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阿瑾,我餓了,陪我用膳可好?”
“神經病!”
燕瑾沉着一張漂亮脫俗的臉罵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花容寧瀾立即眉開眼笑地跟了出去,反正被他這麼罵習慣了,此時被他這麼一罵,心裏更是覺得歡暢。
“阿彌陀佛!”
修緣輕輕一嘆,便轉身離開。
青鳳見此,他道,“修緣請留步!”
修緣已經是第二次救了他們,青鳳對他的態度自是客氣。
見修緣停下腳步,青鳳又道,“天色已晚,屬下給您安排住的地方!”
修緣也沒有其他的意見,只是道了一聲,“有勞施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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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蘇流年一直陪在花容墨笙的身邊。
或許是因爲青鳳氣於爲保護蘇流年,花容墨笙受了如此重的傷,這一晚的晚膳便沒有讓人給她準備。
倒是蘇流年並沒有察覺,甚至不覺得飢餓,她就這麼一直坐在*旁看着花容墨笙昏睡的樣子,眼睛始終沒有移開過。
偶爾摸摸他的頭髮,偶爾輕觸他的臉,更爲心疼的是他這麼趴着睡。
*未眠,天已經亮了。
花容墨笙還是沒有醒來。
蘇流年也沒打算離開,就這麼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着他。
突然地覺得他濃密的長睫毛微微地顫抖了下,蘇流年立即張了張嘴巴,然而她沒有驚呼出聲,只是眉梢裏已經藏滿了喜意。
“花容墨笙,墨笙,你醒了對不對?墨笙,你醒了嗎?”
睫毛又動了下,許久之後才緩緩地睜開,依舊如初,沒有分毫的惺忪,雙眸裏一片清明,似乎睜眼的那麼一瞬間,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回憶了一遍。
花容墨笙看着眼前狼狽的女子,沒由來地覺得心裏一縮,微酸帶着疼意。
她還是那副樣子,蒼白着臉,頭髮披散而下,柔軟烏黑,更將那張小臉映襯得白希,然那他知道那是一種蒼白。
身上的衣裳帶着班駁的血.跡,已經乾涸,但是血腥味依舊。
“年年…….”
他輕輕地喚出了聲音,笑容淺淺。
“你真的醒了?”
蘇流年喜極而泣朝外喊道,“大夫,大夫快過來,他醒了!他醒了!青鳳,修緣,七王爺醒來了!”
最先衝進來的是*未眠守在門外的青鳳,而後修緣跟了進來。
青鳳見花容墨笙真的醒來了,立即朝着修緣望去。
“快,你快給王爺看看傷勢如何?”
他雖然懂得一些醫術,然而花容墨笙受傷之後,青鳳這才發現修緣精通醫術。
修緣先給花容墨笙把了脈象,又看了看已經止住血的傷口,淡淡的,他說,“傷勢已無大礙,只是脈象奇怪,時緩時急,小僧暫時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給他點時間,他定能研究出來。
頓了一會,修緣又道,“注意休養,傷口切勿碰了水,小僧開的那幾帖藥按時喝上,便無大礙!”
“有勞了!”
青鳳朝他客氣地行了禮。
修緣只是淡淡一笑,又看着坐在*邊的蘇流年想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去,而是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便轉身離開。
“年年…….”
花容墨笙又輕喚了一聲,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他問,“你可有受傷?”
蘇流年見他一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她可有受傷,心裏一酸差點就哭了出來,她搖了搖頭。
“沒有!我很好,沒有受傷!”
花容墨笙笑了,是那種輕柔放鬆的笑意,脣畔的笑容如椿花燦爛,容顏雖然蒼白,但是蘇流年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自然,這麼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在他的笑容中。
蘇流年回過神,輕柔地撫上他的臉。
“花容墨笙,你是腦袋長坑還是突然怎麼了?做什麼要爲我擋去那一劍?萬一你死了怎麼辦?”
“死了,讓你過一回當寡.婦的癮!”花容墨笙疲憊地將雙眼一閉。
“我呸——誰讓說那個字的!不許說!”
但是見他疲憊的樣子,蘇流年又不忍心說他,可卻忘了,那個她此時忌諱的“死”字,還是她先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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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她開了口,“很疼嗎?”
花容墨笙搖頭,“不疼!”
“幾乎刺穿了整個胸膛,能不疼嗎?”一旁的青鳳淡淡地出聲。
雙眸輕緩一斂,花容墨笙朝着青鳳下了命令,“出去!”
“是!屬下告退!”
青鳳行了禮便離開了。
蘇流年見花容墨笙這樣輕拉了拉他的手,“青鳳對你那麼忠誠,你還如此兇他!”
青鳳的忠誠,她是看在眼裏的。
“他沒給你飯吃是不?”花容墨笙問道。
“呃…….”
