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鴛鴦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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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亥時過半,小年夜的家宴也終是落下了帷幕。

一衆妃嬪恭送了皇上和太后、皇后先行離去後,也三三兩兩的結着伴朝自己的宮殿而去。

封承允照例先是將太后送回了壽康宮,看着太后在寧嬤嬤的攙扶下進入了寢殿,封承允轉身回龍輦之前朝一旁的皇后道:“朕今日還有政事要處理,皇后回去了早些歇着吧,不必等朕。”

說完,封承允也不待皇后回話就徑自上了龍輦,在卓海的一聲‘皇上起駕——’聲中,龍輦漸漸遠去在皇后的視線中。

皇后搭在佳慧小手臂上的手緩緩用力收緊,眼底的憤恨之意一覽無遺。

只這憤恨究竟是衝封承允還是衝旁的什麼人,也就只有皇后自個兒心裏清楚了。

待到全然看不見御駕的蹤影,皇后吐出一口胸口的憋悶之氣,坐上鳳輦時臉色依舊難看的緊。

三更半夜的有什麼政務要忙?

更何況馬上都年節假期了。

皇上你可真是連個好點兒的藉口都懶得想。

“回宮。”

“皇后娘娘起駕回宮——”

萬初朗聲唱喊過後,鳳輦緩緩擡起,穩步的走在前往鳳儀宮的宮道上。

“佳慧,去宣李維來見本宮。”

佳慧聞言和萬初對視了一眼,萬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佳慧也只得硬着頭皮回稟道:“娘娘,今兒個不是李院判當值,且眼下這個時辰,宮門早都下了鑰了。”

皇后捏了捏眉心,“是本宮糊塗了,明兒個早請安過後再宣他來吧。”

“是,奴婢遵旨。”

……

皇后想的也不錯,封承允的確是沒有什麼可忙的。

明兒個除夕夜宴過後就休朝了,前幾日封承允已經將要處理的着急政務都處理完了。

剩餘的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晚幾天處理也無傷大雅。

之所以說要忙,無非是封承允不想在白若棠生辰的這日歇在旁人宮裏。

雖然說他知道他的小姑娘懂事兒,不會因爲這個事兒跟他使性子發脾氣,可心裏不好受肯定是會有的,畢竟他的小姑娘是個愛喫醋的。

“呵……”

想着想着封承允冷不丁的輕笑了一聲。

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會這樣在意一個人心裏的想法了。

估計也就只有她了吧……

……

卓海當然知曉皇上不肯去鳳儀宮肯定是惦記着未央宮的那位。

可祖宗規矩擺在那兒,若是皇上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去未央宮怕是多有不妥。

倒不是皇上怕什麼,但那些個閒言碎語終歸不會好聽,也平白無故的再給令妃娘娘招些怨妒。

“皇上,咱們這是回承乾宮?”

封承允睨了卓海一眼,“嗯,不然呢?讓那些老傢伙攥了把柄在給朕的請安摺子裏說教?”

卓海嘿嘿一笑,他知道皇上真正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作爲一個合格的奴才,就得時刻想着替皇上分憂不是。

卓海:咱家可貼心着呢!~

“皇上,奴才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哦?說說看。”

“這皇上您夙興夜寐的爲國事操勞,自然身旁得有個侍候筆墨的不是…”

“嗯,說的不錯。”

“卓海啊,朕覺得你最近辦事很是得力,深得朕心,明兒個自己去內務府領賞吧,三月例錢。”

“奴才謝皇上賞賜,能爲皇上效勞是奴才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話落,卓海朝身邊的小福子使了個眼色。

小福子多機靈啊,點點頭,笑着快步離開了御駕的隊伍。

……

這邊白若棠回到未央宮後正打算洗漱就寢,外衫還未脫下,就聽見了殿外蘇木的回稟聲,說是小福子公公來傳話了。

白若棠聞言還訝異了一瞬,這個點兒皇上不是應該隨皇后在鳳儀宮歇下了麼。

小福子這個時候來傳的什麼話?

帶着疑惑,白若棠重新穿戴整齊,由着青黛出去將小福子請進了內殿。

“奴才請令妃娘娘安。”

“福公公免禮吧,不知公公前來所爲何事?”

“娘娘,皇上回承乾宮處理政務,宣您前去伺候筆墨呢。”

白若棠:“……”

大半夜的不睡覺找自己去磨墨?

她可以不去嗎?

今夜高興也貪多了兩杯的白若棠其實眼下頭也有些暈乎乎的,她只想趕緊洗漱了好好睡一覺。

可皇上都已經宣召了,她又不能真的抗旨不尊。

於是白若棠只好認命的穿上了斗篷,抱起了自己的小暖爐,坐上了前往承乾宮的轎輦。

也是在轎輦上晃晃悠悠的往承乾宮去的路上,白若棠昏沉沉方纔沒好好思考的腦子一瞬間清明轉過了彎來。

她心下甜滋滋的同時,也有些好笑剛纔她那一小抹的怨念。

……

果不其然,下了轎輦,白若棠直接被領到了承乾宮封承允的寢殿,而不是御書房。

“皇上~”

封承允正靠坐在榻上閉目養着神。

聽見白若棠的輕喚,那微醺的眸子緩緩睜開,伸出一只手牽過白若棠的手在手心裏輕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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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可洗漱了?”

“臣妾剛回宮,還未來得及洗漱沐浴呢。”

“那正好,陪朕一起,嗯?”

“好。”

話音方落,封承允起身直接打橫抱起白若棠朝他的浴房走去。

奢華的浴池裏緩緩升騰起縷縷白煙,水面上還飄着些許花瓣。

飽暖思銀欲,更何況封承允和白若棠兩人此時都還有些酒意上頭。

暖熱的池水中,白若棠高昂着頭顱,纖細白嫩的脖頸揚出一抹優美的弧度,鬢邊的碎髮不知是沾染的浴池中的水還是因爲汗水而緊貼在臉頰上。

“棠棠,喚朕。”

“皇上~”

“不是這個。”

“洹…郎。”

“夫君。”

封承允頭一回聽白若棠如此喚她,可他沒有半分覺得她有所逾越。

反倒是因爲這一聲稱呼心下止不住的悸動。

而這份悸動也全然轉換成了動力。

“再喚朕一聲,朕還想聽。”

“夫…君…”

“夫…君…”

些許破碎不連貫的嗓音響起,伴隨着那劇烈晃動的潺潺水聲,一同譜寫成了一曲美妙的樂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