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森野震驚地看着夏小鷗。
這是他原本想說的話。
夏小鷗慢慢地鬆開了手，朝着他笑笑。
“當你最後寵我一次，這句話由我來說。”
夏小鷗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
陸森野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森野被我甩了，可能這件事能讓我吹一輩子的牛了。”
“小鷗……”陸森野輕撫着夏小鷗的臉頰。
“我知道這次來救我，你一定挺難的吧？”夏小鷗的眼圈開始慢慢泛紅。
“對不起……”
陸森野用額頭頂着夏小鷗的額頭，親暱地將她摟在懷裏，“對不起，小鷗，對不起……”
他這輩子沒跟什麼人道過歉。
可是卻是真的覺得對不起夏小鷗。
他原本打算通過這段時間，和盛景屹好好談合作，只要拿下了盛景屹的合作，他就有資本去和陸峯談條件的。
可是盛景屹這一次是出來玩的，絕口不提工作的事。
他嘗試了好幾次，都被盛景屹噎了回去，擔心合作的事真的黃了，所以他沒敢再提。
“你沒有對不起我，是你把我從美人島救出來的，也是你，讓我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陸森野，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以外，獨一無二愛我的人。”
陸森野緊緊地抱着夏小鷗。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找了今年研三的學姐，她要去外地實習了，她的房子空出來了，我都跟她說好了，今天我就搬過去。”
陸森野看着夏小鷗，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
他以爲這次旅行，是給夏小鷗編制的最後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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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想到，原來這次旅行是夏小鷗給他編制的最後一個夢。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打算好了。
怪不得他看她一直在拿着手機，夏小鷗不是個愛玩手機的人。
他當時還沒有在意。
想說的太多，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夏小鷗看着陸森野，她眼圈很紅，卻忍着沒掉眼淚。
因爲這段時間，她已經偷偷哭過了。
“別總是跟你爸鬧了，那是你爸爸，他不會害你，只是可能沒有選擇好愛你的方式。”
陸森野嗓子眼兒裏像是灌了鉛似的，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女孩是那麼堅強。
他寧願她跟他哭，跟他鬧，他心裏會好受一點。
夏小鷗捧着陸森野的臉輕聲道說：“其實你不用自責的，我在上公主號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跟你分開的準備。”
陸森野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詫異。
“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她看見了抽屜裏的安全套，她沒有當衆拆穿我，用最溫柔的方式開導我，在我媽和任何人之間，我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這句話說出來固然殘忍。
但是夏小鷗還是要說。
“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我只想跟我媽過平淡的生活。”
夏小鷗覺得這樣說，陸森野可能會好受一點吧。
最起碼不是因爲他的原因才分開的，而是她早就拒絕了陸家這樣的豪門。
“小鷗，我……”
陸森野很想說，可能的，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讓不可能成爲可能。
可是要多久呢？
一年，兩年，三年……
哪個女孩子等得起？
他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讓她成爲他的妻子，那就讓她少揹負一些東西吧。
陸森野穩了穩情緒，“你媽的腎源，我會幫她找的。”
“那我先提前謝謝你。”
陸森野的大拇指輕輕地摩挲着夏小鷗的臉頰。
“我讓姚軍統統計一下我名下的財產，按照法律，我要分你一半的。”
夏小鷗被逗笑了，“你知道我不會要的。”
陸森野當然知道，所以沒有提前讓姚軍來安排。
他什麼都想給她安排好，可知道她什麼都不會要。
想給她的太多，卻發現到頭來，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能給我的最好的，也是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要好好的。”
陸森野把夏小鷗摟在了懷裏，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夏小鷗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
還是沒出息地掉眼淚了。
“會好起來的，有人說失戀就像是得了一場重感冒，熬過了最難受的那幾天，就都好起來了。”
夏小鷗鬆開了陸森野，“我去做飯了。”
她起身去了廚房。
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吃了一頓飯。
吃了飯，夏小鷗開始收拾東西。
“等開學再搬吧。”
夏小鷗仍舊收拾着，“還是不了，房租都交了，不去住不就浪費了。”
“你還是住在這邊吧，方便，我把房子過戶給你。”
“不用了。”
陸森野不忍心看着她收拾行李，乾脆躲了出去。
他坐在外面的車裏，心裏難受得很。
他在車裏抱着頭，把頭髮弄得凌亂不堪。
他用拳頭狠狠地砸了方向盤。
可是怎麼樣都沒辦法宣泄心裏的痛苦。
等他上樓的時候，夏小鷗的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行李箱放在了地上。
夏小鷗指了指桌子上的首飾盒，“那是你後媽送的，你收起來吧，這個手鍊……”
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鍊，“就送給我吧。”
“嗯。”
在旅行的時候，夏小鷗和陸森野還在玩的地方，買了一把梳子，陸森野親自刻上了夏小鷗的名字。
還有一枚銀戒指，是陸森野親自打的。
“這些我也帶走。”夏小鷗小心翼翼地將梳子和戒指收到了一個小布袋裏。
她又抱起了一只小恐龍，“還有這個。”
夏小鷗又跑去小臥室裏看看有沒有忘記什麼。
陸森野蹲下來，看了看那只小恐龍，上面印着夏小鷗的名字縮寫。
他拿着牀上那一只換掉了。
“沒東西了！”夏小鷗將行李箱蓋上了蓋子，“我們去民政局吧？”
一切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
陸森野猶豫了一下，“過幾天吧，我要出去一趟，有事。”
他在找藉口。
“那行，我去津城了，找我媽。”
“我送你去地鐵站。”
陸森野把夏小鷗送到了地鐵站，目送夏小鷗上了地鐵。
坐在地鐵上，夏小鷗感覺自己被掏空了一樣。
到達津城的時候，夏小鷗在站臺上看見了尹紅霞。
“媽！”
她快速跑過去抱住了尹紅霞。
“妞妞，你好像胖了一些。”
跟着陸森野玩的這幾天，每天都喫得太好了，不胖纔怪。
“我們遊輪上的伙食太好了。”夏小鷗親暱地挽住尹紅霞的胳膊，“媽，你想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