蘇流年頓了下,這才想起自己一晚上一早上都沒吃,被他這麼一說才覺得真的有些餓了。
從昨天傍晚正要回來別院的路上,那場面驚心動魄,若不是她遇過幾次,早已嚇壞了。
而見到花容墨笙受傷之後,她又是擔心又是受怕,整個人處於混亂的狀態,一晚上不吃不睡,竟也挺了過來。
“也許青鳳由於擔心忘記了,估計他也沒有用膳,他昨晚在外頭守了*呢!”
見青鳳如此護主的心態,蘇流年忍不住想要替他說話。
花容墨笙不語,只是淡淡地笑着,而後雙手撐着*,想要坐起來,蘇流年見此立即將他按住。
“你做什麼?也不怕傷口裂開,難道不知道已經是嚴重失.血嗎?”
這落後的年代,可沒有輸血的東西啊!
.就算是有,那也沒有可以驗證血型的儀器。
或許是因爲太疼,花容墨笙只輕輕地喘息了口氣。
“沒事,扶本王起來。”
蘇流年這才想起他這麼趴着*,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住,血液不循環,早已是痠麻不已了。
心裏發酸,她點了點頭,還是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坐好。
傷在背部就是再柔軟的被子給他靠着也會疼,便坐在了他的身邊讓他靠在她的身上。
見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眉頭也不皺上一下,除了臉色蒼白,一切無異常,也不知他是怎麼忍受這樣的疼。
只是握着他的手,一片冰冷。
花容墨笙疲憊地靠在她的身邊,笑得虛弱,垂着眼眸瞥着身旁的蘇流年,擡手將她的髮絲別在耳後,露出蒼白的小臉,上面還染着不知是誰的鮮血。
“年年,很疼,親本王一下,就不疼了!”
“…….既然很疼,你做什麼還要衝過來替我擋住那一劍?你這樣子我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她真的猜測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比如昨日他怎麼就願意爲她挨了這麼一劍。
花容墨笙目光一斂,輕聲道:“猜不透就別猜!快親一下,否則,要疼死了!”
蘇流年見他如此語氣,心裏不忍,擡頭在他的脣角處落下了一吻。
猜不透就別猜…….
可她就是因爲猜不透,所有才一直去想。
花容墨笙笑得溫潤而多情,因她這一吻,突然有一種值得的感覺。
“本王坐一會,年年,你去換身衣裳,好好打理一番,打理好了之後,再給本王送些吃的,我們一塊兒用膳。”
想到自己一身狼狽,衣裳上還沾染着血跡,而且花容墨笙這麼久沒有用膳,此時醒來身子必定是特別虛弱的。
便點了點頭,“我去讓青鳳過來陪你!”
“不用了!本王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會。”
蘇流年見他不想,便也不做勉強,下了*朝着房門走去,離開之前與青鳳交代了事,這才朝着她住的那一間房走去。
蘇流年走後,花容墨笙看着那一扇房門許久,眼裏一片陰翳。
這一劍他本可躲避開來,也可以將她拉到一旁不受傷害,但最終他還是使了苦肉計。
聽着那長劍襲擊而來的聲音,瞬間就已經算計好了那長劍扎入的位置,替她受了這一劍。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地愛上,可爲他不顧一切,儘管最後能不能給她一個將來。
但至少不論結局如何,他要的蘇流年是心中只有他的蘇流年。
連自己的身體都能拿來算計,他花容墨笙可下的狠心多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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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也纔剛亮不久,蘇流年還未走到自己的房間便看到燕瑾朝她走了過來,臉色帶着憂慮。
見到她的時候,那一雙漂亮的雙眼頓時一亮,一時間可謂是流光異彩,瀲灩一片。
“流年!”
燕瑾笑了起來朝她跑了過去,二話不說就將臉色蒼白的她抱在了懷裏。
“我想死你了!”
這*,他沒有睡好,心裏想的都是她。
蘇流年被他這麼一抱差點喘不過氣來,輕咳了幾聲,“你放開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燕瑾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於興.奮,把她抱得太緊了,趕緊鬆了鬆,竟是幾分靦腆的笑意。
“我…….對不起!只是太高興了!”
說着低頭,也不管她一張臉又是灰塵又是血跡的,便在她的臉上用力地親了兩下。
蘇流年有些好笑,想到自己一身狼狽,雙手都髒兮兮的,這一臉張自是好不到哪兒去,燕瑾竟然還下得了嘴。
“好了,我去沐浴一番,都要髒死了!昨晚你住哪兒了?”
昨晚她的心思都放在了花容墨笙的身上,便忽略了燕瑾的存在。
“…….九王爺那.死.變.態住於迎月樓,我便與他住在那裏,不過我住的地方是最西邊,與他清.白得很!”
擔心蘇流年誤會,燕瑾立即解釋。
由於花容墨笙已經醒來,而修緣也說了沒有什麼大礙,心裏寬鬆了許多,此時見燕瑾如此,蘇流年笑了開來,擡頭打量着眼前那一張臉,漂亮如斯,可帶有幾縷疲憊。
“昨夜沒睡好嗎?”
