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驟起。尖叫聲刺破夜空。
絃音二人對視一眼，迅速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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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淌着好幾攤血跡。幾名黑衣匪徒面無表情，拿着刀肆意屠殺。
客棧暴亂四起，處處腥風血雨。
類似的事情，在這裏經常出現。
風絃歌眸光發暗，剛想出手，謝予音就按住了他：“探清情況再說。”
“嗯……”
少年抿了抿脣，聽話了。
刺客不是針對他們的，自己也只是路過，但……
百姓驚叫哭喊，哭着鬧成一團。但沒等哭多久，又被刺客砍暈。
不出一刻鐘，空氣中瀰漫上層血霧。到處是慘叫、廝殺聲。
聽得讓人窒息。
而且，那幫刺客動作蠻橫，好像是來搶人的。
風絃歌眼神陰鷙，握緊刀柄。
“音音，我不想等了。”
“知道。”謝予音沉聲道，“我也忍不了了。”
別管那羣刺客什麼目的，再不出手，他們都會後悔的。
“嗯。”少年迫不及待點點頭，抽出三枚刀片，分別擊中三個黑衣殺手！
謝予音迅疾而出，順勢抱住個孩子，躲過身側砍刀的寒光。
一刻鐘後。黑衣人被清理乾淨。
謝予音涼涼道：“兩個時辰時間，打聽出這些人從哪來。”
“是。”
謝予音又吩咐了幾句，低頭，溫和地看向小姑娘。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那是個小女孩。她形影單只，眼眶紅得像桃子。
她左看看右看看，哇地一聲，哭了！
謝予音深吸一口氣，放柔聲音：“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她不該出現在這啊。
小女孩怯怯擡頭，看見紫衣女子身上沾血，哭得更加慘烈。
謝予音：……
她忘清理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小絃歌一樣不怕血的。
風絃歌也試着去哄，但沒一點用。謝予音嘆氣：“小絃歌，要是你病還沒好，現在就和她一起哭了。”
“我沒那麼愛哭……”
二人大眼瞪小眼時，孤影回到客棧，抱了個拳。
“殿下王妃，那些黑衣人全都……等會，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沒怎樣。”謝予音正目睹她飛流直下三千尺，“你想個辦法，本妃不太會哄孩子。”
孤影愣了愣，露出個睥睨天下的笑容。
“這還叫難？”
“早說嘛，這種事情屬下可熟了。”
絃音二人沉默一秒，同時讓步給他表演。
孤影揚起個笑容，熟練地變出個小糖人：“小妹妹，這糖人和你像不像？”
小姑娘擡起雙淚眼，可憐兮兮地看他。
“像。”
畢竟是孩子，多轉移下話題就好。孤影把糖人給她，拍起小姑娘的後背。
姿態輕車熟路，熟練得令人心疼。
“我們是好人，是來保護你的。剛纔那位姐姐也救了你。”
他剛纔沒殺人，身上也就沒血腥味，還自帶某種親和氣場。
“殿下……哦不，小妹妹，你哭一會也沒關係，我們會陪着你。”
就這樣，他又說了好幾句。
在孤影的柔情攻勢下，小女孩確實就不哭了，還勉強露出個笑容。
她軟軟糯糯地道：“哥哥姐姐，多謝你們。”
“……”月照豎起大拇指，“黑影，你太厲害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呵呵。”孤影心酸地笑了，“我說我以前不是這種人，你信嗎。”
風絃歌眨了眨鳳眸：“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
不管怎樣，她不哭了就是好事。
孤影放下小姑娘。
“還記得回家的路嗎？我們送你回去。”
小女孩咬着下脣，搖了搖頭。
“不、不記得……”
“孃親也不見了……”
看樣子，不是本地人。
謝予音換了件衣裳，還算親切地和她交談。
“小妹妹，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做香料……”
謝予音也遞給她一顆糖：“好，待會就帶你找父母。”
談話間，她知道小女孩名叫小瑤，父親是東昭的生意人，母親是醫女。還生了個大她三歲的哥哥。
一家人想去南陵看望遠親，剛到半路，就驟然遇見了變亂，被迫分散。
小瑤哭唧唧道：“他們好凶，把爹和哥哥都搶走了……”
說到這裏，小姑娘眼神再次渙散。
她淚眼婆娑，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孤影身上：“別帶走他們、別……”
……孤影習慣了。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小瑤的滿頭亂髮。
“這也問不出什麼了。具體的還得問店家。幸好，剛纔沒鬧出人命。”
謝予音點點頭，說起曾經對小絃歌說過的話：“放心，有我在，他們就不敢來欺負你。”
風絃歌：“……”
小瑤乖巧點頭，黑葡萄似的眼睛裏滿是淚意。
“乖，睡一會就好了。”
小女孩受驚過度，睜着大眼睛睡不着覺。還是謝予音上了催眠，過了一會，小瑤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夢中，還緊緊抓着謝予音衣襟。
謝予音：“……沒想到，我還能這麼有親和力。”
以前，孩子見着她都繞着走。
風絃歌牽了牽她另一邊衣襟，輕笑：“我都這麼賴着你，別提小孩子了。”
旋即，他又看着沉睡的小姑娘，小瑤感覺到目光，想抱他，嚇得風絃歌趕緊躲開。
“音音，你想怎麼做？”
謝予音沉默了一瞬：“這種事，在邊境每天都會有。光剿滅一夥人沒用。”
得斬草除根。
“我先派幾個手下殺了犯人，再收了這黑市。”
“江湖恩怨江湖斷，牽連到趕路的百姓算什麼本事。這裏也該統一了。”
目前爲止，他們想的都不算太嚴重。無非就是匪徒搶錢，人牙子搶人。
謝予音順着小瑤脊背。
“我就是不明白，咱們動作這麼大，他們不知道我在這嗎？怎麼想都該繞着走。”
滿頭就寫着兩個字，送死。
這個問題，她現在都沒想清楚。風絃歌也若有所思。
二人暫時安靜。
小瑤睡得很不安穩，時不時嘟囔夢話。
“爹，哥哥……”
謝予音以爲她是想親人了，慢慢拍着她的背，輕聲道：“小瑤別怕，等你睡醒，我就帶你去找爹孃。”
小姑娘搖搖頭，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
“求求你們……”
“求你們，別給哥哥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