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感情里,她一直都是追著的人,這些年來,她也已經很累了,如今,楚風辭的人生中已經出現了他喜歡的女人,她也該面對現實了,哪怕那個女人跟他是沒有結果的,這都不關她什麼事情了,她已經輸了。
徹底地輸了,就在今晚,他都只想到給那個女人送去痕膏,卻不記得她同樣後背承受了一鞭子,她也疼,她也需要去痕膏,可是這身體上的痛比不過心裡的痛,她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她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再次發狂。
她唐青青不想再在楚風辭面前丟臉,就算輸了,她還有驕傲,她不想連最後的驕傲都一併賠付進去了。
「青青,你不要跟我賭氣,你說什麼呢,這是兩家決定好的大事,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了斷的。」楚風辭抓住唐青青,按住她的雙肩,卻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青青,你——」楚風辭從來沒有見過唐青青哭成這個樣子過,他瞬間呆愣,而他這麼一恍惚,唐青青已經推開他了。
「楚風辭,你就是個混蛋,就是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我恨你!」為什麼非要逼她,逼她連最後的驕傲都給賠付了進去。
唐青青捂住嘴角,砰然一聲用力地關上房門,門外是楚風辭的敲門聲。
「青青,你開開門,你開門吶。」頭一次,楚風辭驚慌了。
「我明天就回京,楚風辭,往後都隨你吧,我唐青青不會再干涉你任何事情了,你往後自由了。」
「別這樣,青青,你別說賭氣的話,這件事情不是你我二人就可以說了算的,你明明知道的,我們從小就約定好的,怎麼可能會這般容易就做了了斷的。」
楚風辭發現不再刁蠻任xin的唐青青更為可怕,她的這種突然了斷的態度,讓他心裡莫名地慌亂,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多年的麻煩,今兒個可以解脫了,他應該是身心皆感到自由,應該開心才是的,可是,他這心裡頭就是不安得很。
「青青,你開門好嗎,你千萬別做什麼傻事,你開開門,行不行?」
「楚風辭,你以為你是誰,我唐青青離了你楚風辭,莫非還不能活了不成?莫非我要尋死覓活,要繼續死纏爛打,這樣你才高興,是不是?你是不是將我最後一點自尊也踩在腳底下踐踏,你才會罷休,是不是?」
「青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沒有這個意思的,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忽然一下子這樣,忽然一下子又那樣,我真搞不懂你了。今個兒,明明錯的就是你,我應該狠狠教訓你一頓才是的,可我沒教訓你,你倒是忽然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你這是覺得你還有道理了,是不是?」楚風辭頭疼地揉著眉間。
「再說了,青青,我已經說過了,明天我就隨你回京,你別再鬧騰了好不好?也別再說這些奇怪的話了,我今天已經很累很累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起爭執了。」
「你跟我回京?呵呵——」唐青青驀然冷笑了一聲,音色里透著些許的悲涼。「你的心根本就是在這裡,隨我回京有什麼用。」
「我都說了要跟你回京了,你還想要怎麼樣?今兒個究竟是誰錯了,想來今晚是不會有什麼結論的,我明天再來找你,今晚你就好好地歇著想一想吧。」楚風辭頭疼得要命,他真的是累了,不想跟唐青青再吵什麼了,他需要冷靜冷靜。
而唐青青見他離開了,忽然整個人滑了下來,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捂住臉龐,不想讓哭泣的聲音被旁人聽見,一開始,她只是小聲地哭著,壓抑地哭著,可是漸漸地,她控制不住,哭得越來越大聲,也哭得越來越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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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姑娘,你別哭了,你哭成這個樣子,旁人還以為我家主子怎麼欺負你呢。」阿然跟他主子一樣頭疼,這位唐姑娘啊,你能不能省點事啊,大半夜哭成這個樣子,你這是想做什麼啊,阿然敲著門,卻不想唐青青根本不開門,她蹲在門口,雙手抱著頭,整個人就蜷縮在那裡,看起來極為地悲涼。
這阿然見唐青青不開門,便乾脆在門口說道:「唐姑娘,我真不知道我家主子有哪裡對你不好了,你需要這般跟我家主子鬧騰,你知道不知道,人都有累的時候,你這般逼著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總得躲個地方喘口氣吧。」
「何況今天,容阿然說句冒犯的話,的確是唐姑娘你做錯了,你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我家主子還有蕭夫人扣上那麼一頂帽子不說,還傷了蕭夫人,你可知道蕭夫人的夫君是哪個嗎?那可是堂堂的戰王啊,到時候若是戰王發起火來,你就算唐家家世顯赫,可傷了戰王妃,恐怕這罪名不小啊。」
