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
汪曉雨穿着運動服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卻沒有一點汗水，手裏拎着兩份早餐。
電梯到達十三樓，出來的時候腳步有意放緩。
跟她預想的一樣，1301房間的門就在這個時間從裏面打開。
昨天遇到的那個女人還是穿着那身深藍色西裝，手上提着一個公文包，關門。
轉身看到汪曉雨，點頭示意。
並沒有想要攀談什麼，拎着公文包徑直走向電梯口。
“於律師。”
汪曉雨喊住她。
“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於律師轉身疑惑地問道，上下打量面前的女人。
“我是從金城調過來的汪曉雨，之前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一直很仰慕。”
汪曉雨裝模作樣的說道，走上前了幾步。
“汪曉雨？”
於律師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垂眸思慮了一會說道。
“我記起來了，唐律師跟我說過你，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到了。”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轉過身去，按下電梯按鈕。
“於律師，您還沒喫早餐吧，我剛纔去跑步順手給您帶了一份，如果您不嫌棄就收下吧。”
汪曉雨走上前想要獻殷勤，繼續說道。
“不必了，我沒有喫早餐的習慣。”
於律師看了她一眼，立刻走進電梯裏，表情十分嚴肅。
隨着電梯門緩緩關上，汪曉雨的臉色由紅轉白，拎着早餐的兩只手自然垂下。
什麼早就聽說，什麼仰慕許久，她昨天晚上才知道這個女人姓於。
要不是想要從她這得到關於謝予的信息，至於早起演這麼一齣戲嗎？
竟然沒有成功！
汪曉雨氣得不行，這麼東西啊，不就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女律師嗎？
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啊。
轉身將兩份早餐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裏。
律所，辦公室。
唐律師走進來，身後跟着汪曉雨。
“大家停一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咱們的新同事。”
衆人放下手裏的文件，有的站在原地，有的坐在椅子上歪頭看過來。
於律師端着手裏的咖啡，輕抿了一口，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
唐律師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拿下來過，她走到哪兒看到哪兒。
周圍靜悄悄的，片刻回過神來。
“咳咳。”
“這位是汪律師，汪曉雨，之前聲勢很大的金城輕柔棉紡那個案子就是她負責的，在金城律師界赫赫有名。”
“能來到寧城律所跟大家成爲同事，是緣分也是我們的榮幸。”
“大家歡迎一下。”???.
唐律師擺出負責人的做派，冠冕堂皇地說着。
底下的人早就聽慣他的這些說詞了。
如果不是有個這樣的負責人，寧城律所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總部最不看好的就是他們這個律所了。
一年到頭，沒有半分錢的獎金，年底分紅也沒有他們的分。
辦公室裏的這些律師早就心有怨言了，盤算着想要跳槽，奈何一時又找不到好的地方。
旁的律所一聽是這裏的人，連面試都不會讓他們參加。
頓了幾秒，有人先配合鼓掌，其他人才動了動手，一個個懶洋洋的，又繼續做手頭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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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曉雨看過去，注意到鼓掌的人是於律師。
唐律師也注意到了，嘴角微微上揚，卻見於律師並沒有看他，有些尷尬。
“唐律師，我的位置在哪兒？”
汪曉雨笑着問道。
她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歡不歡迎她又怎麼樣，她到這裏來本來就不是爲了工作的。
“對對對，忘了，就在於律師旁邊那個空位置。”
唐律師擡手示意了一下。
於律師聽到兩人的對話，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翻看手裏的文件。
汪曉雨拎着包從她身後過去，正欲開口打招呼。
於律師卻立刻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看也沒看她一眼就起身離開了。
“喬助理，是我。”
“嗯，我明白。”
……
汪曉雨臉色一沉，將手提包放在桌子上，盯着於律師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去。
這時，旁邊一個年輕的小女孩探頭衝她說道。
“汪律師，您別在意，於律師對誰都這樣。”
汪曉雨笑了笑，微微點頭。
“沒關係。”
自然地坐到椅子上，從手提包裏拿出手機。
見旁邊的小姑娘轉過身去，臉上的笑意崩平，犀利的目光看向門口的位置。
只能看到於律師的半個身體，被外面的石柱擋住。
似乎還在打電話……
真是讓人頭疼，這個於律師不是什麼好靠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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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想要從她嘴裏得到謝予的信息得下點真功夫了。
環顧四周，用眼睛數了一下辦公室裏的人，一共是十二個人。
隨即打開一個黃色的軟件，點進了一個酒店的主頁。
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汪曉雨突然站起來。
“很高興能跟大家成爲同事，今天是我第一天入職，以後還希望大家能夠多多幫助我，晚上我訂了一個酒店，希望各位能夠賞光。”
一氣呵成，看來是在心裏早就打好了草稿了。
大家紛紛附和。
“好啊，汪律師請客，我們哪兒有不去的道理。”
“謝謝汪律師。”
……
唯獨坐在一旁的於律師一句話也沒有說。
過了幾秒，於律師合上文件，從椅子上拿起外套，站了起來。
“我就不去了，晚上有約。”
正欲轉身離開，被身後女人的聲音喊住。
“於律師！您今天早上已經拒絕過我的早餐了，晚上再拒絕我的請客，實在讓我有些難看。”
汪曉雨似是開玩笑的說道。
於律師停下腳步，身體一怔，轉身疑惑地盯着她。
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熱情的有些異常。
發現旁邊的人都在盯着她倆，頓了兩秒，又折回來。
“既然汪律師如此熱情，我就推掉晚上的約會去參加吧。”
輕輕一笑，眼底一抹深意，好似要透過汪曉雨這張臉看清她到底要做什麼一樣。
其他人鬆了一口氣，氣氛都活躍起來。
還以爲於律師要跟汪律師結下樑子呢，嚇壞她們了。
汪律師可真有膽量，整個律所沒有人敢惹於律師，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天天擺着一張臭臉，就沒對人笑過，也不知道唐律師喜歡她什麼。
“這太好了。”
汪曉雨嘴角揚成好看的弧度，大方得體的說道。
兩人對視了幾秒，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