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蔣念心穿着睡袍,頭上繫着幹發帽,一只手放在口袋裏,另一只手攥着手機,貼近耳邊。
是蔣夫人的電話。
“什麼?”
並不清楚對面的人說了什麼,蔣念心表現得非常喫驚,掐着手機的指尖微微發紅。
“媽媽,謝予要走了愛心居家房地產的股份,您怎麼能答應啊。”
情緒有些激動。
蔣夫人手裏的股份以後可都是她的,就這麼給了謝予,她怎麼能當作沒事人似的。
“媽媽,他根本就沒有證據,只是一個監控,說明不了什麼的。”
蔣念心生悶氣的說道。
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蔣夫人的聲音,語氣平穩。
“沒有證據?事實就是你做的,你要明白,謝予不是找不到證據,他這是給我留着面子。”
“我如果不痛快地答應他的條件,到時候,不僅僅是你,整個蔣家都要給你陪葬。”
蔣念心聽出其中的道道,恍然大悟。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計較這個事情的,我只是……”
“我只是覺得謝予佔了蔣家的便宜,我氣不過。”
輕啓丹脣,聲音嬌嫩,有意無意地撒嬌。
“行了,你要是真爲蔣家考慮,以後少招惹謝予,他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夫了,做什麼事情之前三思而後行。”
蔣夫人堅決地說道。
她太瞭解蔣念心了,這個女兒本性不壞,就是做事情不經腦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這也是爲什麼她一直不讓蔣念心插手公司事情的原因。
她還是不放心,按這個女兒的做派,早晚這好好的公司會毀在她的手裏。
既然跟謝家的婚事作廢了,不如從公司高層找一個年輕有爲的當上門女婿。
一則公司有了接班人,二則這董事長的位置還得是姓蔣。
“媽媽,您放心,我以後絕對不讓您擔心了,我當時就是被氣到了,是那個女人勾飲謝予,不然您女兒也不會被退婚,讓咱們蔣家丟盡了臉面。”
蔣念心推卸着自己的責任和過錯,還不忘怨念幾句謝末桃。
“以後不要再跟我提關於謝予和他的妻子的事情。”
“你要明白,咱們蔣家不比謝家差多少,你姐姐可是謝言的妻子,名正言順的謝家大少娘娘。”
蔣夫人想到這件事情,心裏多少有點慰藉。
謝家就算吞併了整個寧城的企業,也不會動蔣家的,他謝予沒有這個膽子,看在懷薇的面子上,謝言不會同意。
頓了幾秒,想到了什麼,話題一轉。
“心兒,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我在外面的餐廳,過會兒就回酒店了。”
蔣念心抿了一下嘴脣,眼神躲躲閃閃,隨口說道。
還好不是視頻電話,不然指定露餡。
“小槐呢,你讓她接電話。”
蔣夫人覺得很奇怪,在餐廳裏怎麼會這麼安靜,連音樂聲,腳步聲,或者服務員的聲音都聽不到。
“她去洗手間了,估計得一會才能回來。”
“媽媽您放心吧,有小槐寸步不離地守着我,我很安全的。”
蔣念心語重心長地說,聽起來如黃鸝的聲音一般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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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又囑咐了兩句。
掛了電話。
蔣念心越想越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她怎麼也想不到,謝予竟然借這個事情從媽媽手裏要走了愛心居家房地產。
且不說損失了多少錢,只是她很意外,謝予跟謝末桃看起來那麼恩愛,怎麼心裏還惦記着死去的蔣心。
還真是陰魂不散,謝予的白月光啊。
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透出一抹壞心思。
果然不管是誰嫁給謝予,這個女人都無法代替蔣心在謝予心中的地位。
只是不知道,這位才當了幾天的謝太太,知不知道有個女人叫蔣心。
謝末桃的母親並沒有死,她是聽蔣夫人說的,好像只是昏迷了,也許是植物人。
真是便宜她了。
一大把年紀接連進兩次手術室,竟然沒死在裏面。
她還等着看好戲呢。
既然這場戲沒看成,不如就演別的吧。
她很想看看,謝末桃在知道謝予放過謀害她的母親真兇,只爲了得到白月光的公司,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一定很精彩。
梳妝檯前的鏡子裏倒映出女人的臉龐,正紅色的雙脣,配上深不可測的眸子,詭異的笑容,好似吸血鬼一般。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蔣念心以爲是約翰先生,擡手向上撫摸了一下臉頰,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柔弱得好似一朵白蓮花一般。
踩着拖鞋快步走過去開門。
看到門外的人,眉頭一皺。
竟然是小槐。
下意識看了一下長廊,除了小槐沒有其他人了。
“你怎麼來了?”
