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也看出來了，福晉跟沐側福晉不太合，這樣，她和柳小眉豈不是也等於表態站在福晉這邊、福晉豈不也會對她們更好些？
她很懂的，在大戶人家裡，一定要站隊，最忌諱搖擺不定。
搖擺不定，哪邊都不討好。
柳姑娘是四爺的救命恩人，四爺肯定不會輕易責怪她，再加上福晉護著，怕什麼側福晉啊！
沒準柳姑娘還有天大的大福氣在後頭呢，趕明兒生個兒子有大出息也不是不可能的……
況且，這會兒她不出聲也出聲了，總不能叫了沐側福晉之後什麼話也不說吧？
趙婆子定定神，頂著無數道目光，硬著頭皮豁了出去，大褶子臉上擠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側福晉到底是側福晉，福晉的主意，側福晉怎能反對呢？便是小門小戶，也沒這麼個道理啊！側福晉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眾人：「……」
沐瑾輕笑：「我不知你是誰，你糊塗，我不跟你計較。我卻不是你能說的！此事，還請福晉給妾身一個交代吧！若是隨隨便便一個不知打哪裡來的婆子，便可裝瘋賣傻肆無忌憚羞辱郡王府側福晉，咱們這府上，也太沒規矩了不是？」
府上太沒規矩了，那便是福晉管束不嚴。
沐瑾說完，瞧也不瞧趙婆子一眼，領著燕嬤嬤等徑直去了。
趙婆子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會這樣！
這跟她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沐側福晉再如何，在福晉面前那也不過是個側室啊。再張狂的側室，誰又敢當著正室的面這樣？
自己都那麼說了，她怎麼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就走了？
趙婆子羞憤情急之下更顧不得了，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沐側福晉！沐側福晉！您這是對福晉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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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沐瑾只當沒聽見，懶得搭理她，福晉卻是惱怒呵斥，冷冷朝趙婆子盯了過去。
趙婆子嚇得一哆嗦，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腦子裡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福、福晉……那沐側福晉實在是太、太、太過分了。她竟敢不把您放在眼裡，這、哪有這樣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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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福晉惱怒異常，再無半分之前的和顏悅色，臉色鐵青盯著趙婆子：「趙婆子，你算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竟敢編排郡王府的側福晉？」
「我——」趙婆子嚇得無措，她這就不懂了，她不是幫福晉出氣、不是站在福晉這邊的嗎？福晉為什麼這樣說她啊。
她惶恐看向柳小眉，扯了扯她的衣裳。
柳小眉也被變臉的福晉嚇了一跳，慌忙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張惶道：「福、福晉，趙大娘她、她……」
福晉瞟了兩人一眼，頓時意興闌珊，心生煩惱，看在柳小眉份上，少不得忍著。
這還沒給沐瑾添堵呢，她自己反倒添上堵了。
這外頭的市井婦人就是市井婦人，什麼都不懂倒是傻大膽，只怕自個還不知道自個惹了多大麻煩、也給她惹了多大麻煩呢。
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