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受傷3

發佈時間: 2024-12-07 16: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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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走了。”

蕭策從火爐邊站起來,起身的動作牽扯到胸前和背上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痛,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只覺渾身上下一陣冷一陣熱,頭也暈得緊,站在火爐邊竟晃了一晃,好不容易纔站穩。

這一切沒有逃過江書晚的眼睛,她一把扯過蕭策,質問道:

“你受傷了?”

“沒有!”

蕭策下意識地否認,可身體卻是騙不了人的。

江書晚見他額頭滲出一陣薄汗,面色十分凝重,渾身還微微打着擺子,全然沒了方纔的雲淡風輕,心下一緊,忙伸手往他額頭探去。

觸手一片炙熱滾燙。

“我沒事,是這爐子燒得太熱了。我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蕭策扯開江書晚的手,身子一陣晃悠就要往窗邊走去。

“你這個樣子往哪裏走?就算你出了重華宮,這個時辰了你出得去宮嗎?”

江書晚拉住他往回扯,回身的瞬間,只見敞開的領口露出一條帶血跡的白布。

猛地一把扯開,只見緊緻有彈性的胸口幾圈白布胡亂地纏在一起,傷口明顯處理地極爲匆忙和草率。

“你不要命了!這麼重的傷,不及時處理會出事的!”

江書晚怒吼出聲,眼睛定定地看着蕭策胸口的傷,捏着他衣襟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我不會有事的。這樣的傷再稀鬆平常不過了,嘶!”

蕭策話沒說完,江書晚已經揭開那段亂糟糟的白布一角,疼得他嘶一聲,眼冒金星疼彎了腰。

只見胸口皮肉翻卷,一片血糊糊的,明顯就是刀傷。

“晚兒,我真的沒事。我……啊!”

蕭策還要解釋,被江書晚猛的一壓,按在椅子上,惡狠狠地說道:

“你給我坐好,不準動。”

這說話間,只聽院外一陣布穀布穀的聲音,蕭策聽到聲音一臉苦澀。

江書晚翻了一下白眼,幾步走到門口,衝着院中喊道:

“滾進來!”

只見月亮門邊,小安子和紅綃一臉訕笑貓着身子走了出來,見了江書晚,惶恐不安。小安子更是滿臉諂妹:

“主子!”

“進來,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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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晚十分無語。這大冬天的哪裏來的布穀鳥?他們從前在江府總是用這聲音做暗號,小安子這會也不想想!

二人不安地跟了進來,正要解釋。卻見蕭策面臉通紅坐在火爐邊,領口處凌亂無序。

知道蕭策受傷的事情已經被江書晚知曉,也便不再隱瞞。小安子忙從懷中掏出傷藥來。

江書晚看着小安子和紅綃替蕭策解下衣衫,發現除了胸口處,後背竟也血肉模糊的一道細長傷口。

除了這些,他赤赤果果的上身還有好幾處陳年老傷,已經結痂許久,看着好似老樹的傷疤。

這是江書晚第一次看清蕭策的身體,震撼之餘心中滿是傷心難過。

“你,怎麼受了這多傷?”

蕭策被她盯得兩頰通紅,也不知是發燒燒的,還是害羞。奪過小安子手上的藥,胡亂往身上一撒,催促着快點包紮了事。

小安子手臂上有傷,行動起來不方便。紅綃更是扭扭捏捏地,江書晚看着只着急,乾脆接過紗布,自己動手給蕭策纏起來。

蕭策看着消瘦,身上卻全是肌肉。江書晚看着那一處處傷疤,眼淚不禁模糊了雙眼。

小時候,她掉進水裏幾乎淹死。小安子一得了空就帶着她和小紅綃從後院牆腳的狗洞裏鑽出去,溜到城外的小河邊練習泅水。

蕭策比他們長三歲,經常到江府玩。大夥都是最貪玩調皮的年紀,又都趣味相投,很快就玩到一起。

有了蕭策的加入,他們出府就變得更加便利。往往結伴出城,一玩就是一整天。

蕭策自告奮勇,親自教她怎麼蹬水,怎麼換氣,江書晚就是在那時候學會的泅水。

“你身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傷疤?”

江書晚強忍着淚水,聲音卻已經哽咽了。

蕭策默默垂着頭,這些年他替李佑出生入死,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在黑暗中游走,手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自己也傷痕累累,幾次死裏逃生。

可這些都是機密,不能告訴江書晚。

不過今日受傷,他卻很高興。

因爲這兩道傷,是爲了他心愛之人受的。別說是受傷,就是要他死,他也甘之如飴。

“主子,世子底子好,上了藥很快就會好的。放心。”

紅綃在旁邊幫忙打下手,陪着小心。

江書晚心中又氣又惱,一滴眼淚沒有憋住,啪嗒掉在了蕭策的背上。

蕭策只覺後背一陣冰涼,卻如被炭烤了一般灼燒着他的全身,叫他心中一陣激盪,熱血上涌,眼前一陣暈眩,照着地板就栽了過去。

“世子!”

“蕭策!”

三人同時驚喊出聲。小安子已經以身爲盾,死死頂住了蕭策。伸手去把脈時,脈象急奔如雷。

“主子,世子受了傷,又着急連夜趕回來見你,只簡單處理了傷口。這一路上又寒又凍,又得了風寒。今夜只怕是走不了了。”

小安子勉力扶着蕭策,眼神祈求地看着江書晚。

外男進後宮已是死罪,若是留宿後宮更是罪上加罪!

蕭策此前一心想要快些將消息告訴江書晚,好叫她早日有所防備,卻沒想過自己會倒下。

江書晚心中糾結,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只聽門外噗噗噗的幾聲急促的敲門聲,汀蘭在門外急聲相告:

“主子,皇上來了。輦轎已經在宮門外了。”

說着,人卻不進來,聽着聲音竟是往院外跑去了。

屋內衆人大驚,不禁面面相覷。

李佑本就心中懷疑她和蕭策,早前也曾經明裏暗裏的試探過。若是這會兒被李佑撞見蕭策就在她的房中,豈不是她的死期將至?!

還有汀蘭,她竟出言相告,想來必定是知道房中有外人在。那她還知道多少?她是出於好心還是別有用心?

可眼下,已經顧不得想這麼多了,江書晚當機立斷,衝着小安子道:

“扶着他去你房中,好生照顧。”

“那主子你呢?”

小安子架起蕭策,已經往外走去。

江書晚瞧着滿屋子的血跡、藥粉,已經來不及收拾了。心一狠,拿起一個瓷瓶往地上一扔,

“快走,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