燕瑾點頭,眼裏透露出幾分委屈,“我想你…….”
他真的想她,想到夜不能寐的地步。
蘇流年不甚自然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讓燕瑾箍在懷裏,雖然不緊,然而他卻是不打算鬆手,耍賴一般地將臉埋在了她的頸子處。
“你再不放手,我可要餓死了!兩餐沒吃,*未眠!”
見他依舊抱着不放,蘇流年尷尬一笑,“不覺得一身臭味嗎?”
她可是渾身都要髒死了,甚至是一身不知道是誰的血。
燕瑾並不嫌棄,甚至湊在她的頸子處嗅了又嗅。
“只要是你,都是最好的!”
過了一會,燕瑾又問,“如果…….如果是我受了這樣的傷,你可會…….爲了我,兩餐沒吃,*未眠?”
蘇流年想都沒想,“你要敢受了這麼重的傷,我一定再補上一刀!”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燕瑾還是笑得很是開心,二話不說在她的頸子處大大地親了一下,這才將她鬆開。
“你去沐.浴吧!我在這裏等着。”
“…….”蘇流年無語,但還是覺得窩心,至少燕瑾是那麼地信任她。
見蘇流年朝着另一間房走去,燕瑾雙眼都藏滿了笑意,她單獨住一間,也就是說……
她與花容墨笙是分房而睡的!
身後花容寧瀾陰鷙着目光將這一幕全都看盡了眼裏,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帶着受傷的神色。
最後,花容寧瀾還是一步一步地朝着燕瑾走去,二話不說便衝過去從燕瑾的身後將他抱住。
他抱得很緊,胸.膛貼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地環在他的腰上,兩人的身高相差不錯,花容寧瀾將臉擱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他與他,第一次靠得如此地近。
燕瑾渾身一顫,嗅着那一股淡淡的體香,便已清楚是誰如此大膽地對他毛.手.毛.腳的。
想到花容寧瀾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抱着他,心裏除了震驚還有憤怒,他竟然被一個男人給抱了!
燕瑾低頭看着那一雙緊緊環在他腰上如白玉雕琢一般的手,冷冷一笑。
突然擡手用手肘朝着身後狠狠攻擊而去,右腳在那一秒的時候也朝後擊去,只聽得一聲大叫,那一雙環抱在他腰上的手立即鬆了開來。
花容寧瀾被頂得朝後退了好幾步,一手捂着被他手肘頂疼的右肩膀,一手捂着被他踹疼的右腳,一臉的哀怨。
“阿瑾,你又打我!”
每一次靠近,他都是以鼻青臉.腫爲代價。
燕瑾冷冷地看着一臉委屈的花容寧瀾,拍了拍被他抱過的地方,雙眼充滿了鄙.夷與不.屑。
“死.變.態,老子警告你,膽敢再如此,看老子不把你給廢了個乾淨!”
天啊,他竟然讓一個男人給抱了!
一想到剛纔他靠近的感覺,燕瑾就覺得渾身的不舒坦。
自己斷.袖,別把所有的男人也都當成斷.袖!
花容寧瀾也來了脾氣,將燕瑾眼中的鄙.夷與不.屑看在眼中只覺得更是委屈。
抿着脣他看着燕瑾,突然地就這麼上前,往燕瑾的脣就親了下去。
只是那剛剛碰上,燕瑾便將對方給推了開來,力氣之大,讓花容寧瀾足足後退了好幾步,最後甚至一個沒有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燕瑾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止被一個男人給抱了,而且還讓那一個男人給親了!
立即以袖子擦嘴,恨不得將脣瓣擦破一層皮。
“花容寧瀾,你個天殺的!”
燕瑾並沒有顧及到花容寧瀾尊貴的身份,直接上去,擡起一腳朝他就要踹了過去。
花容寧瀾還沉浸在剛纔那一記衝動的吻中,他第一次親吻,竟然是這種感覺。
猶如被電擊中,被雷劈中一般,讓他驚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他就是眷戀這樣的感覺!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一隻白色的鞋底正迅速地朝他襲擊而來。
花容寧瀾也是習武之人,反應自是比常人還要快。
雖然迅速地躲避了開來,可是那一腳還是重重踹在了他的肩.上,不過那一張漂亮的臉蛋算是救下來了。
“唔——”
花容寧瀾疼得呼叫出聲,只是當他想對燕瑾說話的時候,只見燕瑾剛纔從腰上取下了配劍,朝他刺來,險險地躲過了幾劍。
花容寧瀾自是清楚燕瑾是玩真的,任憑他武功再好,可是只躲不攻的情況下,只顯得狼狽至極。
無奈之下,只得專心與燕瑾過了幾招,卻依舊下不了重手,硬生生地受了幾處傷。
“阿瑾……別打了,阿瑾!”
花容寧瀾一邊躲一邊喊,只是這個時候被他輕薄了去的燕瑾豈會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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