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藥的效果還沒過,她還沒醒,但呼吸正常,身上也沒傷。他一直吊著的心臟終於沉了下來。
對付邪祟時乾脆利落,現在抱著昏迷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這麽呆呆地抱了一會兒,旁邊突然有東西拱他胳膊。
黃皮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靠了過來,嘴裡還銜著半隻水瓢,它用嘴咬著把手,水瓢晃晃蕩蕩的,裡面盛著滿滿當當的清水。
陳凜莫名從它黃棕色的小眼睛裡看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他抽出一隻手接過水瓢,低聲問:“水乾淨嗎?”
黃皮子點點小腦袋。
陳凜低頭先喝了一口。沒什麽異味,等了幾分鍾,身體也沒有不適,才捏開白仙仙的嘴給她喂了進去。
但沒喂幾口,剩下的水都被他用手全部澆在了白仙仙臉上。
白仙仙就這麽被冰涼涼的水澆醒了。
一睜眼看見近在眼前的人正繃著五官往她臉上灑水,白仙仙懵了一下,都沒反應過來:“陳凜,你把我當多肉了嗎?”
他平時在辦公室給多肉澆水就是這麽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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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凜動作一滯,慢慢把抬在半空的手放了回去,又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手上的水漬才將她扶坐起來,啞著聲音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仙仙靠在他懷裡哼哼:“頭還有點暈。”
撒完嬌,昏迷前的意識漸漸恢復,她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頓時開罵:“樊來淨這個無恥小人,盡會使這些下三濫招數!活了幾百年的人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不講武德為老不尊!簡直是道門之恥的天花板!”
一邊罵一邊環視四周,罵完之後茫然看向陳凜:“這是哪兒啊?你怎麽找到我的?”
陳凜說:“朝鳳山。”
他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白仙仙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山上陰氣這麽重,加上他最近這些行為,我懷疑他要煉製的最後一件啟動陣法的關鍵邪物就在這山上。”
她扶著陳凜的胳膊站起來:“我們得去阻止他。”
一旦這個最關鍵的邪物煉製成功,一切就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她摸了摸身上:“我東西呢?!”
陳凜把在山下廢院中撿到的東西都遞過來,看見六靈劍和電子腕帶還在白仙仙心一下就定了。
畢竟六靈在手天下我有,只是樊來淨利用朝鳳山整座山形來布陣,屏蔽了天地聯系,白仙仙想召白無常都失敗了,符灰一燃就被陰風吹散。
山中神鬼感應斷絕,白仙仙看了眼開著定位的電子腕帶不無感慨:“還好這邪陣不能屏蔽衛星信號。”
欞銘那邊一直在更新定位,相信道門的人很快就會趕到了。
對於現在而言時間就是生命,兩人不再遲疑,收拾好東西立刻朝山中陰氣最濃鬱的地方趕去。
那帶路的黃皮子見他們要走,有些遲疑地跟了兩步,陳凜回過頭說:“不用跟來。”
黃皮子在原地踟躕,白仙仙剛才已經從陳凜口中得知自己能安全得救也是托了這隻黃鼠狼的福,笑眯眯對它道:“你今日所行自有功德,繼續修行一定會有大機遇的。”
黃皮子得她一句贈言,連連作揖道謝,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
山中光線越來越暗,是陰氣聚頂,遮住了天地光芒。
被濃霧包裹起來的朝鳳山山腳下,漸漸圍滿了佛道兩門的高人和官方部門的人。
欞銘領著賈維斯走在最前面,賈維斯手背上的顯示屏裡,定位的紅圈一直在緩慢移動,那是白仙仙戴在手上的電子腕帶傳回來的定位。
普通人隻覺這山上霧氣濃得不正常,只有佛道兩門的人才能看出這山間翻騰的陰煞之氣。
山中精怪橫行,數萬惡鬼攔路,樊來淨毫無保留地向他們展示了自己的全部底牌,似乎在無情嘲諷:看到了又如何,你們闖得進來嗎?
顯示屏上定位的小紅圈已經越走越遠。
杜清元將法劍往腳邊一插,沉聲喝道:“布陣,硬闖!”
這種時候,物理攻擊失去了效果,只有魔法攻擊能與之一戰。
賈維斯開道,佛道兩門緊隨其後,硬生生在萬千惡鬼邪祟之中殺出一條路來。
他們進山不易,而已在山中的白仙仙和陳凜卻走得分外容易。沒有任何東西出來阻止他們就算了,連彌漫的陰氣都彷彿在給他們指路。
一路順當得不可思議,越靠近散發這滿山陰氣的中心點,白仙仙越覺得不安,轉頭問陳凜:“我怎麽感覺好像上套了?他好像就等我來呢?”
陳凜還沒說話,她又堅定地握了握劍:“正好,我今天就要會會這個大魔頭,看他到底幾斤幾兩!”
這話剛落,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大笑。
那聲音渾厚有力,穿透濃鬱成水擋住視線的陰氣,就像就在她耳邊說話一樣,還帶著詭異的回聲:“好個伶牙俐齒的白家傳人,我也一直很想知道,沒落成廢物一樣的白家,到底是出了個天才,還是庸才。”
白仙仙和陳凜瞬間警覺。
敵在明我在暗,四周的環境現在對他們很不利。
白仙仙毫不遲疑,手指結印,提起六靈劍在空中虛化了一道靈符:“太上台星,天地清明!”
引起並沒有散去。
那聲音哈哈大笑:“小女娃,在我的陣法中還想作法,省點力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