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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10 13: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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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要臉了,死死抓著病房的門:“薛衍,再不放開,我詛咒你痔瘡爛屁股。”

“隨便。”

薛衍將薛梨連拉帶拽地帶出了醫院,塞進了出租車裡,自己也坐了上來,“別傻了,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要跟你分手,你但凡要點臉也不至於死纏爛打成這樣吧!”

“你看不出來嗎,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跟我分手。”

薛衍揉了揉小姑娘氣鼓鼓的臉蛋,沒好氣地說:“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既然他提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還不了解他的xin格?”

在出租車啟動之後沒幾秒,薛梨趁著薛衍不注意,拉開車門,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

“我擦!”

“你不要命了!”

出租車猛地刹住車,薛衍衝了下來,看著小姑娘拍拍膝蓋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又跑回了醫院。

薛衍停住了腳步,歎了口氣,不再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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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這xin格,他不可能攔得住她。

她才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那一個。

衝鋒陷陣、一往無前。

薛梨重新跑回走廊,卻見陳西澤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伸縮盲棍,摸著牆走出了病房。

失去焦距的瞳眸雖然讓他的眼神缺少了某種桀驁和專注的神采,卻添了幾分高冷矜持的冷美人氣質。

陳西澤學東西很快,就連適應失明的世界,都是如此的迅速。

在醫院的這半月,他已經學會了如何用盲杖探物行走,不至於摔跤,也不需要人攙扶。

薛梨衝上去,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不管你去哪兒,都帶著我。”

“我是你的貓,不是嗎。”

“半路棄養是不道德的行為,貓貓會很傷心的。”

“剛剛從車上跳下來,膝蓋都擦傷了。”

硬的不行,她只能跟他來軟的了,“痛死了,陳西澤。”

這話似乎有點作用,男人終於轉過了身,輕輕摸到了她的臉,順著她的身體蹲了下來,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到擦傷的膝蓋。

沒出血,但劃破了皮。

他摸著單肩包,從裡面取出了消毒紙巾,輕輕替她擦拭了膝蓋上擦傷的灰塵和碎粒。

仍是一言不發。

薛梨將他攥了起來,攙扶著他:“陳西澤,我們回家,你幫我上藥,好嗎?”

良久,他終於點了點頭:“嗯。”

他是她心裡唯一的柔軟。

無力抗拒。

薛梨扶著陳西澤走出了醫院,有她攙扶著,便不再需要盲棍。

卻沒想到,出門下樓梯的時候,薛梨只顧著看他、沒看路,差點踉蹌著摔下去,還是陳西澤及時揪住了她。

薛梨驚魂甫定,抱住了他的手臂:“媽耶,好險好險。”

陳西澤:……

花圃邊的薛衍,溜達著走了過來:“去哪兒啊你們。”

“先回陳西澤的家,商量商量今後的事兒,哥,我今晚不回去。”

“你不回去?你要跟他住在一起?”

薛梨點了點頭,理直氣壯地說:“我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吧。”

薛衍拗不過妹妹,也隻好跟著他倆一起去了陳西澤的家。

薛梨不回去,他當然也不能回去,趙美萍女士還以為他倆在西藏呢,他回去了,卻沒把妹妹帶回來,估計趙女士會直接瘋掉。

門口的血紅油漆依舊鮮明,看得薛衍目瞪口呆,一個勁兒給薛梨使眼色,讓她快看。

薛梨沒接他的眼神,牽著陳西澤的手進了屋。

這種時候,她就蠻慶幸陳西澤已經看不見了,不會受到二次傷害。

她計劃明天就和薛衍一起把門邊的油漆字給抹掉。

對面那位長舌的婦人已經搬家離開了,周圍瞬間清淨了不少。

陳西澤的家已經很多天沒住人,冷幽幽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薛衍一個勁兒地冒著冷汗。

“陳西澤,今晚我睡哪兒啊?”他問他。

陳西澤淡淡道:“你想睡哪兒睡哪兒。”

薛衍是絕對不敢睡陳西澤爸爸房間,畢竟…他父親就是在那個房間自縊的。

“我我我…我有點怕鬼,薛梨,你今晚陪哥哥睡沙發。”

正在燒水的薛梨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爸爸剛剛過世,鬼啊鬼的,什麽人呐!

她端著水壺,沒好氣地走過來:“就一張沙發,你一個人睡都夠嗆,我睡哪兒啊。”

薛衍指了指小桌邊的椅子:“你上課的時候,不是一沾桌就睡嗎,給你一個舞台,讓你表演你的秒睡神功。”

“太過分了!”

兄妹倆吵吵嚷嚷的,冷清的家倒也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熱鬧氣。

薛梨注意到陳西澤一直沒有說話,一個人站在窗台邊,似乎在看著窗外。

但他目之所及,是漫無邊際的一片黑暗。

經歷了失親之痛,失去了光明,前路渺茫。

這一切的打擊都在他平靜的外表之下,暗流湧動著…

但陳西澤向來是壓得住情緒的人。

他不會失控,不會向外在發泄,這也是他神經炎的最終原因。

……..