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時候,他在乎畫珧,在乎他的師父,也就是畫珧的父親。
因爲從他開始有了記憶便是與他們在一起,直到後來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知曉了肩上揹負的仇恨!
真正關心他的或許只有畫珧一人吧!
他這個時候是怎麼了?
此時竟然在乎起這些東西來!
肩上的擔子還未鬆下來,兒女情長,並不適合現在的他!
或者將來,仇恨消於他的心中,而他有幸還活着,或者會想找個人好好愛一場,生一堆的孩子,而蘇流年是他將來最好的選擇!
但是現在的蘇流年於他來說,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重要的棋子罷了!
花容墨笙笑得幾分飄渺,幾分疲倦,雙眼一閉,強迫自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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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青鳳陪伴倒也不錯,她本就不打算此時逃走,雖然來到了這裏,可誰知道這裏是不是也埋伏了許多想要她xin命的人?
這裏的桃花開得如火如荼,如處於桃花林中一樣。
甚至有一處後院遠遠望去皆是桃花,只不過聽聞那一處地方布上了五行八卦,進入者若是不懂得五行八卦,怕是進得去,便只能餓死在裏面了。
那一處,她自是只敢遠觀。
“此時,並非桃花開的季節,這裏怎麼還開了這麼多的桃花?”
蘇流年還是問出了心中的以後。
青鳳雖然不愛搭理,但是見她已經問了,並且此時是王妃,只得回道:“這裏的桃樹品種與一般的桃樹並不一樣,一般的桃樹,先是開花而後長葉,最後結果子,這裏的桃樹只開花與長葉,但從未結過果子,花若是凋謝了,過些日子便又長出了花苞,所以這一府邸的桃花常年開着不敗。”
聽後,蘇流年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怪不得開得這麼好看!”
可惜了,不能結果子,真是好看不中用!
否則這一府邸的果子一年能生產多少呢!
單是靠賣桃子都能賺上好大一筆錢吧!
“我想出府,到外頭走走!你若擔心我出事便跟着。”
說着蘇流年摸了摸腰上佩帶的荷包,裏面還有不少的碎銀子,夠她出去買許多好玩的,而且有青鳳在,必定會幫她拿東西的。
青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都這麼說了,能不跟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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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睡了很冗長的一覺,到了天黑的時候,還未醒來。
蘇流年聶手聶腳地走了進去,本想喊他起來用晚膳,但是見他睡得正熟,便有些不忍心吵醒他。
安靜地立於*邊看他,呼吸淺淺,眉目平靜,脣角總是微微勾起,是一抹常年掛着的笑容。
額頭上的傷勢並沒有好轉,不過已經止了血,就是還紅腫着。
蘇流年真擔心那一處額頭會落下一個傷疤,不過想到他的良方妙藥,心裏又微微地鬆了些。
連她胸口處那麼一道傷疤,此時雖然不至於連個傷疤都沒有留下,但是經過之前花容墨笙想到就給她擦上藥,此時顏色已經算是淡了許多。
若是堅持下去,定是用不了幾天就能消失不見。
所以他這一處傷,應該也不會留下痕跡才是。
看了一會,蘇流年知道花容墨笙淺眠,再看下去,只怕他就要醒來,便輕輕地走了出去。
只是當她轉身的時候,一雙清亮的水眸睜了開來,裏面似乎是盪漾着淺淺的笑意,分不清是真笑,或是他慣有的笑容。
花容墨笙睜着眸子朝外望去,只剩餘那麼一縷淡淡的身影消去。
她在*前站了多久?
可是突然之間心疼起他受的傷了?
那一下,砸得可真是一點都不肯留情。
若不是他習慣了隱忍,那麼一下,突然襲來,放於一般人只怕要叫出聲了。
當真是狠心,對他也下得了手!
那一下,他本可以避開,只是想到自己對她從未有過防備,就連這一回他明明算準了蘇流年會對她下手,然而,還是沒有躲開!
硬生生地挨住了!
兩日未眠此時休息了大半天,身子也舒服了些,但花容墨笙沒有起*,而是接着雙眼一閉,繼續休憩。
這一招,可謂是苦肉記,他在等,等那女人良心發現!
一個人吃完了豐盛的晚膳,想到花容墨笙已經是兩餐沒吃,也不清楚早膳可有吃過,若是沒吃,那便是一整天沒吃了。
想到自己打算絕食的時候,花容墨笙當真急了,不論他不想她餓死是出於什麼心態,但確實到最後都是哄着她吃,儘管她提出了許多要求。
蘇流年用膳的時候,青鳳就守在一旁。
見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似乎有着心事,青鳳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屬下記得王爺今早未曾用膳!”
