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命啊,救救我!!”
在商場消失於視線中的瞬間,邵喻言聽見了女人的呼救聲。
但那聲音極度詭異,不像從建築裏傳來的,倒像是來自於腦海。
“小邵,你沒事吧?”
邵喻言漸漸回過神來,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那片工地,回到了大路上,而嶽聞軒正伸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我沒事,剛纔我好像差點中招了。”
嶽聞軒一愣,“啊?怎麼個差點中招法?”
邵喻言看了眼商場方向,漆黑的眼底劃過一絲沉重:“我聽見一個女人在求救。”
如果不是還有個嶽聞軒在旁邊拉着他走,他可能會在那聲音的引導下回頭走進商場裏。
“哦,那不奇怪。”嶽聞軒淡定地點了點頭,“有些心機髒東西在到了一定境界後,就會用蠱惑人心來騙人靠近,厲害的甚至能讓你看到內心最渴望的東西。”
“所以商場裏那個不算厲害?”
“我感覺不到對方的實力,不好確定,畢竟人有長處短板,鬼也是有的,可能它不擅長用這招,所以手段很落後很刻板——比如用美女吸引男人。”
手段雖然低級,但其中蘊含着的某種力量會蠱惑人心,就算不好色的人也會在它的蠱惑下變得想要走進去看看。
邵喻言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不是鬼王嗎?怎麼……”
“?”
縱使邵喻言沒把話說清楚,嶽聞軒也猜得到他什麼意思,立馬就吹鬍子瞪眼的來勁了:
“鬼王就得什麼都知道嗎?我不是弱,是剛纔在別人的地盤上,太囂張會被發現打草驚蛇好不好!”
“嗯,我明白。”邵喻言一邊認真的點了點頭,看着像是信了的樣子,一邊打開手機看消息,“顧瑾還沒有回覆,我們先走還是怎麼樣?”
“這個吧……”
嶽聞軒糾結半晌,忽然一個行雲流水的動作把手機掏了出來,自信滿滿道:“她不回消息打個電話過去不就行了嗎?”
電話響鈴了很長時間才接通。
一看到屏幕上的字變成了通話中,嶽聞軒忍不住大聲抱怨:“顧瑾你在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
對面似乎處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裏,隱約能夠聽見輕淺的呼吸聲。
顧瑾不耐煩的語氣從那頭傳來:“什麼事?我這忙着呢。”
“你在忙什麼啊?”
“美女的事情你少管,有事說事,不然我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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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對面忽然又響起一陣嘈雜,伴隨着悶響,好像手機掉到地上的動靜。
還有一道含着幾分笑意的低沉男聲:“瑾瑾……”
顧瑾的語氣聽上去很是不滿,“嘖,沒看打着電話呢嗎,消停點。”
嶽聞軒:“……”
邵喻言:“……”
好像突然懂了點什麼。
一人一鬼頓時就沉默了。
至少電話對面那兩人還沒有完全把他們忘記,顧瑾很快又催促道:“趕緊說。”
“啊,對哦。”
雖然看不見那頭是何種旖旎風光,但嶽聞軒不忍直視的別開了眼,快速將這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瑾,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我覺得那工地裏面有點東西,沒準還是個大貨呢。”
本以爲顧瑾聽到之後肯定會很感興趣,沒想到她沉默了兩秒,用一種非常嫌棄、急促的語氣說道:
“嶽聞軒,你已經是只成熟的鬼王了,應該學着自己處理問題,而不是像個巨嬰一樣有什麼事都找媽媽,關鍵我也不是你媽。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檢驗一下成果,實在搞不定了再找我,再見。”
“嘟嘟嘟——”
嶽聞軒&邵喻言:“……”
看着手機上那通話結束四個大字,嶽聞軒擡眼看向對面的少年,不太確定:“她的意思是說這事兒要管吧?”
“…嗯。”
“讓我們自己搞定?”
“嗯。”
嶽聞軒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有異性沒人性啊!她怎麼放心讓我們倆去對付一個不知道強弱的對手啊!”
邵喻言複雜的看着他:“我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你確實有些巨嬰。”
“你不懂,有大腿肯定要抱緊大腿才比較安心,更何況我還帶着你這個拖油瓶。”
“……”
說得倒是也沒錯。
邵喻言反正是接受良好,從開始接觸這一行開始他就知道會有現在的情況,遲早的事而已。
不過心裏仍舊有些緊張,這是不可避免的。
他有想保護的人,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她,保證她以後的生活水平不會比現在要差。
“我們現在就進去?”
聞言,嶽聞軒頓時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他,“你這也太積極了吧,剛纔差點中招,現在還敢隨便過去?”
邵喻言拿出自己畫的符紙,神情認真:“這次我做好準備了。”
“…還別說,你真有點天然呆的氣質。”嶽聞軒悠悠的嘆了口氣,“咱還是等等吧,裏面到底什麼情況我們都不清楚,就這樣貿然過去,不是相當於大搖大擺的走進陷阱自投羅網?”
“可不進去要怎麼搞清楚情況?”
嶽聞軒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說話難得簡潔一回:“等。”
一人一鬼找了家門口有桌椅的關門店鋪,這裏正對着通往工地的路,在傍晚的天幕下可以隱約看見商場的頂部。
隨着夜色漸深,圍滿腳手架的商場逐漸隱匿於夜色中,從遠處看去,它比黑夜還要黑,像是潛伏在夜空的黑洞,靜靜等待着不明真相的所有東西靠近,然後將其吞噬。
四周的空氣似乎在以一種難以捕捉的速度降低溫度,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早已微微發抖。
嶽聞軒優哉遊哉的靠在牆壁上,用一種高深莫測的大佬語氣說道:“你現在就可以把護體符貼上了,陰氣在擴散。”
邵喻言按照他說的把符紙拿出來貼在外套內側,隨後低聲念動咒語,立刻便感覺到一股暖流流經四肢百骸,將那隱約的寒意驅散。
又是幾個小時過去,時間已經接近凌晨。
這期間邵喻言每隔一會就要看看符紙,上面的硃砂會隨時間褪色,當硃砂全部褪完後,符紙也就失去了作用。
剛學畫符那會他的符紙頂多就能撐一個小時,現在面對比別墅裏還強些的陰氣都已經能撐一個半小時左右了,進步還是很明顯的。
“我們還要在這裏坐多久……”
邵喻言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嶽聞軒就突然坐直了身體。
隨後,邵喻言的瞳孔裏倒映出嶽聞軒快速放大的手,下一刻嘴裏就多了一顆很圓很光滑的東西。
那東西入口即化,很快就感受不到了,只留下滿嘴的清香和直透心底的冰涼。
邵喻言本能的想幹嘔,因爲剛纔某只鬼完全是把‘藥丸’戳進他嗓子眼的,“…你給我吃了什麼?”
“噓,你別說話。”
嶽聞軒將食指放在薄脣上,眉飛色舞的示意他安靜,然後又指了指右邊的街道。
邵喻言強忍着嗓子裏的不適看過去,空曠街道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白霧,除了天上的月光之外看不到任何光源,顯得無比陰森和荒涼。
他不解的微蹙起眉,剛想問那邊到底怎麼了,可話剛到嘴邊,瞳孔就驟然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