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徒勞無功的掙扎,覆在身上的男人卻紋絲不動,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讓她無處可逃。
徐霆舟騰出一隻手來撅住她的下巴讓她望著自己,冷沉的面容微有慍色:「我知道你爸爸的公司出了事他又昏迷不醒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可你莫名其妙發脾氣誤會我和柯薇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不這麼蠻不講理!」
他背著她和柯薇偷偷摸摸去日本幽會還怪她莫名其妙發脾氣蠻不講理?戚星氣炸了,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顫著聲說:「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你現在忍受不了了那就趕緊和我離婚別再拖延時間了,反正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離婚這個字眼頻繁從她口中吐出,徐霆舟一忍再忍的怒氣瀕臨爆發,撅住戚星下巴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突兀地鼓起來,宛如一條條交錯的青色藤條。
「戚星,我認真問你一句,你仔細想好了再回答,因為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他看似平靜的低沉聲線中壓抑著滿滿的情緒,幾乎是一字一頓問她:「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戚星閉上眼不看他,當柯薇挑釁地說出那句『阿舟在洗澡』時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滿腦子都是徐霆舟和柯薇兩人恩愛纏綿的畫面。
她心痛難當,覺得心都要碎了,根本就無暇去想更多的事,只想快點結束這段婚姻,遠離這個讓她傷心透了的男人。
她不假思索地說:「對,我要和你離婚。」
徐霆舟盯著她,目光鋒銳冰寒。
他忍住在喉嚨口翻滾的那些傷人的話,鬆開撅住她下巴的手,將她從門后拉到一旁,隨後大步走了出去。
門被他順手帶上,戚星渾身發軟,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和徐霆舟相處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又恨又怒的目光看她,可他恨什麼又怒什麼呢?
明明是他對不起她,從一開始就是他的錯,是他不該在酒吧那晚救她,不該在重逢后招惹她,更不該騙她和他結婚讓她愛上他……
淚水決堤般滑落,她握拳用力捶著脹痛得厲害的胸口,心臟的位置卻還是疼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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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霆舟鐵青著臉下樓,忍住想摔門離去的衝動,從酒柜上拿了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下來靜心梳理戚星說的那些話,得出一個結論——她誤會他和柯薇不清不白。
他想起他從浴室出來時柯薇正好站在矮櫃旁,而他的手機就放在矮柜上,難道那時戚星打過電話給他,卻被柯薇接了?
他擰眉掏出手機查看來電記錄,卻並沒有戚星的來電,除非是柯薇掛斷電話后刪除了。
可他的手機設置了安全保護密碼,柯薇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密碼是多少?
他直接撥電話給柯薇。
人還在東京並不知道徐霆舟已經回到郡城的柯薇正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手機響猛地坐起來,拿過手機一看是徐霆舟,頓時滿臉喜色,以為徐霆舟改變主意打電話來求和了,立即按了接聽,迫不及待說:「喂?阿舟你找我?」
徐霆舟想起柯薇威脅他的嘴臉就忍不住皺眉,冷聲問:「你在我房間的時候是不是接了戚星打給我的電話?」
柯薇臉色瞬變,嘴上卻說:「我沒動過你的電話啊。」
「沒動過?柯薇,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撒謊,你這輩子都別想在醫學界混了!」
柯薇心驚不已,她知道徐霆舟說得出就做得到。
她想說什麼,可是徐霆舟已經掛了電話。
她望著手機屏幕,陷入沉思中。
——
早上七點,鬧鐘準時響起。
戚星緩緩醒來,目無焦距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等大腦完全清醒了才坐起來,把昨晚臨睡前怕早上起不來所以調的鬧鐘給關了。
洗漱乾淨打算下樓時她想起什麼,返回盥洗室拿了一隻小袋子出來。
餐廳里佑佑正在吃早餐,看見戚星立即招呼:「媽媽快來吃早餐!有豆漿油條和煎餃,可好吃了。」
戚星走過去,見小傢伙身上穿著新校服系著紅領巾,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微微一笑說:「你吃吧,媽媽要去醫院照顧外公了。」
剛給她盛了碗百合蓮子粥的林嫂聞言說:「不吃東西怎麼行呢?你還是吃點東西再去吧,免得胃病越來越嚴重。」
戚星早上刷牙時乾嘔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了,她沒再說什麼,坐下來接過林嫂遞給她的湯匙,強迫自己多少吃一些。
「媽媽,下午放學我可以去醫院看外公嗎?」佑佑忽然問。
戚星不想讓他見到戚振坤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就說:「等外公身體好一些你再去看他吧。」
佑佑『哦』了聲,正想再說什麼,這時院子里傳來一個小女孩的甜美聲音,大聲喊著佑佑的大名徐乙丞。
戚星訝異地往院子方向看了一眼,問兒子:「誰在叫你?」
佑佑先應了小女孩一聲,然後才回戚星:「是我的同學林一箏,好巧,她家就住我們家隔壁呢,我們約好了早上一起去上學,下午一起回家。」
說完他站起來,抽了張紙巾擦乾淨嘴和手說:「媽媽我吃飽了,再見!」
戚星沖他揮揮手,目送他走出餐廳,過了一會後聽他問那個叫林一箏的小女孩:「今天還是你媽媽送你上學嗎?」
「不是,是我家的司機,你呢?」
「我也是司機送。」
聲音遠去,戚星食不知味地勉強吃了小半碗粥。
林嫂過來收拾碗筷時小心翼翼的說:「太太,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徐先生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瓶紅酒喝了大半,也不知道是有什麼心事,你們倆,不會是吵架了吧?」
原來昨晚徐霆舟沒離開?
戚星怔忪片刻,回神后什麼也沒說,起身走去玄關。
林嫂見狀多少猜到兩人是鬧了矛盾,她跟過去,見戚星從鞋櫃里拿了雙平底鞋出來,換上后一言不發開門走了出去。
林嫂其實想勸她兩句,但又怕是自己多管閑事,想了想還是打消念頭。跑車的引擎聲傳來,她收回視線打算回廚房清理衛生,餘光瞥到玄關柜上有一隻小袋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她拿過來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