疑惑的問道。
“小姐,我擔心您啊,問了領我進來的女傭,她說您在這個房間。”
“您都不知道,這座城堡多嚇人,我走過來的時候走廊裏的燭臺還發出了藍色的光。”
小槐害怕地說,回頭看一眼來的方向,隱約聽到有細微的聲響,嚇得一身冷汗。
“你別瞎說,就是擺件,什麼顏色沒有。”
“別在我這裝神弄鬼,你想嚇死我嗎?”
蔣念心被她的話一驚,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走廊裏多了幾分詭異。
雙手環抱住手臂,故作鎮靜地說。
“小姐,夫人讓我寸步不離地跟着您,但是我住的房間離這裏太遠了,我走了二十多分鐘才找到您。”
“您要不跟約翰先生說一下,還是出去住酒店吧。”
小槐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
“約翰先生是我乾爹,我住在這不會有事的,你不用跟着我。”
蔣念心並不聽勸,一門心思地想要住在城堡裏。
雖說蔣家在寧城也是豪門,但這樣的城堡她還是第一天見,蔣家有沒有這種產業,她都不知道。
等那個老不死的死了,她一定要把公司賣了,拿着錢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比如買一個屬於自己的城堡。
“小姐!”
小槐還是想要繼續勸她,對上自家小姐不耐煩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念說道。???.
“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機嗎?”
“你自己的手機呢?”
蔣念心疑惑地問。
“約翰先生的保鏢拿走了我的手機,說不許跟外界聯繫。”
小槐立刻說道。
她希望小姐能幫她把手機要回來,她還得每天跟夫人報備小姐的信息呢。
“可能是因爲約翰先生的身份不一般吧,難免謹慎一些。”
蔣念心並不打算去幫她要手機,一個傭人罷了,值得她親自去請求約翰先生?
小槐見自家小姐並不打算幫她要手機,反而幫着那個外國男人說話,只好作罷。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臥室。
蔣念心好心從桌子上拿起手機,隨手遞給緊隨其後的小槐。
“夫人……”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蔣念心一怔,走出去五六步了,立刻轉身一個箭步,奪走了小槐手裏的手機。
完全不顧蔣夫人在手機裏說的什麼,馬上掛斷。
舉着手機,怒目看着面前被嚇到的小槐。
“你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聲音很大,幾乎是從嗓子眼裏吼出來的。
“夫人……夫人讓我每天跟她報備小姐的行程。”
小槐縮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說,膽怯的目光看着自家小姐。
好像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怒火。
小姐知道這個事情的呀,而且也是默許的,之前的幾天她都會一五一十的跟夫人彙報行程。
今天怎麼會突然這樣?
蔣念心聽她說完,眼眸低垂,舉着手機的手自然垂下,鬆了一口氣。
打量了一番牆邊的小槐,一副膽小鬼的樣子。
表情和緩了一些,慢悠悠地向她走過去。
“約翰先生的事情不準跟夫人提起,我每天的行程你也不準再如是相告,你已經跟我逛了很多地方了,以後就隨便編一編告訴夫人吧。”
俯身,靠近些帶着威脅的口吻說道。
“如果讓夫人知道了約翰先生的事情,我會把你丟在這裏,讓你一輩子也回不去。”
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小槐的耳蝸上,十分清晰。
“是。”
小槐點了點頭,眼眶裏充盈着淚水。
她真是以爲蔣念心會把她丟在這裏,這個城堡本身就讓人毛骨悚然,她自己留在這,會被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