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思氣得跳腳,她的宮女忙過來想幫她脫鞋,卻被惱羞成怒的孟雨思一腳踹開:“孽障,你是想讓本小主在大庭廣衆之下露足?”
宮女嚇得不輕,跪在一旁抖如篩糠:“主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皇后明顯也有些不悅,但仍保持着面上的端莊,斥責道:“錦貴嬪,你的狗都管不好嗎?”
“該死的臭狗!”那只狗尿了她的鞋,竟是邀功似的在曲挽寧身邊搖尾巴,孟雨思更是怒不可遏,竟是上前就想踢他,“踢死你個踐種。”
南瓜可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只覺得她身上的氣味尤其難聞,特別是那雙腳。現在撒上了自己的聖水,反而是好多了!
見她擡起腳就想踢自己,南瓜嗷嗚一聲就躲開了。
用力過猛,一腳又落空,孟雨思竟是直接腳下一滑,失去重心倒進了花壇裏。
曲挽寧:……
皇后:?????
雪嬪:怎麼能有這樣的蠢貨。
這一下,場面一下子就亂了套。
孟雨思在府裏,沒少受過主母和嫡女的羞辱,學了一身哄男人的本事,如今竟是進宮了,男人沒哄着,天天被李韻那個踐婢氣,如今竟是連狗都要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怨恨地瞪着曲挽寧道:“錦貴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曲挽寧扶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嫌惡地後退了一步,擋住南瓜小小的身影:“你要本宮給你解釋什麼?你要踢本宮的狗,沒踢着自己摔了,本宮還沒責罰你尊卑不分,你倒是惡人先告狀。”
孟雨思嗆聲,可她如今的位份實在是低得可憐,是曲挽寧這種寵妃一個不得意就能弄死的那種,而且明面上是自己姐姐的皇后,其實也並不喜歡自己。
銀牙緊咬,望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要給妾身做主啊。”
這趴在花叢裏的模樣,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皇后不由嫌惡,怎麼就送了個這種玩意進宮,分不走半分寵愛不說,還淨給自己找事。
可她是皇后,到底還是要管的,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道:“錦貴嬪,今日這事實在是過分了,這狗便早些送走吧。”
孟雨思還是不滿:“什麼送走,打死纔行!踐狗!”
曲挽寧嬌笑道:“你是什麼身份,皇后娘娘尚且還未說什麼,輪得到你來指點本宮?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本宮會看,怎麼孟小主不會看?”
這話,便是說孟雨思就是皇后的狗,皇后聽着並無反應,覺得這話說得極對,卻是觸碰到了孟雨思脆弱的自尊心了。
對上皇后的視線,皇后眼神中的警告讓她閉了嘴。
曲挽寧也被一口一個踐,指桑罵槐弄得上了些火氣,但仍是保持着理智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妾身不會將南瓜送走,宮中並沒有說嬪妃不得養寵物,而且這是皇上批准進來的,若丟了,死了,遭遇了意外,臣妾也擔待不起!”
皇后沒想到一向柔弱的曲挽寧,這次竟是這般硬氣,但總歸她說的話裏也找不出什麼以下犯上的地方,而且搬出了皇帝,只要這狗不是做了什麼傷人的事,便是沒法下手了。
“皇后娘娘,這狗還對妾身的鞋,鞋……!那樣!”
曲挽寧瞪了她一眼:“怎麼樣了?不然孟答應把鞋子脫下來檢查?”
一句話,就噎得孟答應閉了嘴。
養南瓜的日子不算太久,卻明白這狗有些潔癖,非乾淨的草地不用,可剛纔竟是對孟答應的鞋……
加上孟雨思剛纔過分誇張的表現,雖然女子露腳確實不合適,但先不說這御花園裏,目前算上隨身宮女,攏共也就八人,別說外男了,連個太監也沒有,而且脫了鞋,還有羅襪啊?
曲挽寧便是推斷,怕是孟雨思的鞋上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今看着孟雨思的反應,怕是猜中了。
見狀,皇后也沒心思遊這花園了,只好打圓場:“行了,都是後宮的姐妹,錦貴嬪你是主位娘娘,就算帶狗出來也避着人,往後萬不能再發生這種事了!”
曲挽寧又恢復了乖巧,福身道:“妾身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又瞪了一眼草叢裏的孟雨思:“你也身爲嬪妃,如今這是什麼樣?趕緊起來回去換身衣裳。”
福常在附和道:“不知道的還以爲孟常在喜歡這草叢裏的春景呢,看,頭上都簪着許多小草小花,還以爲是今年的新款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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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思氣得爬起身來,跟着皇后回了宮。
剛回宮就被皇后一巴掌打倒在地:“沒用的東西。”
孟雨思連忙跪在地上:“姐姐莫生氣啊!”
“你不是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對她下毒?她腹中的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雖現在還不清楚是男是女,但本宮賭不起!”
“妾身也沒想到,她身邊竟是帶了一條狗出來……不過,這次下的劑量,只是剛纔對話的那些時候,便應當已經足夠了……只要晚些再逐漸投另幾味花草,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她落胎。”
皇后原本因爲生氣有些扭曲的表情,逐漸恢復如常:“此話當真。”
孟雨思拍着胸脯承諾:“那是自然,這都是孟府後院慣用的打胎妙招啊。你看我爹家,除了我這個女兒,還有庶出的兒子嗎?”
皇后不說話,顯然也是信了她的話。
確實,孟家沒有庶子。
“你好好辦事,你小娘才能在府裏過得自在些,若是不能……”話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是……”
皇后有些倦了,便遣了孟雨思和下人們走。
她單手撐着腦袋,皺着眉看着桌上太師府送來的一封信。
此次春闈會元的名字赫然寫着三個字:曲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