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刀光劍影，空氣當中，那低於平常的氣壓，壓的人喘不過氣
所有的目光隨着厲千尋的這句話揪心。
因爲，厲千尋這三個字，就是災難的深淵。
霍寒的心也明顯揪了揪，手指，下意識扯着男人的袖子，墨霆謙怎會沒察覺，略微低眸，“我在。”
厲千尋走來，此刻，他的身影就橫在了出去時的那扇門中間，如果要出去，那是必經之地。
所有的人，眼睜睜在腦海裏想象接下來又可能發生什麼，須臾，驀然的一絲沙啞的喑音開腔：
“照顧好自己，霍寒……對不起。”
陰柔的眼，抑鬱暗到無垠。
那個輕狂放肆一世的人，厲千尋，什麼壞事沒做過，連逼女人打胎都做了，竟然又會衝着霍寒說對不起？
女人的身子石化在墨霆謙的懷裏，可她沒有擡頭，保持原樣，低聲的對男人言，“帶我走。”
“嗯。”
墨霆謙撞開了他，後者腳步登時踉蹌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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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追回來，很想……一如那年夏天，那個女孩，曾經說過要陪着他一生一世，可是，最後卻搭上了一輛黑色的車，再也沒回來。
那種眼神，有多渴望就有多不捨。
是啊，心臟被人血淋淋的剖開了，一個人被拿掉了控制全身上下的東西，會如何？
眼睜睜的看見他們的身影徹底在眼前消失了。
他的眼底很涼，涼的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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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
此時墨宅的書房，氣氛無比焦灼。
在霍寒終於回來了，老爺子滿目欣喜以爲她安然無恙，然得知真實都情況之後，大發雷霆。
“嘭！”
已經是老爺子扔棄在地上的第十五件東西了，滿目的怒火，砸的嘭嘭響，地上，筆墨紙硯，都四分五裂。
墨霆謙在一旁看着，淡漠瞭然。
“說話啊！孩子怎麼就沒了！”
老爺子氣吼，衝墨霆謙大發火。
“我已經說過了，那不是她的錯。”墨霆謙已經重複了第二十四遍，不厭其煩。
“我讓她不要亂走動，出去一趟就成現在這樣了？”
一想到孩子沒了，老爺子的白鬍子都吹起來了，臉色，紅彤彤，顯然，是非常生氣霍寒“被墮胎”的這件事。
“關於孩子，我的立場依舊，我不在意。”
墨霆謙冷靜的說，與老爺子激烈的樣子相比，他則意外的風輕雲淡。
“我在意！那是我的曾孫！說沒就沒了？”
墨老爺子冷眯起眼角，惡狠狠杵着他，“墨霆謙，你從小到大沒做過讓我失望的事，如果你還袒護那個女人，別怪我不客氣！”
老爺子顫抖的身子扔掉柺杖，左看看，右看看，總之，不知在哪個，搜出來了一條大棍子，大聲呵斥：“跪下！”
看樣子，又是要家法伺候。
墨霆謙看了那棍子一眼，沒有說話，手指，默默解開一顆顆釦子。
外套脫下後，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襯衫。
然而，隨後他竟也將襯衫脫下，沉寂的臉，一言不發。
八塊腹肌，線條流利的人魚尾線，腹部肌肉結實精壯，微麥色的上身，全是經常鍛鍊身體的證據。
登時，老爺子就打過去，一棍子打在了墨霆謙的身上，瞬間血跡斑斑。
沒想到，他的身體，也是殘忍的布上一道道傷痕。
“一，二，三……”
……
“記住，這是你的懲罰！不是你一再的縱容，她敢跑出去？我的曾孫，就是這樣被你們倆弄死的！”
墨霆謙被打的出了熱汗，額頭，髮際線全都是汗水，順着削尖的下顎流下，一雙眼睛，汗滲進去，清晰，澄澈。
然無數道傷痕，已經致使他蒼白的脣微微發生顫抖，薄而涼，變態的俊美
。
“把她的加在我身上，繼續。”
他說話時，聲音不可忽視的發生了顫抖。
這是老爺子的慣例，誰犯了錯誤，都要接受這種懲罰。
而這件事又非不是一般的事，這種懲罰，他早在得知孩子沒有那一刻起，就料到了。
霍寒所說的害怕，他都懂。
“讓她自己來。”
老爺子冷嗤，直接拒絕
死死的瞪了一眼外面，手中的棍棒，全都是墨霆謙身上的血。
墨霆謙瞪大雙眸，虛覷了一眼那棍子，渾身的痛，忽然都沒那麼清晰了。
身後，淅淅瀝瀝的血流往下面，稍微的一移動，就能感覺到那種神經被撕扯的劇烈感官，可他現在都不在乎了。
“她如何承受的住，我是她丈夫，我來。”
墨霆謙冷冷立了起來，老爺子呵斥：“誰讓你起來的！信不信我立刻讓她滾出墨家，連個孩子都護不住！有什麼用！”
“這是我回答的第二十五次，是厲千尋所逼，霍寒手無寸鐵的人能反抗？老爺子，你今天的氣，還真是大。”
“那是我的曾孫，我如何能不氣？那更是你的兒子，墨霆謙，你就是這幅態度？”
“老子就是不要那小子，要打繼續，話我放這兒，不能動她。”
最後那句話別有深意。
墨老爺子看着墨霆謙這麼護着霍寒，心裏又是升起一頓明火，和失去孩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時候，她在你心裏這麼重要了？墨霆謙，記住你姓什麼。”
墨霆謙看他是不會再動手了，撿起衣服，甩了把汗，那些掙扎的皮開肉綻的疼，已經讓他麻木。手指，順着衣服紋理一顆一顆扣好，“那孩子呢，也是姓墨的生的？”
“你……”
老爺子被懟的禁閉雙脣，嘴裏，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出來，但是，還是什麼都沒說。
墨霆謙捱了起碼三十打底的棍棒，背後，胸前，都是痕跡。
穿上的衣服，白色的襯衫，很快，就被血印溼。
他撿起外套，黑色的外套又套在外面，現在即便是印溼，應該也難察覺了。
拉開書房的門，光線透了進來，逆光射在他立體的臉頰，布上一層朦朧的光：“我再說一遍，免得你老眼昏花，不要動我的女人，孩子可以再生，她，我不允許誰欺負，包括你。”
他拋了一個威脅的眼神留給老爺子，那眼神，更明顯的就像是開口：你感動她，我跟你沒完。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