正夾了口菜要往嘴裏放的手輕輕一抖,菜直接掉到了桌子上,蘇流年以哀怨的目光看了一眼站於她面前的青鳳。
花容墨笙說過讓青鳳跟着她,青鳳還真是她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連她去躺茅房,他甚至是青着臉守在茅.房外,恨不得再牽上一條狗一塊兒守着,惟恐她逃了,或是被刺殺。
只是…….
花容墨笙當真一整天未曾吃過?
今早醒來,花容墨笙已經在馬車內等候她了,而她梳洗之後,買了幾個包子直接就上了馬車,在裏面啃着饅頭喝着清水。
那時候她以爲花容墨笙已經吃過了,若是知道他沒吃,或許會給他買個饅頭吧!
蘇流年有些吃不下飯,卻又不願意表露出來,放下筷子,安靜地坐在那裏,看着對面的青鳳。
“晚飯你也沒吃,坐下來一起吃吧!”
“身份有別,屬下不敢!”青鳳應道。
“得了,我還曾是卑微的奴隸呢!”
只不過奴隸與王妃,卑踐與尊貴,於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生活還是一樣過。
只不過是下人對她的態度更多了些尊敬,目光帶着豔羨!
畢竟她也算是從奴婢爬到了王妃的位置,於他們來說,那便是麻雀變鳳凰!
“…….”青鳳沉默。
過了許久,見蘇流年只坐在那裏不再動桌子上的食物,青鳳一個沒忍住又開了口。
“王爺睡了大半天,一整天未曾進食,這麼一直睡,也不是法子!”
“既然你如此擔心,便去喊他起來吃飯啊!”
小臉一擡,看向了青鳳,她就是拉不下這張臉去叫他起來。
誰知道她是不是好心叫了,花容墨笙給不給她面子,說不定還對她一番冷嘲熱諷呢!
“枉費王爺對你如此上心!”
忒沒良心了,還比不上一個畫珧呢!
畫珧雖是男子,但至少他是真心喜歡於花容墨笙,真心關心於他的。
不似這個女人,已經成了親,還老想着學紅.杏.出.牆。
甚至於對自己的夫君如此冷淡,不聞不問,今天甚至還砸傷了對方。
對她上心?
花容墨笙那叫對她上心?
一個口口聲聲說不會愛上她的人,能對她上什麼心?
蘇流年淺淺一笑,一拍桌子,取下了掛在牆上的一盞燈籠便朝外走去。
“王妃去哪兒呢?”青鳳立即跟上。
“出府走走!”
她才過來這裏,不至於立即有那麼多人跟着尋過來這裏刺殺她吧!
“天已黑,還望王妃早些歇息,若是要出府可等明日!”
蘇流年停下了腳步,回頭朝着跟屁蟲一般的青鳳挑眉道:“本姑娘不出府,就在這裏賞桃花不成嗎?”
花容墨笙並不想見她,見了也是對她一番冷嘲熱諷吧!
與其如此,還不如在這裏賞桃花,困的時候,這裏房間多的是,她隨便找上一間窩着豈不更是舒服!
花容墨笙來別院裏休養,他能有什麼病痛可休養的?
只怕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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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花容墨笙在反覆醒來又睡去的等待中,還是沒有等來蘇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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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整個人覺得一陣昏沉,他伸手搭上了自己的額頭,卻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一處傷。
只是儘管疼着,他依舊是眉頭不皺上一下,但是掌心下的感覺已經告訴了他結果。
發燒了!
花容墨笙笑了笑,笑得幾分無奈。
本可叫上青鳳的,只是固執的躺在這裏等一個人。
他突然想要她的關懷,僅此而已。
正當這時,聽到窗子外有細微的聲音,那絕對不會是青鳳或蘇流年弄出來的聲音!
花容墨笙帶着幾分警惕卻是緩緩地閉上了眼,他倒要看看對方是誰!
窗子被推了開來,帶着輕微的聲響,而後一道黑衣人輕巧地落了地,幾乎是無聲地走到了*.邊。
先是藉着外頭的月光將*.上的人打量了一遍,見他並沒有醒來,一手輕輕地搭上了對方的脈搏,一會便又放開,而後迅速離去。
當黑衣人離去的時候,花容墨笙便睜開了雙眼,一抹似是洞悉一切的笑意浮在眼中。
黑衣人是誰派來的,他能不清楚嗎?
沒有殺氣,只是過來確認他是否生病,怕也只有花容丹傾了!
若是他人派來的,那必定是直接想取他xin命。
爲防止他人的猜疑,他特別服用了藥,使自己的脈搏感覺起來紊亂,也正因爲那藥效猛了些,此時高燒,怕是沒那麼輕易褪去。
花容丹傾的做法,或許較爲單純,只不過…….
一想到蘇流年的心思在他的身上,這個人,他不得不除!