阿然是故意說出戰王夙璟此人來的,眼下也只有這個人說出來能夠解決問題了,都怪主子太笨,竟然最關鍵的不說清楚,就讓唐姑娘這般誤會著,對誰都不好。
想想,他這個做屬下的真是悲催,老是得幫著主子收拾爛攤子。
這不,他還得幫著勸說唐青青,畢竟,他家主子對唐青青是不同的,所以他得為他家主子解決問題。
「還有啊,我家主子呢,不過是讓你道個歉而已,你至於那麼為難嗎?你有我家主子為難嗎?那戰王可是我家主子的表哥,那三個孩子可都得叫我家主子一聲舅舅呢,你說,你犯了那麼大的錯,還敢在這裡發脾氣,你覺得你有理由哭嗎?」阿然憤憤不平地替楚風辭抱不平著,卻不想這個時候,門卻開了。
唐青青雖然哭腫了雙眼,可那雙眼睛卻是明亮得很。
「阿然,你沒騙我吧,那位蕭夫人真的是戰王妃?」
「誰有空跟你開這樣的玩笑,那位蕭夫人的兒子你沒瞧見嗎?他長得跟戰王可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難道你沒看到嗎?」阿然沒好氣地說著。
「我,我又沒見過戰王,我哪裡會知道。」唐青青聽說過這位冷麵戰王夙璟,可從未見過此人,因而她哪裡會知道蕭星辰跟戰王長得像不像。
「那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反正你往後千萬別隨便將蕭夫人跟我家主子扯在一塊兒,你要知道,這話要是傳到戰王耳朵里,指不定多麼人得倒霉呢,這頭一個倒霉的就得是我家主子,到時候還不知道天下人怎麼評價我家主子呢,肯定是各種髒水往我家主子身上潑去的,而唐姑娘,你真希望看到我家主子被人那般污衊嗎?」
「我,我,我——我根本沒想到那個女人是這樣的身份,何況,她既然是站王妃,她幹嘛不住戰王府?」唐青青絕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是戰王妃的,她當時也就覺得那個女人特別了點,卻沒想到,堂堂一個戰王妃竟然會住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這種事情哪裡是我們外人能夠知道的,說不定是戰王妃自個兒樂意,喜歡住在這樣的地方,討厭了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她就喜歡呆在這麼偏僻的小山村,想過平淡安靜的日子。還有,也可能是她跟戰王賭氣什麼的,這他們兩口子的事情,誰知道什麼理由,反正事實就是那樣子。」
「那我,那我明天去向她道歉,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讓她別牽扯上你家主子便是了。」唐青青這個晚上可謂是心情大起大落著,原本以為已經結束的感情,忽然又如此峰迴路轉,連她自個兒都有些恍惚。
「行,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明天你就去跟蕭夫人道歉也好,不過千萬別提她戰王妃的身份,依阿然目前的觀察來看,蕭夫人跟戰王估計在鬧彆扭,二人賭氣著呢,所以唐姑娘若是不想蕭夫人惱怒的話,就千萬別提她戰王妃的身份。」
雖說戰王跟蕭夫人之間有個六歲的兒子,可是戰王跟蕭夫人究竟能不能有結果,誰都不清楚,更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蕭夫人看戰王一直看不順眼,誰知道蕭夫人最後會不會嫁給戰王當戰王妃,他可不能貿貿然地隨便給扣上去了。
因而為了免得生出什麼麻煩來,阿然很是細心地叮囑了唐青青一番。
而唐青青呢,她最大的威脅已經沒有了,聽這意思,完全是她自個兒誤會了,楚風辭跟那位蕭夫人之間不可能有那樣的關係,當下她應得爽快。
「行,我知道了,我去道歉的時候,不會提起這件事情的。」說來關於這個,她還是相信楚風辭人品的,他絕不會在明知道蕭夫人是戰王妃的情況下還敢覬覦蕭夫人的,如此,也就是說,只是她一個人誤會了而已,楚風辭跟蕭夫人之間根本沒有那層關係。
想到這兒,她心裡高興的同時,還有對楚風辭深深得愧疚,剛才,是她衝動了。現在,她也該去找楚風辭說聲對不起了。
「那個,那個,阿然,你家主子這會兒已經睡下了嗎?」
「怎麼可能睡得著,唐姑娘哭成這個樣子,我家主子怎麼還有心思睡覺。」好人做到底,乾脆他阿然再說一件事情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唐姑娘了,主子早就吩咐阿然將去痕膏藥放在唐姑娘房間了,唐姑娘現在還是好好歇著,塗抹點藥膏好了,那效果應該挺好的,我家主子說過的,藥效極好,想來對唐姑娘應該很有幫助的。至於道歉的事情,還是明天說吧,今兒個想來太晚了。」
「謝謝你,阿然,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明天再去找你家主子,我會乖乖地養傷的,讓你家主子放心好了。」
唐青青一改先前頹廢的樣子,她欣喜地關了房門,轉而真的在房間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玉瓶子,打開來一聞,果然是去痕膏。
握著去痕膏的藥瓶子,唐青青心裡既有甜,又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