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姿回憶起過去,擰了下眉頭:“開始以爲是喝多了酒,後來才查出了中毒,但是當時已經火化了,就沒有驚動警方。”
夏傾心點點頭,定定地看向顧子良:“也就是說,沒有證據。”
“誰說沒有證據,”顧子良忽然激動起來,他漲紅了臉站起身:“當天我爸爸就是跟小叔一起出去喫的飯,還能是誰?你這麼說,是說我冤枉了他嗎?”
夏傾心被嚇了一跳:“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說的沒有證據,指的是在法律層面拿不出證據來,就算證明他被下毒了,誰看見是顧如墨下的?我還說是你下的呢。”
話音剛落,顧子良頓時圓瞪雙眼,像是瘋了一樣嘶吼起來:“你他媽的胡說!”
他手裏攥着的茶杯,向着夏傾心就扔了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夏傾心完全沒想到顧子良會像是瘋了一樣攻擊自己。
於是站在原地幾乎是傻住了。
那茶杯向着她的額角打過來,在即將碰到她額角的時候,顧如墨眼疾手快地上前,把夏傾心一把拽到自己懷裏。
怒視着顧子良:“你心虛什麼?”
啪嗒一聲,那茶杯被顧如墨揮手一擋,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顧子良愣在原地,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顧如墨的反應太快,一下子就給他的行爲定了性——心虛。
他這會兒不知道怎麼辯解,也不知道自己是繼續發瘋,還是道歉得好。
夏傾心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已經被顧如墨緊緊地抱在懷裏。
她看看周圍,不好直接推開顧如墨,只仰頭看着他,小聲說:“放開。我沒事。”
聲音輕輕小小的,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顧如墨心下一軟,手臂自然而然地鬆開。
兩人站在一起,都覺得有點彆扭。
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夏傾心欠了顧如墨的人情,還是顧如墨欠了夏傾心仗義執言的人情,兩個人都不自覺地站得很近。
正想進一步詢問顧子良,獲取更多信息的時候,就聽到哐噹一聲。
衆人回過頭去,見一直不聲不響的顧炎亭居然已經倒在了地上
估計是被面前的場面氣的。
顧炎亭臉色蒼白,手捂住心口,聲音嘶啞,像是破風箱:“我,我喘,喘不上氣……”
“炎亭!”嶽千姿驚慌失措,趕緊過去想把顧炎亭扶起來,但是一挪動,顧炎亭就喘得更加厲害,渾身都抽搐起來。
一旁的顧子良眼中瞬間閃過幾分算計。
要是顧炎亭這時候死了,根本來不及爲顧如墨在顧家撐腰,顧家就一定會是他的。
他當即默默攥拳,祈禱着顧炎亭快點嚥氣。
顧如墨卻是上前一步,也忙扶住顧炎亭:“應該是老毛病犯了,心臟病。快,叫救護車。還有私人醫生……”
一旁的夏菲菲和蘇瑩早已經慌了神,尤其是蘇瑩,更是心裏有鬼。
不久之前,她可是剛剛介紹了孫醫生給顧炎亭,因爲孫醫生調理的效果好。
顧炎亭覺得之前的私人醫生拿着錢不幹活,所以已經把人趕走了。
這會兒她只能硬着頭皮:“伯父早就不用私人醫生了,我,我打電話叫孫醫生過來。”
說着她掏出手機,想要撥通孫醫生的號碼。
但偏偏被顧子良一把奪去了手機:“叫什麼中醫,現在爺爺是突發疾病,需要急救,就應該送到醫院去,你們誰會心肺復甦,先給爺爺做一下,然後上我的車,我們去附近醫院看看。”
上了他的車,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說是車子壞了,走錯路了,在路上多耽擱一些時間,自然就能熬到老頭子閉眼蹬腿。
看他到了陰曹地府是不是也想着偏心顧如墨。
顧如墨凌厲的目光掃向顧子良,看穿了他的算計。
但現在,明顯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只能先送去醫院。
但懷裏的顧炎亭此刻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動一下都要喘上半天。
嶽千姿攥着他的手,眼淚已經在眼圈裏打轉了:“怎麼會這樣,明明這幾天見好了呀,我還以爲你會康復了呢,老顧,老顧你堅持一下……”
這幾天……
顧炎亭敏銳地看向蘇瑩,蘇瑩忙躲閃着眼神,不去跟顧如墨對視。
她爲了趕緊找到中醫聖手,搶走夏傾心的風頭,所以不惜重金請了好幾個有名的中醫。
但這個孫醫生,人稱虎狼郎中,用藥非常兇狠,之前就曾經鬧出過人命。
這才漸漸淡出了中醫界。
可是蘇瑩哪裏顧得上那些,只覺得那個被治死的是運氣不好,再加上急於求成,這才把他介紹給了顧炎亭。
誰想到開始還不錯,但現在顧炎亭卻好像過不去這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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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嘴脣,心想萬一顧炎亭真的死在這裏,她該怎麼跟顧如墨交代?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猶豫不定的時候。
夏傾心驟然出聲,走上前來:“我看看。”
她俯身低頭,掀開了顧炎亭的眼皮,隨即又掰開嘴巴,查看了一下他的舌頭。
“邪火入親,風寒入體,這是陳年的老病症被激發出來,又沒有很好的鎮壓下去,是之前喫的藥太急於求成導致的,沒有根據他的實際情況斟酌變通。”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嶽千姿忙問:“那怎麼辦?對,傾心你也是個醫生,你來給你爸爸看看。”
“她是什麼醫生,她一個野郎中罷了。”
顧子良第一個不同意,他是被夏傾心治好的,知道夏傾心絕對不是個混子,醫術相當不錯。
要是真的給顧炎亭治好了,那對他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反而後患無窮。
隨即,蘇瑩也急忙開口:“我看伯父現在的情況不妙,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再說,我可不覺得是孫醫生的醫術有問題,人家孫醫生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看錯呢,我看是有些人想出風頭,但也要看看場合,別把伯父的病情耽誤了。”
夏菲菲腦子轉得快,她倒是沒想到那麼多,只是不想讓夏傾心有出風頭的機會,忙在一旁附和:“是這個道理,病是能隨便治的嗎?要是有個好歹,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