蘇流年並沒有回去,桃花樹下走了許久的路,走了許久,走到覺得疲倦了,隨便找了間房間就窩了進去。
可憐青鳳勸她不動,差點一手劈暈了她,將她直接扛回花容墨笙的身邊。
而見她單獨處於一間,這裏護衛本就不多,他豈能安心讓她一個人獨處此處,只得徹夜守在房門前,心裏又替花容墨笙一番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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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蘇流年算是睡到了自然醒,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的。
一晚上睡在這屋子內,敞開着窗子,桃花香縈繞於空氣中,倒是助於她的睡眠,此時只覺得肺腑之中一片舒坦。
起*伸了記懶腰,朝外開了門,見是青鳳站在那裏,心裏一暖。
莫非…….
他昨夜在這裏守了*?
帶着歉意抓了抓頭,蘇流年輕輕一笑,“你昨夜…….一直都在這裏守着?”
“沒有!”青鳳直接否認。
見她如此,蘇流年輕聳了下肩,她自是清楚青鳳的脾氣,越是否認,證明他在說謊。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守着,我的命跟你一樣,夜晚通宵達旦,對身體不好,以後還是早些休息吧!”
說完,她擡腳走人。
青鳳微微愣了一下,而後跟上了她的腳步。
梳洗完,已經有丫鬟給她準備了早膳,這裏的早膳倒是豐富,一點都不比王府裏的伙食差,剛喝了口粥,想到對面的位置是空着的,她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碗。
見青鳳幾乎是鐵着臉色朝她瞪來,蘇流年雖然有些拉不下臉,但還是朝着旁邊的幾名丫鬟望去。
“今早,王爺可起.*了?”
“王爺還未起.*!”其中一名丫鬟回道。
“王爺已是四餐未進食了!”
一旁的青鳳數着花容墨笙未進食的次數,已經是臉色鐵青了。
四餐未吃,她六餐不吃不喝,差點就給沒了命!
蘇流年有些難過,她不知道花容墨笙這是怎麼了?
明明好端端的爲何以養病爲由來到這裏,又爲何不吃。
她不想見他,見了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且花容墨笙就在昨日一進到這別院裏也就指明了不想見她的。
或許是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蘇流年無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她把手中的勺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起身,朝着花容墨笙的住處走了過去。
身後跟上的青鳳終於鬆了口氣。
他是知道花容墨笙的xin子,若是不願意的,他怎麼勸都勸不動。
“墨笙……墨笙……墨笙…….”
蘇流年一推開.房門就聽到斷斷續續的呢喃聲。
蘇流年聽到那呢喃聲出自於花容墨笙的口中,有些詫異。
墨笙?
他不是花容墨笙嗎?怎麼睡夢中還喊着自己的名?
第一次聽到有人在睡夢中的時候會喊着自己的名!
“墨笙……墨笙……母妃…….”
蘇流年見他如此,明明是睡着的,卻是蹙着眉頭呢喃,似乎做了什麼夢一樣。
蘇流年朝他走去,輕輕地喊了一聲,“花容墨笙,你醒醒!”
呢喃聲驟然停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睜了開來,那一瞬間,蘇流年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驚喜,還有一片的流光異彩,美得驚心動魄,叫她移不開雙眼。
蘇流年就那麼癡迷地看着。
花容墨笙也安靜地看着蹲在*.旁的女子,她終於來了!
這一回,儘管他沒有錯,但是花容墨笙還是先伸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
“本王等了你*,你沒有來!”
昏睡後又轉醒,*間,他不知醒來了多少次,盼望見着她的身影,然而除了那一名黑衣人,什麼都沒有見着。
剛被觸及,蘇流年倒抽了口冷氣,被他掌心的溫度給嚇着,他的溫度向來都是淡淡的暖意,此時卻是滾燙的!
她幾乎是立即地就抓住了他的手,只覺得掌心所觸的地方一陣發.燙,而後又把手往他的額頭探去。
“你……你發燒了?”
他竟然全身滾燙,那體溫比她高了許多。
花容墨笙淡淡一笑,“不礙事,這麼點熱,還燒不死本王!”
這是藥效的後遺症,再燒個兩三天,便能無藥而愈,只是發燒的同時,整個人也昏沉得厲害,然而花容墨笙向來不把自己的脆弱表露出來。
儘管渾身難受,卻依舊笑得無關緊要。
蘇流年見他如此,微微蹙眉,“我去找大夫!你等着!”
說着她就要起身跑出去,只是手卻被花容墨笙給拽在了手心裏,“別走!”
“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她挺直了背,不知爲何心裏泛着委屈。
“是不想見,但又想見!”
他不見她,是因爲會想到那一晚花容丹傾在她的房間內,孤男寡女能做出的事情多得去了!
可是當她不見,他又想見。
所以,等了她*,卻始終不見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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