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矩不逾矩的還不是皇上說了算,安昭容,本宮倒是不信了,若皇上昨兒個夜裏宣召的是你,你會不逾這個矩?”
安昭容想說她又不是傻子,皇上宣召誰會不去,可眼下她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臣妾這點兒子規矩還是懂的,雖會惹皇上不悅,可祖宗規矩總是擺在那兒的,臣妾可沒那些個狐妹子有膽子敢不遵守。”
“呵…”
“說這話前,本宮勸你最好將臉上那捻酸嫉妒的嘴臉好好收一收。”
“臣妾是嫉妒,是酸,可問問在座的姐妹們,有誰不嫉妒,誰不酸的?
臣妾至少敢說敢認,總不像有些人,指望搭上令妃一個勁兒的幫着她說話。
怎麼?
難不成令妃還能分些皇上的恩寵出來?
那臣妾可真是要好好學一學了。”
“安可夏,你放肆!”
貴妃怒斥着將手邊的一個茶盞直接摜在了安昭容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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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四分五裂的同時,那茶水混合着茶葉飛濺到了安昭容的鞋面和衣襬處,立時暈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茶漬。
今兒個除夕,晚上是大宴,所以嬪妃們穿戴都頗爲隆重,且安昭容身上的衣裙料子可是之前皇上賞的尚好的貢緞,她一直沒捨得用,也就是前些時日纔拿出來命織造坊給新裁的衣。
如今濺上了這茶水漬,怕是這衣裳算是廢了,就算弄乾淨了,今兒個她也是穿不上了。
“怎的?貴妃娘娘這是被臣妾說穿了心思了?”
“只不知貴妃娘娘願意自降身份去討好令妃,令妃願不願意漏些皇上的恩寵給你呢!”
安昭容今兒個像是魔怔了一樣的頂着貴妃上,讓在座衆人也都看傻了眼。
……
她這一席話落,德妃都聽的驚詫不已,端起蓋碗的手都頓了半晌,心裏直感慨着這安昭容怕是瘋了吧。
秦之瑤是個什麼性子她不瞭解?
順妃倒是和方嬪對視了一眼後就各自移開了視線。
低位的那些嬪妃就不用說了,紛紛低垂着眸子,只當沒看見殿內這瀰漫的硝煙。
皇后可能因着昨兒個沒歇好,所以反應慢了半拍,她是指着安昭容拱火,可沒指着她拱貴妃的火,更沒想讓她把火拱她自個兒身上啊。
畢竟在外人眼裏,她安昭容可是她皇后最忠心的“狗腿子”。
……
“啪—啪—”
接連兩聲大耳刮子聲響起,安昭容撫着臉頰是直接愣住了,皇后也總算反應了過來。
“貴妃,這裏是鳳儀宮,還容不得你僭越放肆。”
貴妃聞言眼神都沒賞給皇后一個,甩了甩因爲扇安昭容巴掌而覺得有些疼的手。
“臉皮是真厚,扇的本宮手疼。”
貴妃自個兒嘟囔着說完,走回座位上坐下,想去端茶碗時才發現自個兒的杯子已經躺屍在了安昭容腳邊。
她漫不經心的收回手,視線落在手背上的同時,另一只手擡起撥弄了下指間的寶石戒指。
見貴妃沒再開口,皇后也不想爲了安昭容那個蠢貨去跟貴妃再起爭執。
於是皇后犀利的眼神瞪了安昭容一眼。
好似被貴妃兩巴掌扇醒了神的安昭容本也沒打算再開口,別說還接收到了皇后的視線了。
於是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捂着臉頰閉上了嘴。
……
“今兒個是除夕,晚上除了大宴還要守歲,白日裏沒什麼事兒諸位妹妹便好好待在宮裏補補眠吧。
行了,本宮乏了,都回吧。”
皇后話音剛落,貴妃第一個站起身,連禮都沒行的徑直出了默聆堂。
安昭容留到了最後,皇后最終還是念着她是自己這邊的人,稍稍寬慰了兩句。
帶着一腔怨憤卻又敢怒不敢言的安昭容在走出默聆堂時心裏連帶着對皇后也開始怨恨起來。
什麼皇后!
一直被個貴妃壓着,拿不出半點兒正宮的威嚴,真真兒是辱沒了這皇后的身份。
還有她秦之瑤,囂張跋扈個什麼勁兒,不過是只不下蛋的雞,若不是孃家得力,她有什麼資格在宮裏耀武揚威的。
都怪令妃那個狐妹子,要不是她,她今兒怎麼會失心瘋的去招惹上貴妃。
……
氣憤不已的安昭容心裏嘀嘀咕咕的辱罵着這個,怨怪着那個,擡步跨出鳳儀宮門檻時,再次注意到衣襬和鞋面上的茶漬時,安昭容怒而道:“該死的秦之瑤,你給我等着。”
“本宮等着你呢!”
“啊!——”
大言不慚完全沒注意到貴妃還站在宮門前幾步距離等着自己的安昭容聽見貴妃那句陰仄仄的話,忽而一驚沒注意腳下,驚呼一聲就摔了個大屁墩兒。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貴妃,特別是看清她嘴角邊那冷笑的弧度時,安昭容一時竟忘了反應,就這樣保持着摔倒的姿勢,半撐在地上沒有動彈。
直到一大片陰影落下將安昭容籠罩其間,貴妃身上那獨有的香味將她包裹其中。
安昭容纔回過神來,雙手撐在身後慢慢移動着身子往後拉開了些彼此之間的距離才哆嗦着開口道:“你…你想..做…做什麼?”
貴妃俯着身,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安昭容的臉頰,那染着蔻丹好看的指甲在安昭容臉上滑過,讓本就害怕的不行的安昭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眼神更是一直閃躲着不敢與之對視。
“嗤~本宮以爲安昭容今兒個早膳怕是用的豹子膽,怎的,原來不是嗎?”
“貴..貴妃..娘娘說..說什麼..呢,臣..臣妾聽..聽不懂。”
“聽不懂啊!~”
“呵~”
“無妨,總有你懂的一天的。”
貴妃話落,輕拍了拍安昭容那被她扇的有些紅腫的臉頰後緩緩直起了身。
轉身往轎輦處走了沒兩步,安昭容剛鬆口氣,卻見貴妃停下腳步,微微側頭說道:“今兒個是除夕,本宮大方,給你點兒臉讓你赴宴。
至於今日這筆賬……
本宮記下了。
安昭容,本宮同樣的話還給你,你給本宮好生等着。”
說完,貴妃坐上轎輦,在宮人的唱喊聲中,轎輦被緩緩擡起,朝着鍾粹宮的放下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