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她的。”
靳斯辰沒有絲毫猶豫，很平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葉初七曾設想過無數答案，可是靳斯辰的回答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驚愕的張大了嘴，難以置信。
他欠的，欠了白薇什麼？
靳斯辰看懂了她的疑惑，沒等她繼續追問，他便主動道：“當年她差點傷害了蕭筱，被蕭家驅逐出京都之後，我也沒再跟她聯繫過，後來再遇見她是幾年後我是M國留學的那段時間……”
他這麼說，倒是與葉初七所料的不差。
就知道他們分手後還有過聯繫，否則哪來那麼多的淵源？
葉初七的心頭莫名的有些酸澀，說出來的話也是酸溜溜的，“所以呢？他鄉遇故知，還是你的初戀，你們就乾柴烈火，舊情復燃了？”
靳斯辰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的故意擡槓。
他繼續道：“她當時懷孕了，那……”
“懷孕了？！”
葉初七本來還算按捺得住，可是聽到這一句，倏地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聲音也是擴大了無數倍。
她隨即哼道：“呵，你在M國留學的那幾年，當時也就二十出頭吧？”
靳斯辰：“？”這跟他的年齡有什麼關係？
葉初七接着道：“果然是還年輕啊，年輕就是好，腰好腎好體力好，命中率還賊高，一來就讓人懷上了。”
靳斯辰：“！”
本來是打算認真嚴肅的跟她好好談一談，但是才談了沒幾句，她說話不是酸溜溜就是一驚一乍，根本就沒法談。
尤其是這最後一句，非逼得人不淡定了。
靳斯辰不得不說道：“她懷她的孕，跟我有什麼關係？”
葉初七一臉的問號，“不是你的？”
靳斯辰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我的？”
葉初七仔細想了一下，好像他確實沒這麼說過，但是他剛纔的表達方式，讓她想當然的誤解了而已。
她驀地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那你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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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辰又道：“她懷孕了，但那個男人……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不能給她和孩子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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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七：“那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確實沒什麼關係。
可，靳斯辰還是斟酌了一瞬，有些事情似乎是難以啓齒，他只能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大概……就是陰差陽錯，總之，最後就是她因爲我發生了一點意外，不僅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還被摘除了子宮，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母親。”
葉初七：“！”
所以說，這就是所謂的虧欠？
那麼，靳斯辰又該做些什麼，才能償還白薇的那一個子宮？
葉初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猜測道：“那她是不是在你的面前表現出一副天都塌了下來，然後從此生無可戀，你不娶她她就不想活了的樣子？”
靳斯辰一時無言。
不得不說，還是女人瞭解女人！
葉初七馬上又追問：“被我猜對了是不是？”
靳斯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愛她，不可能娶她。”
葉初七：“那倒也是，然後呢？”
靳斯辰：“畢竟是我欠了她，所以我答應她，只要她以後有任何事情需要我的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葉初七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她也有這種察覺，只不過是從不在乎白薇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現在不得不問了一句，“她要你幫她什麼？”
靳斯辰道：“當初那件事情……過了幾年之後，她就嫁了人，剛開始應該過得還不錯，但是結婚幾年她也沒辦法生一個孩子，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就出了問題，尤其是她的丈夫知道她曾經懷過孕，現在還沒了子宮……經常對她施以家暴……”
葉初七愕了一下，道：“那她離婚不就可以了嗎？”
靳斯辰道：“她是想要離婚，但是兩人在財產的分配上不能達成一致，她的丈夫不同意，還想了各種辦法來折磨她、恐嚇她，她回來找我，就是希望我能請律師幫她打離婚官司，老實說……我希望能幫到她……”
葉初七聽完他的話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不是白薇，不能理解白薇身處那樣的困境有多無奈多痛苦。
但她能理解靳斯辰。
這世界上，最怕欠下的債就是人情債。
白薇失去的那個子宮，就像是一把困在靳斯辰心間的枷鎖。
若是白薇一直無欲無求，那把枷鎖反而會一直都在，所以他才希望真的能幫到白薇，還了這場債。
可如今，似乎被她給搞砸了……
葉初七不知道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還會不會故意挑起蕭錦妍手撕白薇，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
糾結了半晌，才嘴硬的道：“那又怎麼樣，你們誰欠了誰的，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白薇她是自己咎由自取，不代表她現在賣一個可憐的人設，就能將她過去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情一筆勾銷。”
靳斯辰並不反駁她的話，而是表示贊同，點點頭道：“對！所以我欠她的歸我欠她的，我會還，但是她曾經對蕭筱做的事兒，我也永遠不會原諒她，所以就算我幫她，我和她……依然連朋友都不是。”
葉初七一怔，她望向對面的男人……
他臉上的表情，跟他此刻說話的語氣一樣堅定。
所以，他是在告訴她，在白薇和蕭筱之間，他是毫不猶豫站在蕭筱這一邊的是嗎？
就算是初戀又如何？就算是當年費盡心思才追到手的那又怎樣？誰讓白薇傷害了蕭筱，所以他毅然決然的與她恩斷義絕。
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他的話……
在他心裏，蕭筱最重要！
就在葉初七怔愣之時，靳斯辰再度開口道：“就算你想爲你表姐抱不平，如今白薇的下場也差不多了，你好奇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也全部都告訴你了，現在我們就來談一談，我和你之間的事情……”
他的表情很認真，語氣也很果斷。
這讓葉初七有點期待，有點緊張，還有點莫名的惶恐……
因爲他這麼認真的樣子，讓她的神經也高度緊繃起來。
他們之間的事情……
他要怎麼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