走,他也不怕,反正他沒出面,萬一有啥事,都是王珍擔着。
不過,即便這樣,他還是雞賊的問了一句:“六叔,我們能把人帶走嗎?”
徐民老人精一個,什麼看不出來。
他並不直言接話,而是擺手趕人道:“不是覺得老頭子醫死人?隨你們愛去哪去哪,人死,反正不關老頭子事,是你們把人帶走的。”
劉強面色僵硬一瞬,暗罵老狐狸。
沒等他再說上兩句場面話,就聽王珍又道:“跟他費什麼話?趕緊把人帶上,萬一我侄子出事怎麼辦?”
劉強悶“嗯”一聲,不再多話,把葉花抗到背上,騎着自行車帶着王珍走了。
看着三人遠去的背影,火氣消了不少的徐民,心中隱隱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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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個,那李公安嚴詞交待他看好犯人,他這轉頭就讓葉花被這兩人帶走,是不是不太好?
可就算他不同意,那男人也穿着一身公安服,來硬的,他也阻止不了。
徐民憂的長吁短嘆。
嗡嗡嗡。
什麼聲音?
徐民耳朵聳了聳,朝發出聲響的地方張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